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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月色正如墨

第九章、貴人

那年月色正如墨 傲嬌女獅子 2144 2019-03-15 16:35:59

  蕭月璃緊緊攥著明黃的圣旨,淚如雨下,已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的太和宮,更不記得何時出的皇宮。

  只記得自己反抗這道圣旨時,帝王只回了她一句:“這是你姐姐希望看到的。”

  蕭月璃便再沒了話反駁。

  天色漸漸拂曉,蕭月璃在宮女的簇擁下,心事重重的回到蕭府,蕭正冒第一個沖上前來噓寒問暖,卻聽掌事宮女傲然道:“蕭大人,如今您家大小姐已被封為了貴人,按規(guī)矩,您老是要向貴人行禮的?!?p>  “貴……貴人?”蕭正冒難以置信的看向蕭月璃,卻見她滿面淚痕,毫無生氣,不禁疑惑:“這怎么突然就成貴人了?”

  “圣旨在貴人手里,奴才們是來替貴人收拾細軟入宮的,大人有話就盡快與貴人說吧,奴才告退。”

  說罷,掌事宮女帶著一眾宮女都離開了正廳,留給父女倆相處的機會。

  蕭正冒求之不得,忙湊到蕭月璃跟前打聽細況:“月璃,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皇后娘娘喜歡你,所以讓皇上封了你貴人?還是皇上看中了你?月璃,你倒是說話啊……”

  蕭月璃哪里還聽得進蕭正冒的聒噪,滿心都惦記著許依蘭的安危,以及許依蘭那剛剛失去的龍?zhí)ァ?p>  她素來知道韓君墨愛許依蘭入骨,只是不想竟愛的如此深刻,連腹中龍?zhí)ザ伎梢苑艞墸粸榫忍m姐姐的命。

  得夫君如此鐘情,蘭姐姐今生……怕是無憾了……

  許依蘭悠悠轉(zhuǎn)醒,身旁已不見蕭月璃,反而看見了一臉憔悴的帝王,心底不禁劃過一絲暖流。

  “醒了?御醫(yī)……”

  “皇上,不用了?!痹S依蘭輕聲阻止了韓君墨,韓君墨聞言緊緊握住許依蘭冰涼的手,憔悴的面上硬是扯出一絲笑容:“朕封了月兒為貴人,晌午她就會住進長春宮陪你了。”

  “貴人?”許依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關(guān)竅,微笑道:“禮部尚書之女,封貴人正好,也希望她能成為我的貴人……”

  “那是自然,你會好起來的?!表n君墨眸中水光流轉(zhuǎn),強行壓下那抹心酸,笑道:“依蘭,月兒的性子始終沒變,還是那么倔強,若沒有你,朕只怕壓不住她?!?p>  許依蘭只是輕輕一笑,聲音虛弱的如蚊吶:“皇上是一國之君,不會時時都需要臣妾的,臣妾也會累啊……”

  “不準(zhǔn),朕不準(zhǔn)你累,你是朕的皇后,朕還沒累,你也不許累!”

  許依蘭苦笑一聲,蒼白的手指無力的撫上帝王的英眉,眼角滑下一行清淚,笑容不減:“皇上,臣妾累了,臣妾真的累了,讓臣妾……偷會兒懶好不好?”

  韓君墨緊緊握著許依蘭逐漸冰冷的手,深情的帝王眼眶含淚,哽咽道:“好,你睡,朕看著你睡,朕等著你。”

