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趣味還真是獨特……”
譚子書聽出少女的言外之意，也就沒回答，只是再次將女工樣板拿了起來，微笑道：
“阿堇姑娘天生麗質(zhì)，蕙質(zhì)蘭心，想來學(xué)習(xí)女工也不是太難。而且若是阿堇姑娘擔(dān)心在下的技藝，方才露的一手應(yīng)該足夠姑娘相信在下了?！?p> “……你確定，想要教我嗎？”
少女突然歪了歪頭，掂量著手中的樣板，嘴角微微勾起，乖巧之下似是掩藏著一眼就能被看穿狡黠：
“那就有勞，譚先生費心了……”
她揚(yáng)了揚(yáng)眉，蒼白病弱的臉上多了幾分靈動渲染，更凸顯少女的驚艷。
譚子書一時晃神，針腳亂了幾步。
少女恍若未曾察覺，甜膩乖巧的嗓音不斷響起：
“譚先生，線我穿不過去……”
“譚先生，是從這里開始下針嗎……”
“譚先生……”
“譚先生……”
在少女勤學(xué)好問之下，譚子書勉強(qiáng)繡完半塊樣圖。
抬頭，見少女坐在凳子上，樣板一晃一晃的扇著風(fēng)，小腿蕩秋千似的，哪里有半分想學(xué)的念頭。
見少女隱隱還有繼續(xù)發(fā)問的傾向，譚子書連忙開口道：
“理論終究是理論，阿堇姑娘不如先動手嘗試一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我也好對癥下藥?！?p> “不懂的地方多了，你教得過來么？”
少女晃蕩著小腿，突然從凳子上起來。
“方才譚先生說覺得識字無聊是吧？”
譚子書摸不清少女的想法，只是遲疑的點頭。
“那就好辦了！”少女拍了拍手，靠在他的凳子旁邊，唇角勾起，笑容甜美。
“既然識字無趣，那坐下來學(xué)女工豈不是更無趣？我聽聞譚先生文武雙全，不如露一手，助助興？”
譚子書：他就知道沒好事。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他頭疼的扶額，開口：“阿堇姑娘想看我做什么？”
卿落一時短路，本就是打算逗一逗人，結(jié)果人家真答應(yīng)了倒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那……你便給我舞一段劍吧?！?p> 譚子書目光似乎停滯一下，有些遲疑：“舞劍？”
“對??！”
卿落在周圍找了找，從護(hù)衛(wèi)腰間抽出一把劍，遞給譚子書。
“譚先生，開始吧?！?p> 譚子書嘆出一口氣，哪里看不出人家姑娘是在故意消遣他。
也不知哪里惹到了這位大小姐……
譚子書搖了搖頭，無奈接過劍，試著動了動，發(fā)現(xiàn)這劍還真沉。
“阿堇姑娘想看什么類型舞劍？”
少女小手一揮：“你隨便一舞即可?！?p> “……”
譚子書認(rèn)命地后退一步，劍鋒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變換著。
翩若游龍，卻因為力道不足顯得有些秀氣。
一舞畢，他的頭上已經(jīng)微微出了汗，呼吸不穩(wěn)。
卿落眼神微冷，狀似不經(jīng)意開口：
“譚先生是不會武功嗎？這么一小段就讓你累成這樣……”
譚子書：“……我一個讀書的哪里會什么武功？”
“那方才我看譚先生舞劍動作挺熟練啊？”
“……”
譚子書氣短，臉有些發(fā)燙：“那是必備的一些生存技能，不過是花拳繡腿，哄騙哄騙不懂行的人罷了?！?p> 卿落沒再多問，倒是譚子書，緩過氣來，猶猶豫豫地看向安靜乖巧的少女。
“阿堇姑娘，我有一事不明?！?p> “什么事？”
“我與姑娘并未結(jié)仇，可我看得出來，姑娘有意消遣我，不知是何緣故？”
譚子書皺了皺眉，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莫不是姑娘是因為那日在青樓之事？”
卿落：青樓青樓，這件事是過不了是吧？
少女臉色不虞，搖了搖頭。
譚子書見狀，想來也問不出什么，只能勸解道：
“阿堇姑娘不必憂心，那日之事我不會與旁人說起，以免壞了姑娘名聲，今后，也希望姑娘能配合在下，完成令尊交代的任務(wù)，有勞了。”
“今日是我思慮不周，擾了阿堇姑娘的興致，明日我會準(zhǔn)備充分些，告辭了?！?p> 他朝少女彎了彎腰，快到門口之際，突然聽到少女有些疑惑的聲音：
“譚先生為什么想要教書呢？”
他微愣，警惕之下，腹中早已打好草稿：
“生活所迫罷了?！?p> 身后沒了聲音，他抿唇，抬步走了出去。
出了門口，他隱隱聽到少女不諳世事的嘟噥：
“還當(dāng)教書先生呢，脾氣這么不好，這么容易生氣……”
他腳步頓了一下，嘴角抿出一個弧度，隨后卻被冷靜掩蓋。
卿落眼神冷淡，垂眸掩去思量。
心思各異的兩人安穩(wěn)的度過了一個月的學(xué)習(xí)。
卿落表示不用裝文盲了很快樂。
乞巧那天，年宋再次破例，允許卿落出門游玩。
難得能夠呼吸到新鮮空氣，卿落一下來了精神，接過年宋讓人送來的錢袋歡歡樂樂的跑了出去。
再次不可避免的路過她剛進(jìn)位面時候待的那個青樓，卿落立馬想到譚子書的荼毒，低著頭加快了腳步。
“阿堇姑娘？”
這熟悉的小嗓音……
少女不情不愿的回頭，看著剛從青樓走出去的譚子書，嘴角抽了抽。
她到底是和青樓犯沖還是和這個人犯沖！
“還真的是你??！”
譚子書有些驚奇，快步走到少女面前，打量了一下她的裝扮，有些奇怪。
“阿堇姑娘又來青樓？”
卿落：“……我只是路過……”
譚子書眼神更加怪異，“那么多的路，怎么就偏偏路過青樓了？”
卿落：“……”
見少女臉色不好，譚子書也不敢多問，只是很小心很小心的扯了扯少女的袖子，低聲道：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阿堇姑娘不用不好意思?！?p> 卿落：“……你上次不還說清白子弟不應(yīng)該到這里浪費大好時光嗎？”
譚子書摸了摸頭，憨笑兩聲。
瞥見少女腰間系著的錢袋，他明朗起來：“阿堇姑娘出來玩?。俊?p> 卿落死魚眼，大晚上不出來玩還真去青樓??？
譚子書撓了撓頭，突然湊近：
“阿堇姑娘不常出來玩吧？我對這里很熟的，要不要我?guī)闳ネ嫱妫俊?p> 卿落瞥了他一眼，“原來譚先生不僅會教書，還會帶人玩呢！”
阿末先生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