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宴會（二）
宴會開始，貴族的少年少女們站在一塊圍觀幻術(shù)大師的表演。滿室的蝴蝶飛舞在人群中，它們砰到人后分化成兩字只蝴蝶，沒得讓人心動。
“?。 崩钌接曷犚婜Q鳴，她抬頭看，星辰下有許多的鶴在飛舞，他們落到麒麟殿中央的水池化作的錦鯉，尾巴拍打水，水沖到案邊拍出朵朵蓮花。
“真美！”耳邊忽然傳來樓檀雅的聲音，李山雨一回頭，樓檀雅拉著李山雨往中央的水池跑?！案遥艺f跳的時候跳?！睒翘囱判χf，李山雨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答應(yīng)。
“跳！”樓檀雅喊，李山雨跟著她一起跳。她們沒有落到水池中，蓮花剛好伸出，兩人一同踩上去。像踩在平地一樣，李山雨回頭看那蓮花化作白玉臺，逐漸填滿水池。
“我又贏了！”樓檀雅笑著說，張開雙手十分興奮。
樓檀雅的確很高興，但其她閨女倒不高興了，不滿道：“樓九娘你倒是留個好意頭給我們呀，你已和榮王殿下定下婚約，過幾個月就要成親，福氣已是極大?！本┏情|女瞥了一眼李山雨，嘴邊勾起一個冷笑?！澳阋粋€人跳也罷了，還帶著一個輕如鴻毛的人。”
麒麟殿中間的水池在幻術(shù)表演后會升上蓮花，踩到蓮花就會心想事成，貴女們十分重視這件事。樓檀雅和這池非常有緣分，她已經(jīng)連續(xù)十次第一個踩中蓮花的人。
“她可不是輕如鴻毛，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朋友?！睒翘囱诺溃粷M瞥了一眼發(fā)難的女子。
李山雨保持不咸不淡的表情，她望著四周的貴族年輕人。
那有一雙秋水過塘的明眸，如桃花的臉頰，仙髻飄飄，以玉飾之，春微抹輕朱，如幽蘭獨具一格的氣質(zhì)。
李山雨動了動嘴巴沒有發(fā)出聲音喊：霖愿……
那人一愣，久久不能回神，兩人在這明珠照耀的蓮花臺邊對視良久，最終她轉(zhuǎn)身離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像什么緊緊抓住心心臟，喘不過氣，喉嚨殘留的空氣也逐漸被抽出。
“呵！”李山雨重重呼出一口氣，一把抓住樓檀雅的手，樓檀雅回頭看見表情怪異的李山雨。
“我去找樓止瑜。”她說，轉(zhuǎn)身就走，走一步，心口疼一寸。到樓止瑜身邊時她的雙眼冒著晶瑩剔透的光，眼眸深處的絕望抽動她的情緒。
樓止瑜扶住她，把她拖進(jìn)自己的懷抱中。
“怎么了？”樓止瑜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像溫水灌進(jìn)她的心房。
“除了你，我再也沒有別人了。”許久，李山雨吸吸鼻涕，抬起腦袋。
“那我一直陪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的。”樓止瑜用袖子幫她擦掉眼淚，李山雨笑了，抱住樓止瑜。
“我想，那些人要殺了我了?！崩钌接杲又溃瑯侵硅づ呐乃哪X袋。
“不知羞恥?！比巳河縿樱笤亣耧L(fēng)還算開放，可未婚男女當(dāng)眾親密擁抱可是少之又少。眾人望向皇帝，皇帝笑笑，當(dāng)做沒有看見。
