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二柱放下手里支楞著的拐杖,誠摯的看著面前張牙舞爪的花栗鼠,盡量把語氣放的平靜,和聲和氣道:“這位花栗鼠,你自己想想,那天你把那蘿卜精咬在嘴里幾回?不下十回吧?”
她一面說,一面用余光掃過楊傲云,見他正冷冷看著她,不過好在已把雙手背到身后去了,應(yīng)是不打算這就下手了,她暗暗吐出一口氣:好險!
花栗鼠一聽雖有些不情不愿,還是抓耳撓腮的回想幾許,想起自己確實把那蘿卜精咬在嘴里好些回,具體幾回它記不清了,應(yīng)該多過十回吧!
它只得點點頭,小聲哼唧幾聲,表示的確有這么回事。
水二柱忙笑道:“這就對了!您這牙口有多好,不用我多說。那蘿卜精就那么一層薄薄的蘿卜皮,怎么經(jīng)得住您十來回的咬?當(dāng)時它就被咬成重傷,傷及內(nèi)里,很快便神志錯亂,硬拖著我從山上跳下去,把我也摔得半死不活?;厝ズ?,它血流不止,又是發(fā)高燒又是說胡話的,折騰了兩天,第三天就一命嗚呼了。哎,我看它這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誰叫它有眼不識泰山,竟敢下手扇您呢?”
花栗鼠聽得通體舒坦,只覺那可惡的蘿卜精死得太過解氣,想想又有些遺憾,沒能親手報仇到底不是個事。轉(zhuǎn)念再一想,嚴(yán)格說來那廝也算是死在它嘴里,它頓時痛快極了,“吱吱吱”的歡叫不止。
水二柱見它總算平靜下來,一顆吊到天頂上的心放下來不少,下一刻又不禁為這東西可憐的智商表示捉急。
不過,她得意的太早,忘了這傻東西是有主人的,且他主人不傻。
便見楊傲云從座上走下來兩步,冷眼盯著她道:“那又是何人把它綁起來,吊在我洞府頂上?你與那蘿卜精又是什么關(guān)系?還有,你是怎么闖到我洞府里去的?今日,你到底又是如何跑到這松風(fēng)閣的內(nèi)堂來的?你一再逃避這個問題,我看你是心虛吧!”
“心虛,呵呵……”水二柱苦笑,半晌說不出話來。這一大串的句句點中她的死穴,她不難受才怪!
她搜心挖膽半晌實在想不到應(yīng)對之法,楊傲云看準(zhǔn)她沒招可使了,又步步緊逼過來,把她急的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最后只得將心一橫,硬著頭皮道:“是薛文友帶弟子上來的。之前也是。他用的什么法子弟子不知道,總歸他是臨淵峰山上的人,想要上來沒什么太難。他說他身為師侄,見真人您孤身一人,夜夜獨守空房,閑愁無人可解,寂寞空虛難耐,他豈能坐視不理?定要幫您排憂解難,才不辜負(fù)您對他多年的提攜愛護(hù)。于是他找到弟子,說弟子的長相與您楊家前輩們的侍女是一掛的。許是您楊家人都好這一口,他便把我送來給您暖床暖……”
“住口!”楊傲云一張小白臉氣的暴紅。
安玄也被這勁爆的消息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他虛擋著口鼻輕咳幾聲,心里想了想,既然這小丫頭的身份小師弟今日碰巧打聽到了,自是清清白白的沒什么問題,否則小師弟適才一聽她名字就該出手了。這丫頭的資質(zhì)他已探過幾回,近乎于廢柴,她身上除了一個低階飛行法寶,再無長物,連個儲物袋和戒子也沒有。適才他和小師弟用神識掃得外堂有一絲靈力波動,如今看來,八成便是她兜里那鵝毛法寶釋放的。那東西定然也是薛文友給的。當(dāng)然了,小丫頭兜里還有一根沒有一絲靈力、連生機(jī)都快耗盡的小蘿卜,想來這就是那作怪討死的蘿卜精了!這東西自然也是從薛文友那里得來的。
看來小丫頭確實沒撒謊,她是被薛文友利用了!
想到薛文友,安玄覺得這廝盡管膽子、法子還有用意都不值得提倡,可也算辦了一件好事。要知道,他小師弟的個人問題也是他師父和他們這幾個做師兄的一直頭疼的問題。若這回薛文友真能幫忙解決這老大難的問題,那他還得好好感謝薛文友呢!
這么想著,安玄不覺又瞅一眼水二柱,說不出來她到底跟楊家那些侍女們哪里像,但正如薛文友所說,她們的確是一掛的。小丫頭眼下雖然還小,卻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興許都不用假以時日,他這不喜歡大美人的小師弟就鐘情眼下這種小花骨朵式兒的呢!
既然如此,他這個糟老頭就沒必要呆在這里礙眼了。
安玄想好忙站起身來,笑呵呵的走到楊傲云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師兄還有事,先走一步,便不打擾你們了。對了,我看人家姑娘還小,不懂事,被人誑騙著做了些沖撞冒失的事,也情有可原。你老大不小的,還是堂堂金丹真人,總不能跟小姑娘斤斤計較吧?”
楊傲云緊緊抿著薄唇,不吭聲,勉強(qiáng)點了點頭,臉色十分難看。安玄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這姓水的小丫頭弱不經(jīng)風(fēng),能翻得起什么浪來?都是薛文友在后面搗的鬼!
一想薛文友竟敢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還讓大師兄看了他的笑話,他就恨不能活剝了薛文友。
他終于明白薛文友那日為什么說這丫頭是他的黃表妹了,原來他打著靠這莫須有的“表妹”傍緊他的如意算盤!
想的美!
楊傲云轉(zhuǎn)身便要往出走,要找那沒長眼的算帳。
安玄一看不妙,須子一丟,忙閃身攔住他:“小師弟,你走什么走!人小姑娘是來找你的,人生地不熟的,你自個兒跑了,讓人家一個人待在這里,怎么說得過去?”
楊傲云一聽,臉色越發(fā)差得沒眼看,索性別過頭去,不肯理他。
安玄無奈,舔嘴想了一想,湊過去道:“小師弟啊,我看這丫頭膽子不小,你就不怕她亂闖亂逛驚擾了師父?”見楊傲云總算回過頭來,忙又道:“好了,你就聽師兄我的,好好陪人家待一會兒吧!當(dāng)然,若能帶回你那兒去更好。哦,對了,師父都埋怨好幾回了,說我們臨淵峰人丁不旺,讓我們廣收弟子,我看那薛文友就不錯,有意收他為徒。我這也是響應(yīng)師父的號召嘛!師兄可告訴你了啊,往后薛文友就是我的徒弟了,師弟你不可與他為難。好了,師兄很忙,這就走了,你們好好聊!”
說完,他不給楊傲云辯解的機(jī)會,身子一晃,水二柱就見面前一道虛影閃電般飛出去,回頭一看,安玄早已不見了。
她驚呆了:神啊,這也太快了吧!沒有光速快,起碼也比得過米格超音速飛機(jī)了吧?
她記得孫功巳頭幾個弟子都是元嬰以上的修為,這安玄自然也是元嬰修士了。原來元嬰修士這么厲害的,移形化影、凌空虛度,信手拈來??!
這也太逆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