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云姝睹著火光匆匆趕來,滿院滾晃的油桶平添著火勢,炙熱的火龍融盡皚皚雪光,尚存著余溫的尸體眉眸瞪如炮珠,血湖濃稠瓢潑,彌著令人作嘔的腥氣,被燃成焦燼的枝樹血光中荼靡綻放,仿若彼岸無盡曼陀,剎乎間,雪影寒芒,紅光鋒畢,竟分不清是熔獄的修羅屠場。
白發(fā)的女人聳著鋒利如刃的長爪,面容猙獰的臉將唇瓣張裂,露著令人膽寒顫栗的笑意,身后的雪白長尾正緊緊勒著一個人的脖子,被束縛的人雙手攀著長尾作著無謂掙脫,脖頸臉頰被勒的赤紅難喘著氣。
突然,狐妖碩尾皺緊,還在掙扎的人了然無了生氣,脖間的頭顱像是輕脆的瓷娃被擰下,滾落三尺余遠。沒了支撐的身子無力癱倒在血泊之中。女妖低下頭,舔著唇舌,肆意地吸吮著男人脖間的濃醇血酒。
不遠處油桶后躲著稚小的幼童,尚小的人目睹著瘋?cè)舻暮龤⑷怂毖瑖樒屏松裰?,甚至忘記了求生的本能呼喊,只得呆呆的望著?p> “小家伙,到你了!”艷美的狐妖轉(zhuǎn)身,舔著手尖上的血漬,“嘖嘖嘖,小東西皮后嫩的,肯定比這幫子又老又硬的東西好吃!”狐妖張著森森白骨走向小人。
“別…別過來…”小人手撐在椅后,被猛來的突變所驚魂,望著窒息的危險一步步怯近,猛然抬頭朝著門外頭跑。
思緒戛然,屋內(nèi)的燭燈還在燃燒
容錚還記得他和云姝趕到后,陰森的石壁因火光灼燒而撲紅發(fā)燙眼疾手快,稚童被逼入墻角,身后是灼熱宮墻刺的皮肉熏紅,前方的狐妖猙獰笑的鬼魅。小人不知從哪撿來的劍,銳利的鋒芒比他還高出數(shù)寸,奈何玄劍太過沉重,直落得從手中摔下。
云姝見狀不敢怠慢,催發(fā)著內(nèi)力,寬長的衣袖卷起零滾的油桶就朝著狐妖狠狠地砸落。狐妖蠻橫奸險,知情況不對,捏著法訣化成一縷白霧遁逃。
狐妖走后,過了半晌,小小的人才慢慢彎下腰抬起地上的玄劍,雙眸視著院內(nèi)尸橫頭首,背立于雪光中,瘦削的脊背透著萬丈寒霜,陰寒白骨森森,遠超同齡的睿智冷言,一字一頓的對他說:“帶!我!走!”
于是,他就帶他走了,離開凌府,遠離臨安,來到千里之外的皇城。帶在身邊親自教誨著,男兒的刀槍劍棍,謀略軍防無一不傾囊相授,一眨眼就是十二年,當年血光中的稚童已長成如今盛氣有為的少年郎。
想來時間也是過得飛快!容錚長呼出一口氣,幽幽嘆道,雖然他平日對他冷語腳踢的,但也總是為著他好,尋著法庇護他。
“明天我讓他來給你回話?!比蒎P回思畢,也繼而給人打著馬虎眼。
“好吧?!痹奇仓荒軣o奈搖頭。
屋內(nèi)兩人竊竊低語,把著茶思議。
猛的,緊閉的窗戶一道白光閃過,強烈刺眼。
“怎么回事?閃雷了么?”容錚起身想去窗外看個究竟。
“大…大人,大事不好了…………“還沒等容錚開門,府內(nèi)的侍衛(wèi)索性就沖了進來,慌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