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三人閑聊著,不覺間周圍的人也多了起來。
倒是蘇翎第一個瞧見了孟逸恒一行人,連忙扯了扯長歌的衣袖,眼里帶著歡喜的神色道:“長歌你瞧,是孟公子他們?!?p> 長歌順著蘇翎的目光看了過去,便瞧見孟逸恒兄弟四人的身邊竟是圍了許多女子,孟逸恒正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和身邊的女子說著什么。
“瞧著這模樣,大哥哥他們還挺受歡迎的?!遍L歌支著頭,細細大量著四位哥哥的模樣,孟逸恒和孟逸暻還是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可孟逸昱的臉上卻是什么表情都沒有,一副冰冷的模樣,而孟逸琰就差把‘不耐煩’三個字寫到臉上了。
孟逸琰也看見了溫長歌,眼里滿滿都是委屈,朝著長歌無聲的動了動唇瓣。
長歌看著孟逸琰的的口型,喃喃道:“救我?”
“什么?”蘇翎聽見了長歌的低語,偏著頭帶著好奇的瞧著長歌。
長歌掩著嘴,眼里滿滿都是笑意,指了指孟逸琰的方向,好不容易才叫自己不笑了,這才開口道:“你瞧我二哥哥和三哥哥的臉色,方才三哥哥瞧著我,叫我救他?!?p> 柳方雅眨了眨眼,朝著身邊的丫鬟吩咐了幾句。那丫鬟點了點頭便朝著孟逸恒一行人走去,也不知那丫鬟對他們說了什么,只瞧見孟逸琰一副得救了的表情,一行人朝著長歌三人走了過來。
孟逸恒一行人朝著蘇翎行了禮,蘇翎擺了擺手叫他們先坐下,隨后便帶著幾分好奇的瞧著方才的丫鬟,開口問道:“方雅姐姐給你說了什么,怎得就叫那些貴女們不纏著孟公子了?”
柳方雅本就是個溫婉的女子,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也是溫雅高貴的氣質(zhì),聽見了蘇翎的話,柳方雅的眼底添上了幾分笑意,輕輕抿了口茶開口道:“我不過是叫她給孟公子說,玲瓏公主想要答謝孟公子上次子畫舫上的恩情,邀公子一敘。那些貴女自然不敢纏著孟公子了?!?p> 聽了柳方雅的話,蘇翎張了張嘴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模樣,耳尖紅紅的,倒是和蘇衍害羞時的反應一樣。
長歌若有所思的瞧了眼蘇翎,又瞧了眼一旁的孟逸恒,眼里劃過了了然的神色。
孟逸恒瞧著蘇翎的反應,還以為蘇翎是因為怕影響到她的清譽才會有如此反應,似乎是想要安慰蘇翎一樣開口道:“玲瓏公主放心,我與公主乃是君子之交,清者自清,旁人不會誤會公主的一番好奇的?!?p> “噗?!遍L歌方才還在喝茶,聽著孟逸恒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茶水差點噴出來,連忙掩著嘴低著頭偷偷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瞧著蘇翎雖是背著頭不看孟逸恒,可她的耳尖竟是比方才更紅了。
“好了好了,不逗翎兒了?!绷窖叛诿嬷棺×诵Γ謸Q了個話題自然的和長歌討論了起來。
“皇上,皇后駕到——”
“皇上萬歲,皇后千歲——”
長歌隨著眾人行禮,起身后落座,才瞧見了中洲蘇皇的模樣。蘇皇一身金色的龍袍加身,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鬢角霜白,眼睛倒是和蘇衍像極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只是眼底的神色渾濁不少。
長歌上一世倒是見過蘇皇的畫卷,依稀記得畫卷上的蘇皇劍眉星目,風度翩翩,如今不過過去了數(shù)年,竟是蒼老了許多。
相比蘇皇,周皇后瞧著起色倒是好上許多,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嘴角也是帶著笑意,眼角雖是有了幾絲細紋,可還是能看出周皇后年輕時定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
瞧見了蘇皇和周皇后,長歌又將目光移到了太子蘇翊的身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長歌第一眼瞧見蘇翊,心中所想的便是這句話。蘇翊一身官府,身子有幾分消瘦。眉眼更像周皇后一些,溫潤如玉,面上帶著淺笑,當真是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樣??上嫔袔追稚n白,唇間也沒有多少血色。
蘇皇拿起桌上的酒杯,瞧著身下的眾人緩緩開口道:“今日普天同慶,諸位愛卿陪同朕多年,早已如同朕的親人一般,今日便不用拘束著了,這第一杯酒,朕敬諸位愛卿。”說罷,便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眾人也隨著蘇皇飲了一杯酒,只聽著周皇后也笑著附和道:“瞧瞧這宮里,也許久沒這么熱鬧了。本宮瞧著這些年輕的孩子在身邊兒陪著,也覺得開心不少?!?p> 一旁的藍貴妃聽著周皇后的話,微微挑眉,笑著說道:“皇后娘娘這是哪兒的話,皇后娘娘這般年輕,這些孩子陪著娘娘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p> 長歌這才將視線落在了藍貴妃的身上,藍貴妃是二夫人的表妹,也是溫長玉的表姑母。瞧著模樣倒是比周皇后年輕不少,大抵已經(jīng)三十出頭的年紀,可瞧著容貌還是一副二十多歲的模樣,一雙鳳眼微微上調(diào),眼里滿滿都是笑意。眉間點了一朵紅梅,一顰一笑都勾人心弦,似是帶著媚骨一般,就連長歌瞧著都驚嘆于藍貴妃的美貌。
周皇后聽著藍貴妃的話,眼底暗了幾分,可面上還是帶著端莊的笑開口道:“本宮主掌后宮,操心的事多了自然是不似年輕時的模樣。不像妹妹,沒什么操心的事,雖是三十出頭,可相貌打扮還是十幾歲的模樣?!?p> 藍貴妃眼底劃過一絲不甘,可卻依舊跟著周皇后笑了笑,隨手拿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斜眸瞧了溫長歌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朝著皇上開口道:“臣妾今日聽說,玲瓏公主交了位朋友,聽說是溫府上的大小姐。臣妾想著,既然是玲瓏公主的朋友,定是位才貌雙全的姑娘,不知是在座的哪位?”
