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鄭君臣坐在李淵皇宮大殿志得意滿凱凱而談之時突聽“嘭,嘭……”聲響,雖然離得遠依然聽得清楚,正是鄭軍東門大炮響了!君臣話語戛然而止,莫非李淵老兒不服又打回來了不成?莫非李三公主援軍提前趕來了不成?君臣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還是王世充哈哈一笑,大手一揮:“不管他,不管他,李淵老兒已窮途末路,朕不信他李老兒即使還有一二援兵還能翻盤不成!來人吶,擺上酒菜,如此大勝豈可不慶祝一場!”
王世充話語剛落絲竹宮樂響起,唐宮中李淵沒能帶走的宮中舞女飄飄入殿盡力舞蹈起來,眾將也丟開殿外之事一心沉醉在滅唐占長安的喜悅中。
炮聲依舊,一名小將匆匆跑向大殿,王世充侍衛(wèi)攔住,殿中皇帝大官們正在作樂豈能打擾。小將甩開侍衛(wèi),怒氣沖沖道:“敵軍圍城,你擔待得起嗎?”侍衛(wèi)氣勢弱了些,依然滿不在乎:“呵呵,李淵都跑了,能有幾個兵看把你急的,真是鄉(xiāng)巴佬沒見過大陣仗,想當日咱們跟著吾皇……”小將顧不得跟侍衛(wèi)啰嗦,鼻孔一哼推開侍衛(wèi),其它侍衛(wèi)見小將來得著急不敢阻擋,待這個侍衛(wèi)反應(yīng)過來他已去的遠了。
小將直入大殿闖進舞女群中,一舞女正鳧鳧轉(zhuǎn)身恰好與小將撞了個滿懷,立即跌坐下去,正在飲酒歡愉的眾將見了這一出一個個愣著眼不明所以,王世充更覺丟了威儀,怒道:“哪里來的莽夫,拖出去砍了!”小將穿過舞女急跪下去稟道:“陛下,敵軍來了?!蓖跏莱湟廊慌?“哦,你倒說說是李淵回來了還是他家姑娘回來了,城外若無十萬敵軍必斬你狗頭?!?p> 武將黃奎奏道:“陛下,若是李淵家姑娘回來了請讓末將出戰(zhàn),正巧末將死了妻子,正好逮了她回去過活?!甭勓?,王世充由怒轉(zhuǎn)笑,瞇著眼道:“你小子雖然勇猛但那李姑娘可是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你也敢要?”
黃奎咧嘴:“俺聽余駙馬說過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母老虎嫁給俺正好合適?!蓖跏莱浯笮Γ俟僖嘈?,更有人打趣道:“黃將軍是條猛虎娶了只兔子因此兔子死得早,如今娶只老虎才是配對!”
黃奎見王世充并不反對已起身離席就要去點兵,可急壞了跪地的小將,這小將人微言輕跪了半天眾人只顧著取笑完全未聽他說話,小將急了竟抽出腰刀一刀斬在大殿柱子上,嘶吼道:“陛下,再不撤軍就走不了了!”
“什么?”眾將被小將的舉動驚住,更被之后言語弄得不明所以,李唐主力已或敗或散,即便蜀地援軍趕來,甚至與李三公主一同趕來也無人放在心上,看這小將神情莫非天降神兵不成。
王世充陰著臉,氣急敗壞手指小將道:“大膽殺才,你且說來!”這小將才稟道:“陛下,夜里看不清多少人,但都是騎兵,火把望不到邊,都嘴里哦哦哦的吼著攻城呢,看穿著肯定不是中原人。”
“什么?”王世充這才有些慎重,眾將也緊張起來,不是中原人,那會是哪里來的援兵?
余飛坐在前排本來也不當一回事,此時聽小將說不是中原人,突然如遭電擊跳了起來,李唐起事初期與突厥齷齪不斷,不少受過突厥幫助,此時有異族來援不是突厥又是誰。想到便跳了出來奏道:“陛下,一定是突厥,還請早早準備撤退,此時我軍彈藥不繼又有十萬是新兵,若突厥兵多絕難抵擋!”
