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瀑布下面被沖刷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張揚只煉了半日體,便在伙房躺了一星期。在這期間,傀儡木頭人的云英石還剩一塊,張揚實在沒力氣爬起來,便扔給盧方一本明星寫真集,讓盧方前去擺攤換物。
盧方也確實爭氣,果然換了許多云英石回來。一段時間內(nèi),都沒有必要再為云英石的事情著急。約莫又過了三日,張揚覺著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再次喝了一口煉體液,去往瀑布下面練功。
這一次更慘,張揚從圓滑的石頭上被沖刷下去,砸進瀑布下面的水潭里。若不是張揚會兩手狗刨,早就被潭水吞沒,溺水身亡。
太苦,也太累,有了這一次經(jīng)歷,張揚又回伙房養(yǎng)起傷來。連盧方也嘲笑張揚:“小師弟可以的,煉一天,養(yǎng)十天?!?p> 張揚畢竟是個現(xiàn)代人,實在受不了這種苦?,F(xiàn)實與想象的差距太大,本以為有了煉體液,有了功法,自己每天吃好喝好,順理成章的就能到達煉體九重??上КF(xiàn)實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張揚忽略了煉體的過程。
又怕受苦,又怕被外門弟子一拳打死,又想好好活下去,又受不了這份苦,難著哩!張揚養(yǎng)傷的時候,就這么呆呆看著房梁上的蜘蛛織網(wǎng),耳邊傳來盧方和小黑子練功時的吼聲。他們二人倒是皮糙肉厚,每天閑不下來。
躺在稻草上的張揚有時會生出一股沖動,再去瀑布下面試一試,可剛剛抬起手臂,不是這疼就是那痛。張揚覺得自己的傷還是沒好透,算了,再躺一天,凡事明天再說。
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身上的傷像是怎么也好不了。每天不用上山送飯,也不用練功打坐,張揚成了整個青云觀最清閑的一個人,也是最無聊的一個人。
呆呆看著房梁上的蜘蛛織網(wǎng),一看就是一上午;抬起手腕上的電子表,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變化,一看又是一下午。
張揚也想家,想回去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這個世界太枯燥了。每當(dāng)想到這些的時候,張揚腦海里又會浮現(xiàn)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山下青樓的那位花魁,琴音姑娘。那真是一個妙不可言的女子!
一想到琴音姑娘,張揚的心情莫名好了些。“明天貌似就是琴音姑娘的束發(fā)日?!?p> 張揚問過盧方,束發(fā)日是女子最為看重的日子,到了這一日,意味著女子成年,可以婚配。花魁的束發(fā)日更加講究,像琴音這類美人,有很大的幾率會在這一天把自己嫁出去。
張揚不由得想起那日與琴音款款而談的畫面,對方特地交代自己要來。
莫非是?
張揚從稻草上驚坐起來,這也不疼了那也不痛了。莫非是琴音姑娘喜歡自己?真的有這種可能性,都說古人用情至深,一見鐘情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張揚的想法一發(fā)不可收拾,甚至已經(jīng)想到后面兩個人私奔,生一窩小娃娃。
我日,修什么仙?。『颓僖艄媚锵步Y(jié)連理,造娃才是正道。
張揚越想越睡不著,索性直接拿了衣服,與盧方和小黑子交代兩句,下山去。
張揚突然下山,惹得小黑子一頭霧水:“盧師弟,小師弟那么急去干嗎?”
