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水二柱被人丟死雞崽一般丟出鴻蒙派的山門。
她不僅沒跟煙渚池里那個號稱“真正的天才”的人搭上幾句話,就連“備胎”玉凈真君,也白白錯過了。
玉凈真君的性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不想聽水二柱廢話便在第一時間封了她嘴巴,出殿時又拎上俞淙,一手一個,懶得浪費時間祭出飛行法寶,便親自上陣,一口氣飛到她掌門師弟那里,把兩人扔給掌門,丟下一句:“師弟你教的好曾孫!”說罷,氣沖沖的扭頭便走。
掌門早習(xí)慣她的脾氣,不以為意,笑呵呵的道著歉把她送走,回頭才開始收拾兩小的。
水二柱借尿遁戲耍執(zhí)事堂弟子的事隨之被捅開,又因她擅闖門派重地,得罪了貴客,按照鴻蒙派的門規(guī),俞掌門原想把她打死給玉凈與貴客交差,可俞淙不答應(yīng)。
俞淙見水二柱淚眼汪汪的巴望著她,那模樣別提多可憐,只覺于心不忍:好歹他跟她也算拜了半個把子,把子有難,他豈能見死不救?況且,他還想聽她把葫蘆娃的事說完呢!聽說,她肚里還有好多更有趣的故事……
俞淙拿出他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影帝本事,憑實力威脅,不許他太爺爺動水二柱一根汗毛。俞老掌門氣的差點吐血,罵了半天沒點兒鬼用。終歸拿自家小祖宗沒轍,只得答應(yīng)把水二柱放了,卻怎么都不肯點頭收她進(jìn)鴻蒙派,定要把她逐出山門,永不許踏進(jìn)鴻蒙派半步才肯罷休。俞淙也知見好便收的道理,勉強(qiáng)同意了,心想她進(jìn)不來,他不會出去找她么?
水二柱悲催的全程沒能開口,因為沒人幫她解開玉凈下的封印。她只能聽天由命的等著兩方博弈的結(jié)果,好在俞淙關(guān)鍵時刻給力,一通胡攪蠻纏,終于把她從刀口下解救出來。
折騰到這會兒已是后半夜,俞掌門看在小曾孫的面上,法外開恩讓水二柱在宗門多留了小半夜,第二日再命人把她遣出山門。
不幸的是,冤家果然路窄。翌日,負(fù)責(zé)把水二柱丟出山門的正是此前被她尿遁耍弄的那個弟子。
那弟子雖拼死求饒保下了差事,對水二柱的怨恨卻沒法消除。只要一想起自己這半夜過的如同走了一趟鬼門關(guān),他便覺來氣。結(jié)果非但沒有按照掌門的吩咐給水二柱解開嘴里的封印,還在扔她出山門時偷偷在她身上拍下一道他的寶貝符箓,管教她下山后吃不了兜著走。
做完這些,那弟子才覺解恨不少,拍拍手準(zhǔn)備回去,臨走又招來幾朵云霧,把山門藏起來,不讓水二柱看見,覺得她看一眼自家山門,便是對自家門派的侮辱。
水二柱無語,只想送他兩個字:幼稚。
這破山門故弄玄虛,毫無看點,她才不想看好嗎?明明選建在鴻蒙山腰上這么個“云深不知處”的地方,已經(jīng)夠“出塵脫俗”了,還愣是整個懸浮在半空中的“縹緲”把戲,花里胡哨的,有個屁用!有本事的人,該進(jìn)照樣進(jìn);沒本事的,只會指著它罵娘。把你門派的名聲罵臭了,以后招不到優(yōu)秀的弟子,拉不到金主爸爸的贊助,看你丫到時候還怎么蹦跶!
她在肚里痛罵一場,總算舒坦多了。想著如今多留無益,萬一來個狼把她叼走那可不妙,便忙拍拍屁股起身,一瘸一拐的下山去。走走歇歇的走到半下午還沒走出多遠(yuǎn),又累又餓,實在走不動了。好在這時搭上一輛順路的牛車,這才在天黑前趕回山陽城。
回到山陽城不久,她的封印自動解開了,估計是時效已到。
她就近找了一處寬敞的客棧投宿,并沒有去婁府過夜,因那邊去了也沒用。婁映平見她去而復(fù)返,定能猜到她吃了閉門羹,恐怕不會再給她好臉色。依她的性子,也懶得費心思去跟對方撒那個謊。
如今她身上有足夠的錢。馬表舅給的錢她都省著沒怎么花。被丟出鴻蒙派之前,夜里俞淙還偷偷給她塞了點值錢的好物件。她的客棧住得那是理直氣壯。她也不怕別人欺負(fù)她年小,因為她打著鴻蒙修士的旗號。修士在俗世可以橫著走,在這山陽城里也不例外。十一二歲的小修士,雖不是滿地跑,卻也不少,俞淙不就是一個嘛?山陽城的人都是有見識的,水二柱覺得沒人會因此懷疑她。
退一萬步說,若真有那么不長眼的找來,那她兜里不是還有小蘿么?那家伙雖然脾氣臭,能耐還是有一些的,而且比守門犬還警醒。當(dāng)年在四方山,它便是憑著這份機(jī)警才從兩方人馬的圍剿下逃出來。
水二柱滿心以為這樣便能高枕無憂,加之已連著折騰一天一夜,不知何時又莫名添了個胸悶咳喘的毛病,把她折騰的夠嗆,累得眼皮子直打架,便搬來桌凳頂好門窗,隨后滾到床上,咳了兩聲便睡熟過去......
水二柱的囫圇覺自然沒睡成。
到了后半夜,有人捅破她的窗戶紙,往里面吹迷藥。沒錯,就是這么下三濫的簡單粗暴法子,但架不住人家管用啊!
水二柱在睡夢中直接昏死過去。小蘿被迷藥驚醒時,發(fā)現(xiàn)水二柱早已睡死,怎么叫都叫不醒,又見來人里面有修士,嚇得肝膽齊顫,沒敢站出來給水二柱出頭,又認(rèn)慫的跑回她兜里沒聲沒息的躲起來。
……
再次醒來時,水二柱已躺在一輛寬大的馬車?yán)?,馬車正往前飛奔著,車?yán)镞€有五六個比她年紀(jì)稍大的女孩,多數(shù)都昏昏睡著,也有一兩個睜著眼卻無力耷拉著。
水二柱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那邊廂咳嗽還沒好,這又發(fā)現(xiàn)身上提不起力氣來,頭也昏昏沉沉的似有幾百斤重,只有掐得肉疼才能讓腦子保持清醒。
她拼命掐著大腿,趁腦袋清明之際,四處打量一圈。發(fā)現(xiàn)身處的這輛馬車與現(xiàn)代拉生豬的貨車有些相似,唯二的區(qū)別便是:首先她們這輛車的車廂用油布全部包裹著,如此一來,外人不進(jìn)來查看便無法知曉車?yán)锏降资鞘裁?-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便是這么干的。當(dāng)然,這對水二柱她們來說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她們不用跟生豬一樣在路上迎風(fēng)飛舞裸奔。
另外一個區(qū)別就是拉車的動力不一樣,這個不用多說。
水二柱又貼在車廂上聽了聽,聽到外面還有其他馬蹄與車輪的聲響,根據(jù)聲響的方向和大小推測這車前和車后應(yīng)該各還有一輛馬車跟著。
那兩輛車?yán)锊粫r傳來幾聲男人的笑罵,水二柱隱約還聽到有人叫“老大”。她理了理思緒,大致便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她跟蘭嫂子當(dāng)年一樣,也遇上了人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