長歌揚眉,心中有幾分詫異。自己聽周皇后和藍貴妃互掐聽著起勁呢,怎么突然就提到自己了?
蘇翎皺著眉瞧著長歌,眼里帶著擔憂。長歌朝蘇翎笑了一下,起身朝著蘇皇行禮,答道:“臣女溫長歌,參見皇上,皇后,藍貴妃?!?p> 周皇后瞥了眼藍貴妃,眼里的神色莫測,卻終是沒有開口。
方才蘇翎和溫長歌的事周皇后自然也是知道,不過蘇翎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護著自己的朋友說了幾位貴女幾句也是件無傷大雅的小事。不過聽說貴女里有一位是藍貴妃的侄女,瞧著藍貴妃這模樣應該是想替自己的侄女出一口氣。
藍貴妃的笑意更濃,道:“這模樣生的果然精致,我瞧著都喜歡。今日眾位貴女也都準備了才藝,便由溫大小姐起個頭吧。”
長歌揚起了嘴角,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朝著蘇皇行了禮,接過白蔓手中的玉笛走到了中間。
一旁的溫長玉聽見了,抬頭瞧著溫長歌,眼底滿滿都是嘲笑的神色。父親從未給溫長歌請過先生,琴棋書畫她更是一竅不通,這些天也沒見她在府里練過什么才藝,溫長玉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長歌出丑的樣子了。
長歌瞧了眼坐在遠處的溫長玉,看著她眼底的嘲笑心中更是不屑,瞧著她手腕上還帶著那副紅玉髓手環(huán),不禁勾起了嘴角。
低眸,瞧著自己手上的玉笛,這玉笛還是去鎮(zhèn)國公府上的時候大舅母帶給她的,聽說是從前孟妙清用的,在她去世后鎮(zhèn)國公夫婦便一直把這玉笛留在鎮(zhèn)國公府,大舅母瞧著長歌喜歡,便給長歌帶回了溫府。
長歌將玉笛放在唇邊,認真的吹奏起來。
一時間,只聽見靈動的笛聲環(huán)繞在大殿之間,曲聲悠揚飄蕩、綿延回響,時而清脆,時而悠長。就如同一副靈動的畫卷,高山流水,青樹飛鳥一一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蘇衍細細的瞧著長歌,心中不免有幾分驚訝,嘴角揚起的笑意竟是連自己都沒有察覺。也不知,自己眼里的這位姑娘還會帶給自己多少驚喜。
溫長玉此時心中的驚訝可不必蘇衍少半分,她就這么睜著眼幾乎要把長歌盯穿了,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著,臉色也漲紅著。心中不禁詫異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突然就學會了笛子,而且還這么精通?’溫長玉咬著嘴唇,口中的血腥味強迫她冷靜了下來,連忙低下頭梳理著思緒。
事到如今,溫長歌善不善長笛子,何時學的笛子于自己而言都不重要了。
溫長玉心緒至此,微微轉(zhuǎn)頭瞧了眼遠處的太子蘇遠翊,瞧著蘇翊精致的面容,不禁紅了臉頰,連忙低頭掩住了神色。
忽然間,溫長玉之間的右手的手腕間有一絲疼痛,似是被什么東西劃到了一半。抬手細細的打量著方才感覺到痛意的地方,只瞧著皮膚光滑細膩,沒有半分傷口。溫長玉心中疑惑,又伸出手摸了摸那塊肌膚,卻沒有再感覺到疼痛。
最終,溫長玉還是將手放下,皺著眉瞧著溫長歌的背影,心中暗自道:‘待回了溫府,定要叫母親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