王世充臉色更黑,不及轉(zhuǎn)彎直接從食幾跳了出來,路過小將時順勢一腳將之踢倒,嘴里罵著:“殺才,如此緊急還不早報。”眾將亦推翻案幾隨在王世充之后向城墻趕去。只有余飛有感于小將的氣魄和處于他被王世充踢一腳的歉意特意落在最后,扶起小將安慰并替王世充道歉一番,又問小將名字,看今日小將表現(xiàn)定非平庸之輩,余飛已有意回去后提拔重用。小將先時被踢滿眼憤懣,經(jīng)過余飛安慰臉色逐漸緩和下來,此時見問也抱拳道:“敢勞將軍下問,末將魏州張公瑾。”
“張公瑾,”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沒想到竟然在鄭軍中當個低級小將,余飛再審視張公瑾,只見此人二十七八歲年紀卻已留了一把山羊胡子,健碩的身體粗壯的臂膀一看便是英雄了得之輩,余飛手拍張公瑾肩頭:“今日讓將軍受委屈了,以后你就跟在本將左右吧?!睆埞桓笔軐櫲趔@之狀連聲稱謝,便很快進入角色站到余飛身后雖余飛一起追趕已去遠的王世充等人。
鄭軍十八萬大軍不曾全部入城,只有五萬軍入城接手城防,剩下的四萬老軍二萬駐扎城東二里處,二萬為先頭部隊前去追趕李淵父子,王世偉帶來的十萬新兵駐扎在城東北三里處,王世偉入城飲酒,當夜新兵營地首當其沖受到突厥騎兵沖擊,新兵們哪里見過這個陣仗,主將又不在立時便四處奔忙逃命起來,又突厥馬快新兵直被殺得漫山遍野,僅有的數(shù)千騎兵哪里顧得上步兵騎著戰(zhàn)馬一溜煙逃得無影無蹤。新兵營地雖有中層將官努力整理隊伍試圖結(jié)陣也立即便被沖散了,那突厥騎兵如水般涌來正不知有多少,軍官們無奈也只得丟了鎧甲與兵卒一起逃起命來,可憐鄭朝境內(nèi)處處戰(zhàn)火兵力緊張,好容易征來的這十萬新兵就這般沒了,豈不可惜!
哪里來的突厥兵?原來是當日李世民跳河逃生后細思當前情勢,自伐無論回長安還是尋李靖都已無力扭轉(zhuǎn)乾坤,于是孤身北上去茫茫草原找到剛繼承兄長汗位的雄主頡利可汗,不惜代父向頡利可汗叩首稱臣請可汗發(fā)兵,那頡利剛登汗位,一則想展示威望,二則突厥草原確實窮困,見李唐皇朝竟來俯首如何不喜,大力招待世民一番逐與李世民約定發(fā)兵攻鄭,地歸大唐,財歸突厥。
世民大喜催促頡利可汗發(fā)突厥兵十五萬,頡利又招突厥附庸劉武周發(fā)兵五萬一路急急開來,突厥馬快只數(shù)日間便已來到長安,然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李淵父子已棄城逃亡,游哨探得城外有二個鄭軍軍營,當頭一個十萬兵,雜亂無章,兵卒胡亂飲酒作樂,連崗哨都喝得醉眼朦朧,頡利與世民皆大喜分兵八萬頃刻間便殺散新兵營地,又以三萬兵攻其后的二萬老兵營地,終究是老兵,雖然主將入城,雖然突厥皆是騎兵且戰(zhàn)力精湛依舊在長官指領(lǐng)下緩緩撤退,想要救援長安卻是休想了。
頡利高頭大馬,左世民右劉武周,三人立在長安城外,頡利見中原分蹦遍地朝廷,不禁哈哈大笑,以手撫摸滿臉絡(luò)腮胡子問世民道:“賢侄,我看中原戰(zhàn)亂不惜,百姓困苦,本汗實在心有不忍,有意摔突厥兒郎與你家一起保中原百姓平安你以為如何?”世民聞言哪里不知道頡利打的什么算盤,略一思乏不慍不怒道:“可汗新登汗位,突厥內(nèi)部只怕不服者也不少,中原之事不敢勞可汗費心!”頡利呵呵一笑不再言語,一心催促大兵攻城。
長安城墻堅固,突厥兵不善攻城一時難下,世民便在突厥大營中打出李唐旗號,這招果然有效,李唐的統(tǒng)治深得長安民心,鄭軍入城,居民富戶皆緊閉家門瑟瑟發(fā)抖,此時有人見是李唐回來便有各富戶氏族召集家丁更有打散潛伏的唐軍士兵來聚,頃刻間得萬余人,以幫鄭軍搬運物資為由奪了北門,突厥鐵騎蜂蛹而入,王世充見此只叫得一聲苦也,只得匆忙摔軍開了南門倉惶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