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所以今日這場戰(zhàn)爭,必須由你來指揮?!?p> 殤策瞥了一眼楚暮,十分冷淡地回絕了他。
“那軍師大人不也可以?我看他倒是沒受多大的傷?”
楚暮說話在提及安無卿之時,眸光一沉,語氣倏然變得不怎么‘友好’。
莫名躺槍的安無卿:……
“她不行。”
“為何?”
“一軍主帥受傷,身邊不能沒有照顧之人。”
“那軍營里那么多人,你隨便開口多少人爭著搶著要來伺候你照顧你!”
“可我只要她?!?p> 楚暮:……得!受個傷也不忘秀恩愛!
“你舍不得她去就直說嘛……還找個這么理直氣壯的理由?!?p> 楚暮低聲咕噥了一句,神情訕訕。
“確實舍不得。”
殤策扭頭看向身側(cè)的小人兒,一抹笑意悄然勾起。
安無卿:……
這話怎么聽起來……那么像是情話呢……
“那……”
“嗯?楚大人,還不出發(fā)?”
殤策尾音上揚,打斷了楚暮接下來拒絕的話。語調(diào)放高了些,致使身后的大部分將士們都能聽到。
楚暮:……得!走就走!重色輕友的家伙!
楚暮調(diào)整了下自己頗為抽搐的面部表情,讓它不至于表現(xiàn)得太過“幽怨”,轉(zhuǎn)身命合分支再次清點人數(shù),揚手一揮,先鋒隊就已經(jīng)整裝出發(fā)了。
后方的部隊也很快休整好,裝備著自己的武器,全部整齊地小跑著跟上先鋒隊,慢慢遠離了駐扎地。
臨走之前,楚暮突然十分認真地轉(zhuǎn)頭,別有深意的看向安無卿。
“軍師大人,可得好好照顧我們主帥才是。”
楚暮話落,不再理會殤策冷得掉渣子的眼神,與眾軍一起,出兵,攻南國!
“殤策,聽說這支邊塞的軍隊?wèi)?zhàn)斗力十分強悍,幾乎每次出兵都是百戰(zhàn)百勝,無一敗績。
這次去還擊南國軍隊,應(yīng)該也還是如往常一樣吧?你猜他們多久能戰(zhàn)勝?”
安無卿盯著漸行漸遠的軍隊出神,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著楚暮臨行之時說的話,以及他看向自己的,充滿深意的眼神。
心下隱隱有些慌亂,卻又說不出來。
“無論多久,總該會戰(zhàn)勝的不是?”
殤策收回自己的視線,落在神情頗為不安的小人兒身上,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眸中的冷冽在安無卿抬頭的一瞬消失殆盡。
“是啊,總該會戰(zhàn)勝的……”可是她,為什么會莫名不安呢?
“阿卿在擔(dān)心什么?”
殤策指尖覆在安無卿皺緊的眉頭上,輕輕將它撫平。
安無卿搖了搖頭,拉下殤策的手。
許是她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行軍打仗,此番恰好遇上,一時有些感傷罷了。
“走了,你的傷需得讓軍醫(yī)好好看看?!?p> 安無卿扯住殤策的一截衣袖,半拉半扶著他去看軍醫(yī)。
————
“軍醫(yī),如何了?”
安無卿躊躇不前,看著眉頭深鎖,連連搖頭的軍醫(yī),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突然涌上心頭。
“唉!將軍這毒,多而雜,且種種致命,劇烈無比,草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沒有解毒之策?”
“沒有!多種毒素混雜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它的種類毒性,況且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怎敢貿(mào)然解毒?”
軍醫(yī)連連搖頭,嘆息不斷。
可惜了,這樣的經(jīng)世之才,怕是要隕落了……
幾乎和圓滾滾相差無幾的言辭,安無卿心口微窒,驀然傳來一股悵然若失之感。
如清波般軟化柔和的眸子摻雜著幾分心疼,視線慢慢落到床榻上垂頭不語,一臉淡漠的殤策身上。
掃過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的傷,安無卿眸光微閃,再次看向一旁的軍醫(yī)。
“除去體內(nèi)的毒素,將軍身上的傷,可有大礙?”
“這些皆為皮外傷,無大礙,容草民下去準(zhǔn)備著外敷的草藥,接連用上幾天便無事,軍師不必擔(dān)心?!?p> 已過半百的軍醫(yī)劉琦,眨了下自己有些渾濁的雙目,頗為惋惜地看向床榻上那個近乎被人神化般的少年將軍。
拱手道:“還請將軍恕罪,草民無能,將軍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滲透在全身各處,加之這毒很久之前就在將軍體內(nèi),經(jīng)年累月,毒素幾乎與將軍融為一體,恐是已經(jīng),傷及根本了?!?p> 劉琦每說一句,安無卿心就下沉一分,臉上的凝重也更深一分。
已經(jīng)到了……這么嚴重的地步了嗎?
“無事,下去配藥吧。”
相比較安無卿的擔(dān)憂,殤策倒是極為冷靜。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會是這般結(jié)果,只是沒想到,和自己一起確切知道結(jié)果的,會是他的小姑娘……
這般,怕是嚇到她了吧……
劉琦看了一眼不約而同沉默下來的兩人,自覺留下多余,加之自己此時也幫不上什么忙,便先退出去了。
安無卿抿唇,看著低頭一語不發(fā)的殤策,以及他臉上不可忽視的蒼白,腳步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沖出營帳,叫住了劉琦。
“劉軍醫(yī),請留步!”
聽到叫喚,劉琦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看向追出來的小軍師,眼里閃過一抹了然,面上卻是一副十分疑惑的模樣。
“軍師還有事?”
“劉軍醫(yī),晚輩還有一事請教?!?p> 安無卿禮數(shù)很是周全,微微作揖,態(tài)度誠懇。
“軍師請講?!?p> “殤…將軍,方才聽劉軍醫(yī)說將軍的毒已經(jīng)傷及根本,晚輩想請教……”
安無卿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他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最多不過半年?!?p> 最多……不過半年……
安無卿腳步微微踉蹌,只覺得腦袋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瞬間空白一片。
“那這毒,可會間歇性的發(fā)作?”
“會?!?p> “間隔多久?”
“十來天,半個月或是一個月都是有可能的,越往后,發(fā)作的次數(shù)會越發(fā)頻繁,對身體消耗強度逐漸加大,過程也會越發(fā)痛苦難耐。”
安無卿啞然,垂下了眸子。
“軍醫(yī),在發(fā)作之時,可有什么緩解之法?”
“這……確實沒有。不過過會兒我會開個藥方給軍師送來,軍師只需每日按時讓將軍煎服即可。
此法雖說不能徹底緩解,但至少可以讓將軍暫時減輕些疼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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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末先生
沒有存稿了???闊怕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