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敲門者甚至連門鈴都不愿意按,顯然是非常著急了。
此時此刻,離孟憲報警只過去了五分鐘。
崔玨驚嘆于這片區(qū)警察的效率,心想要回頭好好敲打分地府爭取把效率提上來。
她吩咐孟憲看好厲鬼,小心翼翼的飄過現(xiàn)場開門。
門外不是嚴(yán)陣以待的警員,而是衣衫凌亂,頭發(fā)散著,穿著高跟鞋,臉上掛著淚痕的女子。
彭!
女子一巴掌想要扇崔玨卻落了個空,打到一旁的門框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小女表子!”
“你想干甚?”崔玨冷靜的問道。
“你搶我男朋友個不要臉的還有理問我我*****……”
她一張嘴就是十八禁的詞匯,上來就扯崔玨的頭發(fā)。
女子雙目赤紅,比剛才的厲鬼還像厲鬼。
剛被空中墜人嚇醒的肖石聞聲連忙過來,面色一暗,指責(zé)道?!叭镧?,不得無禮!這是我上司?!?p> “女上司?半夜來你家?說你睡了?你不是說你繼承家產(chǎn)沒有工作嗎?哪里來的上司?你把我當(dāng)傻子了??!”
“這么年輕,長得還跟個小狐貍精似的,誰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來的!”
張蕊琪語氣分外刻薄,聲音高昂,也不管是否擾民,越過肖石向崔玨面門攻去。
崔玨一向不打女人,見此只是躲避,也不還手。
本身她接下屬的電話造成誤會就是她的鍋,之前跟妹子“和平”分手時又不是沒給撓過,挨幾下就挨幾下吧。
想當(dāng)年仨前女友湊一塊一起撓她她都沒慫過。
張蕊琪見崔玨不還手以為她心虛,不顧肖石阻攔,向崔玨抓去。
這屋里剛發(fā)生一場命案,肖石不愿意讓女友涉足,眉頭一皺,阻攔道。
“蕊琪你別進(jìn)去……”
沒想到他頗為直男的話讓張蕊琪更加憤怒,一把推開肖石沖向發(fā)出動靜的小花園。
“我倒要看看,你金屋藏了幾個……??!”
她運(yùn)氣不好,剛進(jìn)來時劍微在里邊問孟憲這事兒怎么辦呢,她便以為綠她的女人不止一個,不顧阻攔沖進(jìn)了小花園。
接著,一聲高昂的,足以震碎玻璃杯的尖叫響遏行云。
她看見了地上的慘象,白眼一翻,身子一軟,眼見就要倒下,肖石連忙上前扶住她,給人弄到臥室去。
“不好意思,剛才的是我女朋友…她脾氣不大好,有點沖動……”肖石回來時連忙道歉。
張蕊琪是他之前在山上救下來的一個妹子,后來纏上他了。他不勝其煩,再加上覺得自己成天加班有個女的看上他就不錯了,就做了那妹子男朋友。
“沒事,宰相肚里能撐……”
崔玨話未說完,門鈴響了。
肖石連忙去開門,這次來的是警察。
“你好先生,請問是你們報的案嗎?”敲門者吳傷十分年輕,也就二十出頭,長著張娃娃臉,穿著警服,理寸頭。
他聲音有些稚嫩,看起來經(jīng)驗不是太足。
“是的,方才我與朋友在家中聚會,一人突然從空中墜落,就落在那個位置,場面……極其慘烈……發(fā)生此事后,我們很努力的保持現(xiàn)場,希望能幫到你們?!?p> 幾名警察開始還沒以為場面能多慘烈來著,剛過去一看,吳傷這個萌新險些吐一地破壞現(xiàn)場。
“嘔……”他看見變形的桌子以及破碎的尸體,頓時胃里開始反酸水,為夜班吃的豆腐腦在胃里咕嚕咕嚕沿著食道上來。
“快把他扶到一邊,別破壞案發(fā)現(xiàn)場!”李胤提著箱子穿著防護(hù)服從后面竄出來,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王妍扶著他到了一邊,安慰道?!耙院蠖嗫纯淳土?xí)慣了,工作性質(zhì)特殊,我們必須奔赴在第一線?!?p> 這個時候,吳傷不由得懷疑自己一個警校高材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居然不如幾個尋常人了。
君不見,那幾個據(jù)說晚上來聚餐的人還面不改色心不跳,冷靜的配合警察問話嗎?
