“喂……瑞依醒醒，等出去后再睡啊。”
薩斯推了推躺在沙發(fā)上的瑞吉兒。感到有人在叫自己，瑞吉兒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對不起……我也想努力不成為你的負擔(dān)的?！?p> “這些無所謂的……”
瑞吉兒醒來后，滿含歉意的看著薩斯，不過薩斯并沒有在意這些，而是在瑞吉兒疑惑的目光中問了一個她最不想聽到的問題。
“……來到這兒的人都是你殺掉的嗎？”
……
……
隨著這句話，空氣中的氣氛陡然凝重了起來。
瑞吉兒低下頭，也不說話。薩斯看不見她的表情，剛想上前的時候，一發(fā)子彈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
“不要對瑞吉兒這么粗魯哦！”
薩斯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丹尼……你竟然還敢出來，看來你的手好了啊?！?p> 丹尼也不理會他的嘲諷，只是默默的走到瑞吉兒的身后，將手放在了她的雙肩上。
“砰！”“不準(zhǔn)過來哦！”
丹尼舉起槍，子彈再次擦過薩斯的臉，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丹尼醫(yī)生……”
這時，坐在沙發(fā)上的瑞吉兒聲音低沉的開口道。
“早上好??！瑞吉兒，我?guī)湍惆阉械氖虑槎几嬖V他了哦！”
丹尼見瑞吉兒出聲，臉上的笑容更甚。“你那如此沉靜的眼神讓我也快沉浸其中了呢?！?p> “嗯，我都知道了……所以要殺了我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瑞吉兒抱住了自己的頭，顯得非常痛苦，她身后的丹尼顯得有些不高興，俯下了身子：“不能再說謊了哦……”
“也請你諒解一下我，我可不想射穿你的頭?！?p> “喂，丹尼?！本驮谶@時，薩斯幽幽的看向瑞吉兒身后的丹尼?！澳氵@是在威脅她嗎？”
“那你可真是誤會了?！?p> 丹尼臉上露出無辜?！拔抑滥愫軓?、可以殺掉我，但我確實是沒有威脅瑞吉兒呦！”
“這一直……都是她的意志。所以你不要來妨礙我好不好？我也是拼命在做?。 ?p> 丹尼臉上的表情急劇變化，瞬間就是一臉不耐煩。
“而且你也想知道吧？明明只是個怪物而已，瑞吉兒可是為了自己的愿望殺掉自己雙親的女孩子??！”
“瑞吉兒……是這樣嗎？”
薩斯的臉色無比的陰沉，像是傾盆大雨之前的片刻寧靜。
“……”
“……是的……就是這樣?！?p> 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還有什么招數(shù)嗎？統(tǒng)統(tǒng)用出來吧！”
薩斯一把抓進明知道有陷阱的浴缸，身上頓時電光閃耀。
“只有這些的話……”
他的頭慢慢的向后轉(zhuǎn)去，雙目盯著身后的瑞吉兒。
“果然這些也沒用嗎……”
看著跑出去的瑞吉兒，薩斯也并沒有急著去追，他現(xiàn)在關(guān)閉了自己大半的情感，達到了一種最為理智的模式……
……以至于他的一只紅眸都被染成了銀色。
他慢慢的走回廚房，只見瑞吉兒站在煤氣灶旁邊，她扔出一把火，將整個前進的路都點燃了。
薩斯看著面前被火擋住的瑞吉兒，一只紅色瞳孔中充滿了恐懼，一只銀色瞳孔中卻都是不屑。
恐懼是因為懼火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已經(jīng)深深的刻進了每一塊肌肉中；而不屑則是因為他的理智告訴他，這種東西對他沒有一點威脅。
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靠近墻的一邊有一處沒有被火包圍。
ーーー陷阱么。
因為大腦不需要考慮那么多的情感，所以此刻感情淡泊的薩斯瞬間分析出了面前的情況。
“愚蠢……”
但即便知道那是陷阱，他也依舊向著那里走去。
“如此明顯的陷阱……你是想自殺嗎？”
薩斯看著面前的瑞吉兒，臉上說不出的嘲諷。
“是嗎……3……2……1……”“轟！”
隨著瑞吉兒的倒數(shù)，薩斯身旁的微波爐轟然爆炸，巨大的沖擊波將薩斯掀飛。
“沒用……”
薩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看著跑走的瑞吉兒，臉上凈是冷漠。
“我討厭……背叛者……”
緊追而上，薩斯來到了二樓的走廊上。
眼看她跑進自己房間的薩斯，正準(zhǔn)備追上去就發(fā)現(xiàn)墻上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隨著口子越來越大，一塊巨大的滾石向著薩斯撞了過來。
