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廣川和趙女士見證了我的爆發(fā)力，知曉我確實是難以控制的，第二天明顯放棄了。
宋廣川沒有一直露面，趙女士懨懨的，下來應(yīng)付了幾句。放我們走到園中，她突然說：“昱城，你先去門口等笑非，我還有幾句話跟她說?！?p> 程昱城看了看我，“好的。”
冬葉瑟瑟，寒風拂過心頭。我雙手插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得趙女士皺眉，“陸笑非，不要以為別人都欠了你似的！”
我沒接話。她又看了看那邊的程昱城，說：“你以后要是和昱城在一起也可以，昱城是你爸最喜歡的學(xué)生，估計他也希望你們兩個能在一起?！?p> 我很平靜地告訴她，“這和你沒關(guān)系了。從今以后，我的一切都和你沒任何關(guān)系?！?p>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一個擰脾氣的！走，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壁w女士甩手進去了。
僅存的溫情和好感被破壞殆盡，最好彼此不再見。
程昱城送了我回學(xué)校，我們在食堂吃過早餐的時候，看到了杜紫銀。問她什么時候回來的，她說剛回來。三個人又在一起了。
寒假已至，同學(xué)都陸續(xù)離校了。下午天氣轉(zhuǎn)晴了，暖和了不少。我從圖書館收拾東西東西出來，杜紫銀和程昱城還在那邊等我。
我對杜紫銀說：“昱城明天還有一場考試，考完我們?nèi)齻€可以一起回家了?！?p> 杜紫銀說：“我有話對你說，昱城也有話對你說。我先說?！闭f著，拉了我到一邊。
“怎么了？”我很奇怪。
杜紫銀說：“李孟揚還會回來嗎？”
這是個未解之題。她又問我，“如果最后你也不能和李孟揚在一起，你打算怎么辦？”
“我沒有什么打算.......”
“笑非，送你一句話，往前走，不要停留。”杜紫銀又在微言大義。我還沒有再跟她說什么，她先一步走了。
程昱城過來，我問他，“昱城，你有什么話跟我說？”
他看著我，猶豫，我笑，“我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笑非，我.......想換一個身份陪著你........”
我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其實那時候我應(yīng)該感覺到了，他對我是和對杜紫銀不一樣的。而且，他不喜歡杜紫銀。
所以，程昱城說：“我喜歡你！”我并沒有太驚訝，只是迷茫，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握住我的手，很認真地對我說：“笑非，對不起.......”
“為什么說對不起？”
“就是很對不起你，但我一定要說出來，無論你以后會不會喜歡我，我都喜歡你........”
那是程昱城最喜歡的我的時候，還因為有心疼在里面，他那份愛意濃烈，以至于他表白的時候，眼睛里都是有淚的。
心情沉重又復(fù)雜，我把心里話跟他說：“昱城，你讓我想想好嗎？我希望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都能做好朋友，因為我現(xiàn)在覺得太濃烈的感情，會消逝，但友情會是長期存在的，你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人........”
他低下頭去，點了點頭。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溫柔地松開了他。
彼此情緒都不是很好，就默契地先分開了。
我跟白暢溪說起這事，她說：“你是想和程昱城在一起的，對吧！不然那你不會來找我，你來找我，就知道我會勸你?！?p> “我是很不喜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想重新做個快樂的人。但是，我和他太熟了，甚至比和杜紫銀還熟，我覺得我和他做不了戀人，只能是好朋友。不知道他為什么喜歡我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他產(chǎn)生戀愛的感覺........”
白暢溪說：“你這啥理論，為什么太熟了，就不能戀愛了。你讓人家青梅竹馬咋整？抱過嗎？親過嗎？你怎么知道沒有感覺？”
“抱過啊！”我很誠實。
“那是你心里沒往那地方想，你當然沒感覺了，你再去抱他，沒有感覺的話，回來打我，好吧！”
我嘆氣，“我覺得配不上他，我人品不咋地，情緒也不好，時不時跟人家吵，我可不喜歡自己了！”
“你怎么不喜歡自己了，你比我們家仙女還好看，你脾氣還不夠好？我就把話放這了，誰跟你吵架誰是王八蛋！你別磨磨唧唧的，你不喜歡程昱城，給我吧，我看上了?！?p> 我哼了一聲，“反正我和他現(xiàn)在幾乎都在一起了，慢慢看吧，或許會有感情。如果沒有.......”
“如果沒有，就是你太矯情了！寶貝兒，你要知道，李孟揚他會跟別的女人結(jié)婚生孩子，你確定你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還是孤身一人，不會崩潰嗎？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會向前走，你呢，你也要向前看。哪有那么多一生一世的愛情，很顯然，你們緣分不夠，不能支撐一生一世。你這樣繞了一個大圈，其實你的緣分還是程昱城。如果沒有李孟揚，你的全部就是程昱城?，F(xiàn)在，李孟揚走了，程昱城還在等你，你不感動嗎？”
“我覺得自己有點渣.......”
“客氣什么，不是有點，就是渣！人的本質(zhì)就是渣，你要么沉浸回憶悲傷度日，要么開開心心重新生活?？戳四敲炊郚年后破鏡重圓的小說，是很感人，但我覺得都不值得?，F(xiàn)實一點，清醒一點，你就知道你有多幸運了，你還有程昱城！”
“答應(yīng)大哥，如果你不要，你就是要擰勁，一定要把程昱城留給大哥，我不介意他最喜歡的是你！”
白暢溪的話總是安心劑，強烈有效。所有人都期待我陽光向前，包括我自己，都不喜歡頹喪悲傷的狀態(tài)?；蛟S，我們年紀輕輕，待在校園里，并沒有真正領(lǐng)悟到愛情的真諦?；蛟S，我能很快忘了李孟揚。
晚上，我在樓下徘徊，在冷風中思考人生。最后，我終于鼓足了勇氣，給程昱城打電話。
程昱城接到電話，“笑非——”
沉默了會兒，我對他說：“特別感謝你一直以來的包容，你今天說的話，我認真想過了，現(xiàn)在，我要告訴你，我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
“好，你說。”他情緒穩(wěn)定。
“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的確沒有那種男女朋友之間的喜歡。特別感謝你的喜歡，我現(xiàn)在沒有忘掉........”
李孟揚。我僵住了，好像不是幻覺。
他走近，“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