這邊吳傷懷疑著人生,那邊的李胤更加懷疑人生。
高空墜落是五大類法醫(yī)不能定性案件之一,除非尸體身上有明顯其他傷痕,否則很難斷定是自殺還是他殺。
李胤檢查,取樣過后,也只能得出結(jié)論,男子是從三十四層到天臺之間的高度掉下來的,原先身高大概是一米七左右,身材干瘦。
至于具體的驗尸報告,他還得回去檢驗完慢慢寫,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些收獲。
……
“崔小姐,你的說辭一點可信度都沒有?!?p> 明亮的白光照在崔玨身上,映襯的她臉色越發(fā)蒼白,長發(fā)束在腦后,面上云淡風(fēng)輕,絲毫不像是來警局做筆錄的樣子。
面前的男人三十來歲左右,濃眉大眼,方下巴,讓人第一時間想起廟里供著的神像,正氣浩然。
可惜這人貌似有些死腦筋,一根筋的認(rèn)定崔玨有嫌疑。
“你說你只是來朋友家聚會,但是都半夜一兩點了,你還到男性朋友家聚會,不擔(dān)心自己人身安全嗎?方才你說,你是名校的教授,那么請問,你難道不應(yīng)該以身作則嗎?”
崔玨無可奈何的笑笑,在男人眼里更成了高智商犯罪嫌疑人的嘲弄。
“首先,我并非單獨(dú)與男性朋友聚會,并不擔(dān)心安全。其次,我晚上有聚會,是我的自由,貌似這并不違法吧?法醫(yī)鑒定都說過了,這人是高空墜亡,我總不可能一邊在聚會,一邊上樓把人推下去吧?另外三個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那么,請你解釋一下,為什么你們聚會不開燈?就是我們進(jìn)屋時,也只有門口開了燈?!?p> 男子咄咄逼人,崔玨無言以對。
他們一眾陰司,哪怕不開燈也看得清楚,省點電費(fèi),節(jié)省能源還環(huán)保,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很難對自己的行為辯解。
“這個與案子無關(guān),屬于我的個人隱私,我拒絕回……”
“張哥!”李胤敲敲門進(jìn)來,打斷了崔玨的答語?!肮P錄做完了嗎?王組讓我來問問?!?p> “小李,你一個法醫(yī),來插手我們問訊干什么?告訴王組,我懷疑她們是從犯”
張達(dá)勛站起身子,表情嚴(yán)肅,語氣不善的說道。
崔玨覺的自己簡直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沒有任何證據(jù),只憑靠主觀臆斷認(rèn)為她是從犯,這是什么鬼??!
“怎么可能?”
等了半天沒看見李胤帶人來的王孝安走過來一聽,忙道。
“她以前曾經(jīng)多次協(xié)助我們破案,絕對不會是這種人,雖然這案子確實難找兇手,但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沒用證據(jù)的情況下污蔑他人?!?p> 崔玨好不容易做完筆錄,簽上名,又查了查生死簿查出殺人者名字告訴王組,出去的時候都半夜了
肖石回去安撫女友,劍微回去加班了,只有孟憲和身旁的一個男鬼還在等她。
“府君,您終于出來了!”見崔玨身心疲憊的從門內(nèi)出來,孟憲驚喜的上前說道。
“是啊,被當(dāng)成嫌疑人了……”崔玨分外無奈。“那個鬼怎么還跟著你?你沒有送回地府嗎?”
她看看孟憲身旁的男鬼,三十歲上下的年紀(jì),身材瘦小,容貌猥,瑣。
“他怨氣太深,被府君您撞見即是緣分,理應(yīng)由您處理此案?!泵蠎椆Ь吹奈⑽㈩h首,向崔玨說道。
他話頭一轉(zhuǎn),悲憤道。“…況且,這鬼執(zhí)念頗重,該分地府處理不了!”
他也不想跟著崔玨加班,他還想回去陪老婆,但是……工作時間,莫得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