“沒用……”
薩斯腳下用力，雙手肌肉如同發(fā)動機般運作起來，竟硬生生的將巨大的石頭給停了下來。
雙手發(fā)力，將巨石向回推去，而薩斯則來到了瑞吉兒的門前。
將門打開，這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就站在房子的中央，拿著一把手槍靜靜地等待著薩斯的到來。
“你要殺了我嗎？”
薩斯臉色冰冷的看著面前的人，他不想這么做，可比起這些，他更討厭背叛者。
“這樣的話……你就會死嗎？”
薩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身后的門一陣打開的聲音，隨即一個冰冷的東西就抵在了薩斯的后腦勺上。
“瑞吉兒很可惜，那樣不會，但……這樣就不一定了。”
“丹尼你也來了……瑞依你可以向我解釋一下嗎？不然我可能會殺了你哦?！?p> 薩斯的臉上冷漠之色更甚，那只紅色的瞳孔也漸漸變淡，有轉(zhuǎn)變?yōu)殂y白色的趨勢。
“不可能的……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的……”
瑞吉兒聽著薩斯的話，搖了搖頭。
“哦？你覺得我殺不了你？”
“不是的……雖然我還想被殺死……但是我已經(jīng)臟掉了……神明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
“而且……我也已經(jīng)知道神不存在了，于是老師就成為了我的神?！?p> “我已經(jīng)說了，我不是你的神?！?p> “我知道！謊言已經(jīng)被揭穿了！”“砰！”
瑞吉兒開槍將窗戶隔著窗簾打碎，上面的投影儀器也一起被損壞了。
“我的神，已經(jīng)死了！”
說著，瑞吉兒走到了丹尼的旁邊，然后走了出去。
“那么薩斯，請吧！”
丹尼用槍指著薩斯的頭，逼迫他走向客廳。
……
站在客廳中，薩斯與瑞吉兒對視著，而丹尼站在薩斯的身后。
“你這算是逃跑嗎？”
“你覺得我們有必要逃跑嗎？！”
瑞吉兒還沒回答，他身后的丹尼就已經(jīng)出聲。“就算你是怪物，打穿你的頭你也會死的吧？”
“也許會吧……但不是現(xiàn)在……這里沒你的事。”
“你還是這么不講道理……信不信我一槍打爆你的頭！不要再等下去了，瑞吉兒你也聽到了，開槍吧！開槍吧！開槍……”“砰！”
一聲槍響掩蓋住了丹尼瘋狂的吶喊，一個身影慢慢的倒下了。
“為……為什么……”
身上留著鮮血的丹尼不解的看向面前的瑞吉兒，不明白為什么她會向自己開槍。
“抱歉，醫(yī)生……我還是想親手殺掉他……”
“……那你可以和我說，干嘛打我……”
丹尼話還沒說完就倒在了地上，臉上滿是不甘。
“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活下去了?！?p> “瑞依……你這是什么意思？”
薩斯看著將丹尼打倒在地的瑞吉兒，眼瞳中的色彩恢復(fù)了一些，不過臉色還是極為冰冷。
“這下就沒人妨礙我了……”瑞吉兒看著薩斯，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明明是笑，卻讓人徹骨生寒。
“既然我已經(jīng)殺過家人，那也沒什么顧忌的了。既然你也已經(jīng)不是我的神，那你怎么樣都無所謂了，讓我將你變成‘我的東西’吧！”
“那就殺了我……”
薩斯上前幾步，走到了瑞吉兒的身前，單膝下跪讓她的槍口直直的指著自己的前額。
“開槍吧！”
“我是認真的！”
“那就開槍??！”
瑞吉兒看著面前咄咄相逼的薩斯，手上的扳機卻始終扣不下去。
“所以說……一直說著認真的人才會騙人?。 ?p> 薩斯看著面前躊躇的瑞吉兒，手猛的握住槍口將其奪下，另一只手腕一抖，一把唐刀滑落到手中。
“與其這樣不清不白，還不如讓我來殺了你！”
一陣微風(fēng)吹來，伴隨著的，還有散發(fā)殺氣的刀刃。
“你記住，我……從來不是誰的神?！?p> 刀刃抵在她的脖頸上，原本在B5無懼死亡的瑞吉兒，這是臉上卻泛起恐懼的神情。
“不要……不要……我不要！”
ーーーー果然她也是個害怕死亡的無趣之人嗎……好失望。
看著不斷掙扎的瑞吉兒，薩斯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他其實很欣賞瑞吉兒她那種占有欲。但……
“想求饒了嗎？現(xiàn)在的你可真是一樣都不可愛?！?p> 瑞吉兒并沒有理會薩斯的話，而是自己一個人。不斷的說著：“不要殺我，我才不要現(xiàn)在被殺死……”