“俺哪知道,繼續(xù)練咱們的王八拳?!?p> 星月兼程,張揚在月色中下山。今晚的月并不明亮,山路崎嶇,張揚走的很小心。天地空靜,除去蟲鳴聲,別無他聲。張揚有點后悔沒有帶火把下去,前面一抹黑,啥也看不見。
有好幾次,張揚從山間滑落,如果不是情急之下抓住樹根,整個人不死也殘了。不過,為了能娶上花魁,這點苦又能算得了什么。
找到貨車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半夜,張揚拿出車廂里的電動剃須刀剃掉多余的胡茬,又在身上擦了爽身粉,用定型劑捏出一個蹭亮大背頭??爝f里有皮鞋,不過碼號有點大,前面塞點紙團剛剛好。
張揚脫下長袍,換上干凈的西裝,妥妥的一個美男子。張揚又躬身在車廂里找到一對戒指,不是鉆石的,是金的。
辦完了這一切,張揚對著貨車的后視鏡傻笑,自己竟然要成親了,嘖嘖,到時間就把大貨車變賣掉,買一棟大宅子,和琴音姑娘雙宿雙飛。
東邊剛出現(xiàn)一抹魚肚白,身穿板正西服的張揚進了城,一路上昂首挺胸,自信至極。
從街道上走過的時候,周圍擺攤的小販都在斜眼瞧他,目瞪口呆。張揚心想,這些人一定是被自己的帥氣驚到了,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帥的男人?哀嘆自己的爹娘為什么把自己生的這般丑。為什么要讓自己見到這么帥的男人?
張揚扯起嘴角,沒辦法自己就是這么帥。
“這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人穿的啥?乞丐裝?”
“該不會是宮里走出來的太監(jiān)頭子,像,真的像?!?p> 張揚的臉慢慢凝重下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嘁,一群沒見過世面的人。
花魁琴音所待的這間青|樓,名叫桂花樓。寓意是,桂花樹下風(fēng)花雪月,把酒歡歌的意思。此時的桂花樓格外熱鬧,平時衣不裹體的姑娘們都穿上紅妝,鶯鶯燕燕,用來招客的飄香手絹也被掖進胸襟里。
若不是張揚親眼見識過這群姑娘的熱情勁,差點以為這些人都是良家婦女。
桂花樓的檀木牌匾上綁著大紅花,大門口立著桂花樓的老鴇,老鴇正紅光滿面的目視前方。
在老鴇身旁站著兩個小廝,小廝手持著長長竹竿,在竹竿的盡頭懸掛長長的鞭炮。
站在人群中的張揚有些傻眼,不是說今天是花魁琴音的束發(fā)日,怎么看起來不像是束發(fā),更像是迎親?
街那頭傳來一聲綿長的吆喝聲“賈家少爺,到?!?p> 老鴇喜慶叫道:“點?!?p> 一陣噼里啪啦,火星四濺,周圍十來米的區(qū)域內(nèi)白煙彌漫,火藥味充斥在空氣中。張揚因為站的太近,又沒有及時捂耳,出現(xiàn)短暫性的耳鳴。
耳朵聽不見,眼睛確是沒問題,在街道正當(dāng)中,一匹棕鬢大馬緩緩前行,在馬上坐著一位身穿紅衣的公子哥,那公子哥胸前佩戴大紅繡球,分明是新郎官。這人,張揚有些印象,就是那日在桂花樓吟詩,被自己氣走的賈青風(fēng)。
“今天有人出嫁?也太巧了吧?”
迎親儀式很簡單,賈青風(fēng)下馬后,兩名青樓女子扶著新娘從樓里走出來,喜娘頭上蓋著紅色喜布,并看不出其面龐??雌渖矶螒?yīng)該是位面相可人的女子,而且這身段很是眼熟。
賈青風(fēng)大手一揮,抓過女子的手,將其扶著走到后面的馬車上。在這期間,一陣微風(fēng)吹動,拂動新娘頭上的紅布,令張揚得以窺見一角。
張揚傻了,盡管對方化了紅妝,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會騙人。新娘正是花魁琴音,張揚如遭雷劈,一動不動。
日啊,畫面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垞P懵了,拍動前人的肩膀,站在張揚前面的是身材豐腴的玲玲姑娘,那一日她也在。
正在嗑瓜子的玲玲驚咦的扭過頭,看到梳著大背頭的張揚,小嘴張的能塞下一顆小拳頭,眼里滿是恐懼?!澳阍趺催€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