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雨還沒有去風林山莊，京兆府的人便找上門了。
來人穿一身淺綠圓領(lǐng)官服，表情略嚴肅，見到樓止瑜的態(tài)度又很恭敬。
“小將軍安好！”那人一揖手道。
“將軍就罷了，我可不是，文功曹叫我一聲樓三郎吧！”樓止瑜聽到小將軍這個稱號，腳頓時軟了幾分，他要是當上將軍，這個國家不就亂套了嗎？
“樓三樓，在下今日來是為了紅園一事，作業(yè)有三位金吾衛(wèi)在紅園發(fā)現(xiàn)了非常多的骸骨?！蔽墓Σ苷f明自己的來意，樓止瑜若有所思，李山雨一臉懵逼。
“想必這位便是李小娘子，紅園京兆府要仔細調(diào)查一下，請你行個方便。”文功曹道，李山雨一頭霧水。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李山雨一歪腦袋，很疑惑。
“紅園是你的產(chǎn)業(yè)，是風林山莊的其中一間?！睒侵硅そ忉尩溃钌接甑男愿?，那風林山莊都沒有去過，哪知道什么紅園。
“這樣??！那你查吧！”李山雨一擺手很大方。
“我們也想查一下風林山莊?！蔽墓芙又馈?p> “查吧！無所謂的！”李山雨很干脆，文公曹暗地吃驚，聽聞樓三狼身邊的李小娘子脾氣暴戾不堪，難以溝通，今日一見和傳聞不符合。
“多謝！”
“嗯……我也去吧，畢竟是我的地方，去看看的好。”李山雨思考一下，打定主意。
“我陪你去！”樓止瑜道。
“不行，夏知禪要給你針灸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在家好好養(yǎng)身體。”李山雨搖頭，走近拍拍他的肩膀。夏知禪發(fā)現(xiàn)針灸可以慢慢去除他身上的寒氣，這樣他的身體可以變得更好，所以現(xiàn)在每日的正午時分夏知禪要親自為樓止瑜施針。還有半個時辰就要正午，這針灸斷一天效果大不如前，所有樓止瑜不能去。
“我的身體怎么治也不會太好的……”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聽話！”李山雨踮起腳尖去摸樓止瑜的腦袋，文公曹見他們好玩的模樣嘴角忍不住笑。
“月珠讓人把錢多多給我牽出來?！崩钌接甏蠛?，月珠趕緊去叫人。
“小娘子，我陪你去吧！”月珠走近問道，李山雨一個人出去又惹上什么禍咋辦？
“不用了，你在府里做衣服吧！快點做，我這兩天要穿的呢！”李山雨拒絕，月珠很失落，李山雨沒怎么帶她出去過?！跋麓卧賻闳グ?！今天是去配合查案的，文功曹都說了有很多的骸骨，你膽子那么小，看到嚇到了怎么辦？”李山雨無奈。
“好！”月珠多云轉(zhuǎn)晴，開心多了。
“好好看家！”李山雨招手道，正在喝茶的王氏聽到李山雨這嗓子直接噴出來了。
“娘子，茶燙了嗎？”正在煮茶的相滿趕緊放下勺子去看王氏。
“沒有，嗆了一下！”要命，她都多少年沒有這樣了！李山雨那丫頭真是什么都敢說出口。
風林山莊位于西市附近，道路寬廣騎馬飛奔也不會撞到人。
李山雨一直好奇風林山莊為什么會叫山莊，明明在長陽城的都建筑，應(yīng)該叫什么園才對。真正見到風林山莊時，李山雨嘴巴抽了一下，一大塊山形狀的石頭立在門頂之上，丑得一比。
“誰設(shè)計的？這么丑？”李山雨忍不住吐槽，什么品味。
“那是一位商人自己設(shè)計建立的，當時請宴把整個長陽城的人給請了，乞丐流氓都有?！蔽墓Σ艿?，的確很丑，這還成為了長陽城最丑的府邸，經(jīng)常被人笑。
“真的太丑了，不行我要一定要把這門給拆了！”李山雨搖頭，騎著馬趕緊走。
兩人的目的地并不是風林山莊，而是風林山莊西邊的一處小宅子。這本來不屬于風林山莊的地方，但這宅子的主人做生意失敗，把這宅子抵給典當行，幾經(jīng)轉(zhuǎn)手到了皇帝的手中，因為離風林山莊很近，所有一并給了李山雨。
紅園有些舊，有好幾年沒有收拾了，灰塵遍地，草木枯萎。里面有一些京兆府的武衛(wèi)正在收拾骸骨，擺在院子的布上的骸骨就有十具之多，還有很多沒有收拾出來。
“先生，還有多少具骸骨沒有收拾？”文功曹問最忙碌的人，那人起身松松骨頭，露出哀傷的表情。
“還有很多，我都挖了一宿，還差得遠呢！唉……這是新來的武衛(wèi)嗎？”他見到了李山雨，頗為驚訝。
“不是，這位是紅園的主人李小娘子，李小娘，這是我們衙門的趙仵作?！?p> “這么小，孩子你家大人呢？”趙仵作一蹙眉，這年紀也太小，能做得了住嗎？”
“我家只有我了。這附近是有什么青樓妓館嗎？”李山雨仔細瞧了瞧院子的尸體，大多是女性的尸體。
“你為什么這樣想？”
“偷盜之輩不會殺這么多人而不被發(fā)現(xiàn)，只有那些賤籍之人，死了也無所謂的人才不會引起轟動。如果是普通人，要失蹤這么多人，你們不早就發(fā)現(xiàn)了嗎？”李山雨說出自己的推理，這是天子腳下，是長陽城，在這里殺人就是找死。但若是妓院的人，死的人再多，沒有被人真正捅出來，京兆府的人是不會管的。
李山雨說的很有道理，文功曹沒有反駁他，因為他也是這樣想的。只有賤籍的妓女悄無聲息死去才不會引人注意，或者是乞丐無親無故之人。乞丐也會報團取暖，他們之中有人消失不見同伴也是會報官的，只有妓女小倌如浮萍，不會有人在意。
文功曹沒有阻止李山雨在紅園四處走動，這畢竟是她的房子，發(fā)生的命案她也有權(quán)知道。
李山雨在這宅子嗅到很重的腐臭味，惡心得要命，她還聽到鬼魂的哀鳴，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和她曾經(jīng)發(fā)出的聲音很相似。
相似？
李山雨表情忽然變了，那幅畫是王希夷畫的，說明那個人是長陽的人，他很可能有什么親人和他有一樣的毛病，比如折磨人。
那個人是誰呢？
王希夷知道！
李山雨的臉色變了，她跺腳來回走著，似乎很著急。很快她就冷靜下來，那些人肯定不知道她的存在，也不知道那變態(tài)已經(jīng)死了。如果他們知道我殺了那個變態(tài)，肯定不會放過我的。理由是什么？憑他們是變態(tài)。
李山雨的腦子滿滿清晰起來，她要去找王希夷，要知道那個人是誰！
先下手為強是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