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夏晴雨生氣時會大吵大鬧,我生氣時會冷笑,會吵架,但杜紫銀生氣時,更安靜了,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平靜。
我還沒見過如此冰冷的杜紫銀,她一句話不說,但我們都感到了寒意。
王玨怯怯道:“你們想問什么?”她們這是妥協(xié)了,果然,邪路相逢,誰狠誰贏。我和夏晴雨仰視杜紫銀。
張韶涵說:“都是誤會,我們也沒想到……”
杜紫銀拉過椅子,坐在中間,很有大哥范兒,她問:“陸笑非的期中作業(yè)是怎么回事?”
王玨看了看張韶涵,低聲道:“我們忘了交了。”
杜紫銀不說話,王玨才敷衍道:“陸笑非,對不起?!蔽医o了她一記白眼,沒有說話。
“為什么要從陸笑非桌子上拿優(yōu)盤?”
“真的是誤會。我們小組有個同學是她們部門的,她們幾個的優(yōu)盤都一樣,開始我們兩個不知道這事。我們用優(yōu)盤的時候找不到了,看到陸笑非桌子上有一個,還以為是她拿了我們小組的優(yōu)盤,想抄襲我們…….”
夏晴雨呸了一聲,“跪著求我們看,我們都不看!”
我問:“你們這是承認了嗎?病毒是你們傳進我們優(yōu)盤和電腦里的,就算你們是無意的,為什么不提醒我們?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很無辜,你們倆是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君子表示很生氣。
張韶涵還是不服,“誰知道你們沒有備份?!?p> 杜紫銀點了點頭,“撇得挺干凈的,應該是早就想好了臺詞吧。事實到底是怎樣,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現(xiàn)在說說你們道歉的誠意?!?p> 張韶涵問:“你想怎么樣?”
“周五你們年級開會,你們兩個當眾認錯、道歉。”
她們兩個不說話,我和夏晴雨互相看了一眼,杜紫銀這個提議,我們五個人都知道不可能。
但杜紫銀就是杜紫銀,她還有別的可實際操作的辦法,她說:“還有第二個選擇,你們兩個手寫三千字檢討書給陸笑非和夏晴雨。”
“憑什么聽你的?”
杜紫銀晃了晃手機,“從你們進門,我就在錄音了,剛才的話我都已經(jīng)錄下來了,隨便處理一下,發(fā)在你們院的大群里,或者空間里,讓大家都來聽聽,有熱鬧大家一起看?!?p> 我們四個面面相覷,姐妹兒真是個狠人,這證據(jù)意識比我們法學院的人都強。如果張韶涵和王玨不想人設崩塌,只能給我們寫檢討了。
“而且,我們還要請人給中了病毒的優(yōu)盤和電腦估個價,你們聽聽,做出賠償?!倍抛香y有一說一,不枉不縱。我在想,她很適合當法官啊。
夏晴雨說:“還有精神損失!你們害我們丟了那么大的人,竟然還有來臉先去給輔導員告狀!”
張韶涵不說話,王玨怔怔地看著杜紫銀。杜紫銀起身,“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就應該負全責,難道這個道理還要我來教你們法學院的?”
我開始還不太明白人設的重要性,但年級大會召開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夏晴雨的桌子上都多了一份檢討書時,我才清楚杜紫銀這個威脅的作用性。
至于賠償,肯定沒有落實,任俊飛沒有追究,我們也懶得找人估價。
白暢溪說,越是虛偽愛面子的人,越怕人設崩塌。張韶涵她們本來就沒有你們?nèi)司壓?,她們又理虧,這事大家都知道了,她們兩個以后還怎么混。
要不怎么說杜紫銀是寫小說的高手,洞悉人心,一針見血。
張韶涵的字寫得真好,一看就是從小練書法的。我和夏晴雨拿著她們兩個寫的厚厚一沓的檢討,邊笑邊讀,從頭到尾,一字不拉地看了一遍。
雖然這六千字沒有抬頭和落款,很多都是空話,還抄了很多思修內(nèi)容,但這是別人給我們做的檢討,這真是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的美好感覺。
白暢溪也加入了朗讀,我們?nèi)齻€坐在蜜茶店看了半天。白暢溪說:“快,給我搭個線,我先和杜紫銀加個微信好友。”
夏晴雨說:“加什么好友,叫杜紫銀也過來,驗收戰(zhàn)果!”
我打電話叫杜紫銀來,白暢溪很狗腿地和杜紫銀成了好姐妹。白暢溪還是很機智,她問:“那天,你真的錄音了嗎?”
杜紫銀微笑道:“我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嚇唬她們的?!?p> 夏晴雨說:“杜紫銀是我女神!”
剛好我們的期末考試已經(jīng)進行了大部分,剩下一些很容易的課,難得心情好,又有空,我們四個人就一起逛街,吃飯,玩得很開心。
資深購物狂白暢溪不僅很會買東西,對各種美食也很有研究心得。那天,她帶我重新認識了學校的美食城和購物街。
吃飯的時候,我一臉崇敬之色地看著白暢溪:“大哥,喝茶!”
白暢溪很滿意地微笑點頭,夏晴雨說道:“陸笑非,你不是打死都不愿意認大哥的嗎?”
白暢溪說道:“她還說過再和李孟揚一起玩就不姓陸了,她的話哪兒有準!”
我們幾個大笑,服務員過來問:“幾位美女,你們還要點冷飲嗎?”
夏晴雨豪氣道:“點!今天我請客。”
夏晴雨拿了菜單給我看,我嘖嘖道:“夏大小姐有錢!”
夏晴雨卻搖頭說:“我可沒李孟揚有錢?!?p> 白暢溪也說:“對!李大少爺才是最有錢的!”
我奇怪道:“我怎么沒看出來?”
白暢溪掩口,笑道:“完了,說漏嘴了,差點兒把李孟揚給賣了,他會不會殺我滅口?”
我更迷糊,杜紫銀說:“這還不是明擺著的,她們兩個都看出來了,但李孟揚不讓給你說?!?p> 兩人點頭,不明所以地笑著。
這有什么好神秘的,我不以為意道:“奇奇怪怪的,我還不想知道呢!”
白暢溪對杜紫銀小聲說:“陸笑非天天說夏晴雨是二百五,難道她自己不二百五嗎?”
這話我和夏晴雨都聽到了,夏晴雨很不客氣地敲了我和白暢溪的頭,一人一下,她叫道:“陸笑非,你才是二百五!”
行吧,大家都是二百五,是可愛的二百五。
看電影的時候,白暢溪看到我在回李孟揚消息,就悄聲道:“談什么戀愛,流水的男票,鐵打的閨蜜,是不是?”
我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男票是我的小王子,我才不會讓他流走呢?”
“你還打算和他結(jié)婚嗎?”
“當然!”李孟揚是我心中最愛,我自然要和他結(jié)婚的。我想,那時對李孟揚的愛意,用一句詩可以概括。那就是,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白暢溪很曖昧地做了個動作,我嗔道:“沒有!”
白暢溪露出欣慰的姨母笑,“那看來李孟揚比我想象的喜歡你哦!”
我不解,問她何意,白暢溪又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要是分手了怎么辦?”
白暢溪的話聽得我心中一凜,我才不要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