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
他喚她。
室內氣氛厚重，呼吸貼近，他驟然走近，站在她身邊，蘇君的心頭升起幾股熱意，心跳加快。
平靜得也很快。
她抿了抿唇，對經(jīng)理說，“先跟你們鄭總說兩句話，一會兒再過去。”
經(jīng)理識眼色，道著好，迅速就退開了。
鄭彥南穿著簡單，因為屋里熱，他腕上的衣袖被他往上推了好幾寸。
從袋里掏出一根煙，他反拿在手中，煙頭朝下，對著左手手背的虎口處，微微敲了敲，他低頭，“開業(yè)有一個月了，還沒來過這里吧，我?guī)愎涔?？?p> 蘇君不喜歡屋里的陳設，氣氛也不盡她的心意，由他帶著，在屋里轉，來來往往看見的人，兩相干擾，不是個好提議。
蘇君當然也不會把他口頭的這套客氣話當真，她敷衍，左右看了看，“經(jīng)營模式，嗯，雖然談不上特別，但來的人不算少，你經(jīng)營得很好，這個月我賺了錢?！?p> “這點錢就讓你滿足了，”他顯然不信，煙在手里，沒點燃，他問，“還逛不逛？”
話又說了回來。
蘇君試探他眼里的意味，她輕輕搖頭，“不了吧，進來前大概看過了。”
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收了煙，“也好，你自己看?！?p> 說著動了動身，想從蘇君身邊過去。
蘇君以為他打完了牌，是要走了。
“不打了么？”
見他轉頭，蘇君停頓，指向屋里，“是說你打牌?！?p> “哦，”他舉了舉手里的煙，“再打兩局，等一會兒，出去抽根煙?！?p> 什么時候，他抽煙還要出去抽了。
他這人，不是一向盡興而為的么，哪里會分什么場合。
說著說著人就不見了。
多明顯的意思，避她不及，蘇君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她轉身，又去看了看珠簾里頭，最初坐在他身邊的女伴。
女伴身邊有旁的人，不算年輕的男孩子，二人此刻相談甚歡。
鄭尚北沒在打牌，在屋里遇見了平時玩得好的兄弟，一時聊了起來，耽誤了些時間。
蘇君來找他時，只聽見他我靠我靠的說著大喘氣的話。
“還有這回事，老子不信這個邪?！编嵣斜闭f。
他朋友笑，“誰叫你桃花旺，二少，收斂點吧，切莫竹籃打水一場空，兩個女人為你打架，說出去好聽是好聽，但真成了真，發(fā)展成一場笑話可就不大好了?！?p> “靠他大爺，”鄭尚北暴躁，“這點破事，真tm鬧心——”
蘇君咳嗽了一聲。
鄭尚北轉頭，看見是蘇君，面色頓時消去了一半，略有不好意思，“君姐，什么時候來的？”
他的朋友都在打量著她。
蘇君面色平淡，沒回答他的話。
來是想轉告他一聲，“你大哥在后頭打牌，你，可能會遇見。”
鄭尚北的眉頭擰成一道線，“什，什么？”
“你再玩會兒，我還有事，先回去了?！?p> “哎，等會兒?！彼八?p> 蘇君沒等他，先下了樓。
呼。
蘇君在樓下的停車場里發(fā)呆，坐在駕駛座上，她沒急著開車，從袋里摸出了打火機，拿在手里盤了會兒。
越盤越糟心。
便想起了一句應景的詩。
出師未捷身先死。
要是知道他在君來，說什么，她也不會就這樣施施然來了。
至少得換件衣裳。
晚十點。
對于鄭彥南來說，這晚他回來得算早的，晚上活動單調，不是酒局，回來便都是有規(guī)律的，人不醉酒，腦袋被夜風一吹，清醒的不得了。
但是推開門，沒在客廳看見人。
自己按亮了客廳的燈，將車鑰匙掛在墻壁的小架子上，他輕輕瞥，也沒看見她的車鑰匙。
這是沒回來。
在門口站了十幾秒，咳了兩聲，沒換鞋，他踩著皮鞋徑直就進了客廳。
感覺很奇妙，難得有他回公寓，她不在的情形。
這晚沒見著面，沒想到，接下來一連三天，竟也都沒看見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