  許依蘭蒼白的臉上劃過一絲無力的微笑,本就無神的鳳眸充滿了不舍,終是閉上了眼睛。

  韓君墨靜靜的守著許依蘭,緊握許依蘭白皙的柔夷,仔細聆聽著那微弱的鼾聲,一刻也不敢眨眼,生怕一個不留神,眼前的伊人便會香消玉殞。

  許依蘭這一睡直到了傍晚,而韓君墨也沒有讓人將她抬回皇后的鳳儀宮,就這樣一直守著她。

  蕭月璃在晌午就已入住了長春宮,繁華的長春宮滿是婢仆,卻還是毫無生氣。

  “貴人,御膳房送來了晚膳,您進一點吧?!?p>  蕭月璃緩緩抬眼,看向那說話的宮女,年齡略大,舉止言行也很是端莊,是長春宮的掌事宮女,名叫沁香。

  沁香此刻正舉著一碗香氣四溢的火腿雞湯呈在蕭月璃面前,耐心勸慰著這個自進宮以來就沒開過口的主子。

  蕭月璃只呆呆的坐在廊下,望著太和宮的方向出神,她知道,許依蘭此刻還在太和宮內(nèi)休養(yǎng)。

  沁香舉著火腿雞湯的手微微發(fā)紅,無奈,只好放到一旁的托盤中,為蕭月璃取來一件披風(fēng):“貴人,皇上今兒陪著皇后娘娘,不會來了,您別等了?!?p>  蕭月璃心中苦笑,難道她望著門外,就一定是在等著皇上嗎?是不是宮里的女人都是這樣想?

  沁香還在鍥而不舍的勸著蕭月璃,卻聽外面一陣嘈雜,首領(lǐng)太監(jiān)衛(wèi)沆像見了鬼一般跑了進來,一時不慎還摔了一跤,連滾帶爬的跪到蕭月璃腳邊,不斷發(fā)抖。

  “怎么了衛(wèi)公公,你別嚇到貴人,起來回話?!鼻呦氵B忙扶起衛(wèi)沆,小心的提醒著。

  還不等衛(wèi)沆回答,就見韓君墨身旁的貼身太監(jiān)王誠便一路小跑著過來,恭恭敬敬的向蕭月璃行了禮:“月貴人,皇后娘娘醒了,皇上讓奴才接月貴人去鳳儀宮侍疾?!?p>  蕭月璃猛的站起身,略過眾人大步離去。

  一眾婢仆包括王誠在內(nèi)都愣了神,終究還是王誠反應(yīng)過來,小跑著跟了上去。

  鳳儀宮金碧輝煌,本就是前朝歷代皇后的住所,韓君墨即位后又因許依蘭的緣故大肆整修了一番,已是后宮第一宮殿,堪比金鑾殿。

  蕭月璃可沒心思欣賞這金光燦燦的宮殿,直接奔著寢殿而去,就見許依蘭正斜倚著梨木床欄,喝著難聞的藥汁。

  蕭月璃鼻尖一酸,不管不顧的撲到許依蘭懷里,無聲的落淚。

  許依蘭憐愛的撫摸著她的頭,笑道:“傻妹妹,哭什么,我又沒事?!?p>  蕭月璃委屈的瞪了她一眼,不語抗議。

  許依蘭忍俊不禁,用自己冰涼的手握住蕭月璃的手,嘆息道:“我知道你成了貴人,這貴人之位算委屈你了。”

  蕭月璃使勁搖搖頭。

  許依蘭苦笑:“月兒,你聽我說,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后宮有沈貴妃虎視眈眈,有高婉妃,有陳昭儀,個個都是出身高貴的官宦之女,唯有我……不配這皇后之位,卻被冊為了皇后,母儀天下,這些年享盡榮華富貴,也算夠了?!?p>  蕭月璃心下一沉,仿佛有股涼意蔓延到心底,再奢華的宮殿此刻都變成了狼窩虎穴。

  “可我放心不下徹兒,蝶兒和蓉兒,徹兒太子之位不穩(wěn),必定有許多人虎視眈眈,萬一……還有蝶兒和蓉兒,我若是不在了,她們無人照顧,若是被和親遠嫁,那我……”

  許依蘭想到自己年幼的三個孩子日后凄慘的遭遇,便不禁淚如雨下,激動的情緒引發(fā)了舊疾,劇烈咳嗽起來。

  “……”

  許依蘭每說一句話,就仿佛在蕭月璃心上割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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