“那不是你的愿望嗎？你不是渴望被殺嗎？難道你也在騙我嗎？”
薩斯嘲諷的看著面前不停掙扎的瑞吉兒，雙目也近乎變得一片亮銀。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親手殺掉自己曾經(jīng)的同伴，所以他選擇封閉自己所有的感情，來獲得絕對的理智，不過他的表情很快就變得愕然。
“因為……我是個怪物……你已經(jīng)不是‘我的神’了，他已經(jīng)不要我了……”
“‘我的神’已經(jīng)死了！”
薩斯的動作停了下來，雙目呆滯，近乎被全染成銀色的瞳孔微微動搖了一下。
“‘你的神’根本不存在……但我卻是真正的在這里啊！”
薩斯的理智似乎判定她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對瑞吉兒的警備也放了下來，使得他眼中的顏色鮮艷了一點。
“況且你說你是怪物……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什么是怪物嗎？！”
說著，薩斯的后背裂開一道大口子，從中生長出無數(shù)的觸手，將薩斯支撐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倒在地上的瑞吉兒。
“看見了嗎？我才是真正的怪物?。貜氐椎椎墓治锇?！抱歉我騙了你，我并不是人類?。 ?p> 薩斯看著滿臉都是震驚之色、眼眶中還含著幾滴淚水的瑞吉兒，臉上凈是痛苦之色。
“但是……但是……我不明白……明明一路上都是我……我在幫你……也是我發(fā)出的誓言，你都要推到那個虛無縹緲的神明身上啊?。。 ?p> “ーーー我很不爽?。。?！”
“真正和你有約定的人不是別人……是我?。 ?p> 看著蜘蛛一般懸在半空中的薩斯，瑞吉兒的眼中除了震驚竟無多少害怕?！翱墒恰乙呀?jīng)臟掉了……”
“誰在乎?。∥业臇|西……那就絕對不允許別人來碰??！任何人也不行！”
“什么神明都不是問題的借口！你就是你，我也就是我，我不是什么神！你也不需要去逃避，即使是這樣的我！也明白這些道理??！”
薩斯一字一句的說著，雙目中的紅色越來越深，他在勸說瑞吉兒的同時，也將自己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慢慢化解。
“所以說……我到底是誰！”
“你是……阿撒托斯……老師……”
“沒錯！”
薩斯聞言，臉上再次綻放出了笑容。“我就是我，不是‘你的神’你明白的話，仰望著我吧！”
瑞吉兒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頭，看向掛在半空中，觸手伸展的薩斯。
“所以……對我也是對你自己，承認你需要我吧！”
半空中的薩斯雙臂伸出，向著下方的瑞吉兒說著。
只見后者的眼睛慢慢的溢出淚水，她不停的眨眼，想讓淚水不要涌出去，可是越眨她眼中的淚水就越要沖出眼眶。
“我……我需要老師……”
終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雙目中的眼淚決堤而出。
在這瞬間，薩斯眼中的銀白也完全消失，臉上的冷色也一去無蹤。
“謝謝你……這樣我來到這里……才有意義……被他人認可的意義。我也……需要你?！?p> 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啊……好了好了，別哭了?！?p> 薩斯蹲在沙發(fā)前面，看著坐在沙發(fā)上一直抽泣的瑞吉兒，腦袋都快炸了。
他現(xiàn)在寧可再被微波爐炸一次或是讓食人魚咬一頓也不想遭這份罪。
過了好一會兒，瑞吉兒這才恢復(fù)情緒，不過鼻子還是紅紅的。
“嘛……這樣子比剛才可愛多了?！?p> “吶，說起來……薩斯老師剛才是真的想殺了我嗎？還有你后背長出的那些……”
瑞吉兒揉了揉眼睛，突然問了薩斯這么一個尷尬的問題。
薩斯本來想說當(dāng)然不是，但在瑞吉兒認真的眼光下，還是嘆了口氣。
“抱歉瑞依，我當(dāng)時是真的想殺掉你……至于那些觸手，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會在出去后，絕對的如實告訴你，好嗎？”
“嗯……”
看著同意的瑞吉兒，薩斯也是感覺心情大好。
“老師……當(dāng)時你為什么那么生氣啊？”
這時，瑞吉兒忽然想起了薩斯回到客廳叫醒她之后發(fā)生的事，她不明白薩斯這個一直對她和顏悅色的人為什么會性情大變。
“你想知道啊？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