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囿見他們?nèi)匀缧r候一般鬧做一團,心里愜意,也說:“我與你們皇爺爺也是這個意思?!?p> 鄭綦這時候不麻木了,趕忙問:“什么意思?”
“讓你來娶溫家小姐?!?p> “父親,你不是答應(yīng)我們,要我們自己找尋合適的么?”
鄭之囿遞了個眼色給他,鄭綦瞬間明白父親應(yīng)當是知道自己和紀邕和林雙竹之間的事情了,便不再爭辯,倘若自己將這兩段糗事抖出來,鄭繁這小子指不定要怎樣嘲笑一番,父親當真慈愛,將這兩件事隱瞞得如此之好。
鄭綦定了定神說:“父親莫怪,兒子只是不曾聽所過那個溫小姐,心里不踏實。”
一邊的鄭繁笑起來,一手提著凳子往他身邊湊了湊說:“我聽說過,我聽說過,這個溫小姐,人稱‘京城第一才女’。你想啊,能有這樣一個名號的女子,定是才貌雙全。歷史上沒聽說過有哪個女子沒有姣好容貌,光憑才氣而被稱為‘才女’的。”
鄭索扁扁嘴:“那是你書讀得少,戰(zhàn)國齊后鐘無艷,三國諸葛妻黃氏,不都身懷經(jīng)天緯地之才干而流芳百世的么?”
鄭繁一向不甚執(zhí)拗,有時還頗有些油嘴滑舌,見學富五車的大哥投來鄙夷的眼神,便知趣地不再狡辯,笑嘻嘻地說:“小弟的學識哪里能與大哥相比,受教啦,受教啦。”一邊抱拳一邊故弄玄虛地對鄭索說,“大哥,你這話怕是要嚇到二哥了,若那溫小姐真是個丑的,二哥必定抵死不從,你讓父親和皇爺爺怎么辦啊?”
若是悄悄話也就罷了,可鄭繁和鄭索隔著一整張桌子,面對面地講這話,鄭索聽得到,更別說鄭綦和鄭之囿了。
鄭綦不由得豎起眉頭,又一個爆栗彈在鄭繁的腦瓜上,鄭繁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一邊揉一邊吸涼氣。鄭之囿莞爾:“黃豆子啊,這一下為父也覺得著實痛快,咱家綠豆子是那種只看重相貌的人嘛?哈哈哈哈?!?p> 鄭繁這才稍加收斂,乖乖地坐好,緊閉著嘴巴。
鄭綦轉(zhuǎn)過臉去看鄭索,問:“我沒聽說過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大哥,你應(yīng)當聽說過吧,說來聽聽?!编嵥饕荒槾裘鹊臉幼硬铧c沒讓端著酒杯的鄭綦噴出酒來?!霸趺矗看蟾鐝男〉酱髲奈措x過京城,竟沒聽說過么?”鄭綦詫異極了。
鄭之囿趕緊護著老大:“你以為你大哥像你一樣啊,有事沒事就溜出去,這滿腹的經(jīng)綸從哪兒來???”
“噗嗤?!编嵎毙Τ隽寺暎蠹冶銓⒛抗舛技性谒砩?,只見鄭繁將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fā)甩到腦后,清了清嗓子:“哎呀,這世道竟還有老爹您不知道的事情?!币姷踝懔舜蠹一锏奈缚?,鄭繁滿足地說:“大哥怎么就不知道這溫家小姐了呢?只不過嫂子管得嚴,大哥哪里敢隨便議論別的女子?”
鄭索無奈地簡直要瘋掉了,他閉了眼,將眼珠轉(zhuǎn)了兩圈才極不愿意地睜開,說:“我是愛重你嫂子,不愿意讓她胡思亂想,所以從不談?wù)撨@些女子的事情,況且我本身對此也不感興趣?!编嵥饔洲D(zhuǎn)向鄭綦:“什么樣的女子,你最好親自瞧瞧,別人口中的,信不得?!?p> 鄭綦點點頭。
吃完中飯,鄭之囿稍有困倦,便囑咐兒子們晚上準時參加宮禁的中秋宴會,遣散了他們,往寢殿睡午覺去了。
鄭索趕緊去找自己媳婦了,鄭繁尚未立府,便趕回自己的院子準備今天晚上進獻給皇爺爺?shù)漠嬜髁?。鄭綦呢,此刻他第一個想要找來商量的人,竟然是紀邕。
不多時,一個身形偉岸的男子和一個稍顯瘦削的男子便并排在大街上晃蕩。紀邕笑了兩聲,掩著口,小聲說:“王爺,要不,我們找一處僻靜的所在,坐下來慢慢說?”“不用,沒什么見不得人的?!?p> 兩人便來到一家酒館,要了一間臨街的雅間,只點了一壺好茶。鄭綦讓紀邕坐在桌邊喝茶,自己則站在窗口眺望。紀邕也不客氣,小口地啜著熱氣裊裊地茶水,問:“王爺尋我來可是有急事?”見鄭綦沒回話。紀邕放下茶盞來到窗前,見鄭綦正看著街邊過來的一大隊人馬。
這伙軍士大約二百人,裝束整齊,清一色的深青色襯甲,外罩黑色的網(wǎng)甲。馬匹高大健壯。在鬧市中,緩緩地走,噠噠的馬蹄聲清脆活潑。隊伍簇擁著一輛輕便的馬車,馬車門口簾幕重重。
目送著他們離去,鄭綦歉意地問紀邕:“我也算久在軍中了,竟看不出來,這一路來自哪里。你呢?”
紀邕笑一笑:“敢問王爺除了在京城駐軍中行走之外,還在何處軍中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