慕炎華站在柱子之后，他清晰看見樓止瑜和李山雨的親密，他要緊牙關(guān)，握住拳頭，甩袖離開。
鼓聲開始響起，編鐘清脆的聲音伴隨，樂師演奏起歡快的曲子?；实壅局黹_始晃動身體，手向前點，左手拍右肩三下，然后右手拍左背，腿有節(jié)奏交叉向前抬起。
李山雨一臉茫然，四周的人都在跳，嘴巴還帶著笑。樓止瑜拉拉李山雨的頭發(fā)，示意他她一起跳。麒麟殿的每一個在跳，除了一些年過古稀的人，他們在一邊觀看。
大詠國宴會法則，正式開宴前主客要一同跳舞，用此證明自己的開心。
李山雨木訥跳著舞，心中有千萬只草泥馬在跑，跑得賊快。她眼睛瞥向樓止瑜，樓止瑜的顏真的很抗打，跳這么奇怪的舞還是那么帥……我自帶濾鏡了嗎？
一曲畢，眾人入席。
貴女們一個個上前表演節(jié)目，用來驚艷眾人的眼眸，吸引皇子還有權(quán)貴之家的注意。
“崔尚書之女，崔七娘?！?p> “盧太師之孫，盧二娘。”兩名華衣女子翩然而出，一人抱琴，一人抱琵琶。
“愿為宴增興?！眱膳倘灰恍?，屈膝而坐，一曲《雁北飛》撥動人的心弦。彈動心弦的曲流動，浮現(xiàn)在眼前是漫天的黃沙，呼呼而來的大風(fēng)，紅色的玄武旗飛揚(yáng)如狂虎。莊嚴(yán)的軍隊黑壓壓一片，軍隊的吶喊撕破狂風(fēng)，怒氣沖天的氣焰便是守護(hù)北疆的玄武軍。
石狂沉浸下來，他熟悉這曲子，描寫北疆風(fēng)沙與士兵的曲子。感染力還不錯，只是差些火候，對沒有去過北疆的人的確很振奮，恨不得投軍報國。對石狂和百里挑燈來說，遠(yuǎn)遠(yuǎn)不夠。
一曲終，一眾人紛紛拍手叫好?；实劭词窈桶倮锾魺舨⒉皇呛芨吲d的樣子，蹙起眉頭，略有些苦鬧。
這宴會讓他們提不起興趣，雖然皇帝也清楚兩人久經(jīng)沙場，對京城小打小腦的表演沒有什么興趣。每日聽的鼓時多么振奮人心，這曲的弦過于松弛。
接下來的節(jié)目不精彩，李山雨睜大眼睛，快把自己的眼給瞪出來。好無聊啊……柔情過多，一點都不瀟灑。看一次還覺得驚艷，多了也千帆一律。
石狂和百里挑燈喝酒，完全沒有看表演。
皇帝的眉皺起來，他有些不高興了。
“相如原之妹，相如五娘獻(xiàn)上一舞《驚鴻翩飛仙人求道》！”相如愿蓮步小走出，她一身素色，玉點綴，展顏一笑清水驚蓮，美若云中仙。
曲縹緲，舞袖如云，翩若驚鴻，虔誠拜求上天問世間道往何處走。體迅飛鶴，飄忽若神，凌波微步，長裙生云。其動幻無常，若危若安，若往若還。明眸流彩，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相如愿的一曲驚艷眾人，她的高傲她的高雅，與她的舞一樣。仙人問人世的苦難而傷心，為了尋求解決之道，不停舞動身姿，希望得到上天的答案。
大詠信道也信佛，許多舞蹈便加入兩者，帶著出塵之氣。
石狂不信佛、道，但皇帝喜歡。相如愿要討好的是皇帝，而不是與自己無關(guān)的石狂。
“好好！”皇帝果然高興，相如愿一塵世之女竟然跳出仙氣，難得的很。
“謝陛下！”相如愿一下，欠身退下。
“相如五娘此舞只在天上有，今托陛下之福觀得天上舞。”有馬屁精道。
“謝陛下！”眾人異口同聲道。
皇帝接著笑，剛要宣布相如愿取勝，只見蓮花太上落下帶著紅色的身影。
“樓止瑜之友，李山雨又禮獻(xiàn)陛下！”李山雨欠身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