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光穿過層層屏障,打窗戶射進來時,陳長逝才睜開眼睛。
他第一眼看見了床邊的應云。
她安然無恙,如今趴在床邊,睡得很沉,眼底有淡淡的烏青。
陳長逝的唇顫動了兩下,腳上用力,分明想踢開這白色薄被單,又恐驚擾,生生息下力道。他理應發(fā)火,應當擁抱她,最終卻只是僅僅地握著拳頭,把排山倒海般的情緒壓下去。
他是憋尿憋醒的,這時候竟全然忘記了。
應云的生物鐘讓她很快醒來了,見到陳長逝沉沉眸色,斂下神色,一言不發(fā),起身去給他倒水。
才拿起保溫壺,就聽聞陳長逝喊她。
“應云。”
應云回了頭,神色不大好。
他又遲遲不出聲。
應云放下水壺,走向他,立在病床前,彎腰問:“想去廁所?”
陳長逝點了點頭,耳朵紅紅的。
現在他已半廢,動彈則痛,上廁所是難上加上。
“我去給你叫人。”
陳長逝拉住她。
應云又回頭,這一次目光落在陳長逝的手上,是慘淡的蒼白色,力道倒是不輕。
他依舊不說話,卻像是什么都說了。
“不是想上廁所嗎?我給你去叫人,放手?!?p> 陳長逝沒放手,剛剛只是耳朵紅,現在連眼睛也紅了,其中似有水霧。
他怕不是只聽了她最后兩個字。
他說:“大清早的,不好麻煩別人?!?p> 他的拗執(zhí)讓應云嘆了口氣,相持不下那片刻,她才想起來有個東西可以用,“我去拿尿壺?!?p> 陳長逝抓得更緊了,死不讓應云走開的一步的樣子,神色帶恨。
他恨應云突然出事,恨她沒有留給他念想,也恨她莫名其妙出現,想把他推給別人照顧,更恨自己如今這半廢的死樣子。
“我不要!”
應云的眉眼冷淡,看著他,不置一詞。
陳長逝惱怒,“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到底還是應云扶著陳長逝去的。
陳長逝把手放在褲頭,磨蹭了半天,就是不拉下,最終惱道:“你不能先出去嗎?”
“萬一你摔倒?”
“閉嘴,我不會。”
應云走出去。
“帶上門?!?p> 應云帶上了門走出去。
等陳長逝解決完,甚至還刷了個牙,才讓應云出來。
她扶他回病床上去,兩個人離得近,陳長逝聞著她身上的香味了,丟了魂。
她把他放在病床上,附身貼近他的耳朵,“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說。”
她說話時有熱氣噴在陳長逝的耳朵上。他的耳朵本來就敏感,這么一來,直接紅透了。
“我、我知道了。”
應云似乎還要說什么,熱氣又噴在他耳朵上。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陳長逝忍無可忍地吼。
應云笑了笑,直起身體,打電話叫了早餐,再去洗漱。
她走后,陳長逝眨了眨眼睛,雙手去抓耳朵,所觸一片滾燙。
去品她的話,后知后覺,陳長逝更惱了,這個人剛剛就是故意的!她肯定是一開始就知道他的意思!
…
林守荔以高價搶下那塊競標的地皮,更是迅速奪了王老板準備許久的生意。
一夜之間,王財和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已經被林氏集團敵對上了。
后來去了解,才知道原來是應云的朋友。
“嗤?!币呀泴⒔诵菽昙o的王財和氣得不行,臉上卻不顯怒,只是不屑:“不過幼童把戲。”
女秘書在他面前恭敬地低著頭,適時不出聲,想到卻是幾個部門這些天的辛苦白費。
才天亮不久,王財和安排在公司高位的私生子被曝光,連同他混亂的私生活一起。簡直直逼人命脈。
王財和掃空了桌面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