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之內,王世充軍在損失數(shù)千回來騎兵后終于殺了回來,一個個血淋淋,尤其單雄信與黃奎二人更是如沐血雨,單雄信還好身上都是敵軍的血,黃奎卻是從腳到頭數(shù)處傷口,皆在正面,王世充急令軍醫(yī)醫(yī)治。
李廣通叩首請未出關迎接之罪,王世充倒也不糊涂,伸手扶起李廣通:“李將軍,你做得是對的,若是你擅自出關此時只怕潼關已經(jīng)不在了。”
王世充稍式休息摔眾將來到潼關之上,只見關外已密密麻麻鋪滿突厥兵,有一處突厥附庸劉武周旗幟,更有一處步兵陣中打出李唐旗幟,王世充疑惑:“李淵老兒來得如此快不成?”說著拿望遠鏡望去,這一望之下痛心疾首起來,那所謂的李唐步兵都是鄭軍棄卒,足足數(shù)萬之眾,連衣甲都還是鄭軍的,只是打個旗幟罷了,王世充痛苦以拳擊墻垛,大叫:“天不助我,卻為何去助李老兒……”眾將勸誡一陣見敵軍暫時無攻城跡象這才回到營房商議今后之策。
王世充以為此次突厥傾巢而來必難以甘休,這一仗一年半載是要打的,審視整個鄭朝局勢,目前所思已不止是潼關外的突厥軍,更擔心李唐緩過氣來攻擊武關,淅陽一線。如今南陽朱粲依然死守難下,襄陽董俊攻李靖也不見捷報,若容李唐再得了淅陽,與南陽,襄陽連接起來則鄭朝大半邊緣都被李唐包圍了,再加東面竇建德鄭朝真是強敵環(huán)伺了。除了形勢之外,糧草也是一個大問題,今年鄭朝境內大豐收,然而正是大豐收引來窮困的竇匹夫和李老兒,兩方皆有數(shù)郡之地被兩家劫掠搶燒,實實收成還不如往年多,洛口倉雖堆滿糧草,然而如果和平之時足以吃到來年新糧,如果戰(zhàn)亂就難說了。
更讓王世充憂心的是今年以來麥已種下二月,然而卻一直干旱無雨,眼看就年底了,天氣竟然無一絲轉涼的樣子,依然如夏天一般炎熱。除了種麥時稀稀落落撒過幾滴細雨便再無雨水,麥田里種進去的麥種二月依然不見出芽,土地干熱得龜裂,只怕麥種都烤熟了吧!王世充說到此處把眼望向余飛,希望這個能造槍炮能有堆肥之法的女婿能有些辦法對付干旱,然而余飛即使后世人對付干旱也無法可想,后世時有降雨彈之類的東西但也只能在空氣濕潤的小范圍內使用,豈不見哪里哪里干旱國家除了送水外也只能干瞪眼。
王世充見余飛也無法,只得獨下決定,令單雄信為主,李廣通為輔駐守潼關,鄭朝現(xiàn)有兵馬大部皆集中到潼關,只守不攻務要將突厥擋在潼關之外。余飛隨自己回洛陽,一方面征集訓練新軍,一方面監(jiān)督趕制兵器,而自己要回去找高人主持求雨,王世充語重心長:“農事不比軍事次要,你們年輕人哪懂得有糧才有兵?!?p> 王世充安排罷只摔親軍數(shù)千摔和余飛等人向洛陽趕去,潼關,原本守軍四萬,加當日潰退回來的五萬各路兵馬也湊了九萬之眾,單雄信掛帥,以九萬對峙突厥,劉武周,李世民二十多萬聯(lián)軍!幸好,有潼關之險,且只守不攻,應該足已。
王世充一行馬不停蹄,只消一日便由潼關到達弘農,所過之處一片焦黃,已是由秋入冬之時,太陽依舊焦灼,地面被烤得發(fā)燙,王世充下馬從稀疏的土地里刨出一粒麥種,放在嘴里試咬一下然后悲愴的說:“熟了!”早早出來迎接的弘農太守羅士文語帶哭音:“陛下,天不佑人啊!”王世充拍拍羅士文肩膀,一時也不知如何。余飛插嘴問道:“羅太守,郡內沒組織抗旱麼?水利修得怎樣?”羅士文見問,轉過頭來先鞠一躬依然語帶悲音:“回駙馬將軍,靠近水邊有少許水車,然而也是杯水車薪,并且連年戰(zhàn)亂人口流失,男丁本來就少,只剩些婦人實實推不轉水車,有許多都停著了?!?p> 羅士文帶一行去到一處水邊,果然,本來枯水季水位就淺再加之太陽蒸烤,如今河面幾乎已經(jīng)見底,稀稀落落幾個婦人老叟賣力的操作著水車,搖上來的卻是一堆泥漿。
大鄭境內土地大抵如此,明明冬日卻是夏季的氣候,有夏季的灼熱卻無夏季的雨水,如此氣象即便后世也聞所未聞。已經(jīng)有李唐探子混入人群散布天要滅鄭的謠言,淮安郡轄內有土匪朱老三以此為借口聚匪眾數(shù)百說是要替天滅鄭。
在出征李唐之前,在被突厥打敗之前再大的干旱王世充也不怕,滿滿的洛口倉足夠大鄭軍民吃上一年,尤其是坐上李淵皇位之時他更不把些許天災放在眼里,然而如今被突厥,劉武周,李唐甚至竇建德堵在家里寸步難行些許天災就能要了老命,王世充擦一把額頭的汗水,汗合著黃泥染臟他的龍袖,他全不在意,扶著弘農太守道:“農事大過軍事,羅郡守辛苦,繼續(xù)組織抗旱,朕這便回去令法師求雨,相信不需幾日便有漂泊大雨下來?!?p> 羅士文滿臉焦急,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叫聲:“陛下,求雨之說實難知真?zhèn)?!”王世充一疑,有責備之?“羅郡守,你這話就不對了,求雨之術傳了千年,莫非先人還會騙你不成。不敬祖先不信仙術怎能治理一方百姓?!绷_士文見王世充已有怒意忙鞠躬請罪,王世充這才臉色由陰轉晴扶起羅士文道:“羅郡守只管家中穩(wěn)坐,待朕回了洛陽自能請到高能法師送來漂泊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