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皺了皺眉。
她不覺得那個叫張一的男生,有什么好見的。
他身上,確實有蘇判殘留的氣息。但可惜,那并不能說明什么。丁若思調(diào)查過,他只是個普通的少年人罷了。
雖然他性情行為有奇特之處,但蘇暖只想找到蘇判。
這一次,蘇想來找蘇判,她才找到機(jī)會偷偷跟過來。
她想了想,覺得沒有什么問題,說道:“好?!?p> 蘇想很高興,他伸出兩根手指數(shù)了數(shù),“嗯,不錯,現(xiàn)在最起碼有兩條線索了。”
“一條是那個男生?!?p> “還有一條,當(dāng)然就是那面具女孩了?!?p> “也是個小女孩,從她的肌膚年輪上看,年歲應(yīng)該不大,看樣子,似乎只比你大一點點。”
蘇想皺起眉頭,“所以很難解釋,她就算是重新破封,此前又是怎么晉升到【無常境】的?!?p> “而且這【無常境】,還未必是她最終的階位,有可能更高?!?p> 想到這里,他有些咋舌:“難不成,她其實是個八九十歲的老妖婆?”
蘇暖看著蘇想,就像看著一個一百多歲的老妖怪。心道,你是怎么有臉說出這話的。
蘇想裝作看不到,他口中嘀咕著:
“東野這半年來,事故頻發(fā)。雖然相比前些年,已經(jīng)好很多了。”
“有時候,我真懷疑,東野還是夏聯(lián)前十,甚至最高達(dá)到過前三的大都市么?”
“雖然說,夏聯(lián)任何一個大都市,都不會有太平靜太安穩(wěn)的生活??砂吹览碚f,也不會出現(xiàn)如此不受控的惡性事件……”
“如果任何一個舉足輕重大財團(tuán)的直系繼承人,都會遭遇如此奇異事件,日子都過得這般驚險又刺激,那只能說明東野現(xiàn)有的社會階差、權(quán)利結(jié)構(gòu)還不足以支撐起這個奇異世界的秩序?!?p> “特別是,東野的奇異演變趨勢,是越來越劇烈的。”
蘇暖沉靜的聽著,罕見的像是一個認(rèn)真聽課的小女孩。
因為她知道,蘇想固然是有感所發(fā),但也是在為她講解。
于是她問:“東野那黑渠到底是怎么產(chǎn)生的?”
上次來東野,她曾經(jīng)問過丁若思,可丁若思沒有準(zhǔn)確的答案給她。
“那黑渠啊,大先生曾經(jīng)提到過一句,說那是人禍。”
“某一個人,因為某一件事,一怒之下?lián)]劍斬開了這座城市,斬斷了這座城市的劍道根基,斬開了地下的冥息牢籠,生生將這座都市、將億萬人的命運改變?!?p> 他悠然語態(tài)中,有著莫名的向往跟敬畏。
蘇暖乍舌不已,嚴(yán)重表示懷疑:“有這么夸張?”
蘇想惱羞成怒:“大先生說的!”
他強(qiáng)調(diào):“這可是大先生說的!雖然,我也表示懷疑?!?p> 蘇暖想了想,“嗯,大先生雖然坑人,但不騙人。”
她吐了吐舌頭:“那個人,太可怕了!”
她悠然神往:“他也是劍道強(qiáng)者么?他會是哪個道系、什么階位?”
蘇想搖搖頭:“我也很想知道。大先生或許知道,但是他不肯講?!?p> 在乘姐柔美的廣播聲中,一老一小兩人一后一前下了空乘。
老的像小的。
小的卻像老的。
但有相同之處,都兩袖清風(fēng),若無其事的模樣。
似乎在空乘上擊殺的那些世家子弟,都不是渝州的,也不會有人來找他們尋仇。
……
……
“科技和奇異本屬兩條不同道路的發(fā)展?!?p> “科技是以一層層知識技術(shù)堆積起來的,人人都可以受益?!?p> “而奇異注定是個體的能力,越往后晉升越是如此?!?p> “科技可以犯錯,改良,進(jìn)步。而奇異的道路,一旦犯錯,便注定毀滅?!?p> “論艱難程度,奇異的道路,才是最困難的,往往都是死路,絕路?!?p> 坐在清新明亮的淡綠色包廂里,張一一邊喝著香草泉之飲一邊做出總結(jié)。
這個周四的上午,他跟胖子孫小山兩個人,又來到了南城。
因為上次會面的“圓滿成功”,他們兩個迎來了第二次子女外交。
地點還是繽櫻匯。
胖子還是不夠自信,所以兩人依舊來得很早。
坐在茗士居的包廂里,胖子又是新奇,又是肉疼,但心中多少踏實了一些。
似乎來過一次,這里就能勉強(qiáng)算得上半個主場,不至于像上次一樣束手無措。
胖子費盡口舌,又拉張一過來,當(dāng)然還是因為擔(dān)心。
但是仔細(xì)想想,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畢竟,他這么胖。
交際可以有,聯(lián)姻啥的就不要想了。
而且他才十七歲。
他扭頭看著思索中的張一。
張一很清秀,但以前也只是清秀而已。這種普通的帥氣,在普通人當(dāng)中,肯定是很出眾的。
但是,還有些缺陷。
比如個頭不夠高,比如容貌上的小瑕疵。
所以,在不普通的人群中,他只算是普通而已。
當(dāng)然,兩個人能成為朋友的原因,一個是張一肯聽他說。
另一個,卻是因為張一的性格。
他在班級看似封閉,但實際上,他并不孤僻,也毫不偏激。
私底下,張一言談自信,就算家庭遭遇極大的變故,也沒有一絲的自卑跟暴躁。
偶爾說出一句話來,往往都會令胖子深思不已。
上次帶張一過來,是因為膽怯,想找個同伴。
但內(nèi)心隱隱,他或許是覺得張一會提高他的身份。
總之,張一不像是一個普通學(xué)生,更不像一個孤兒。
在他身上有種特殊的魅力,無論怎樣掩飾,都遮不住他眼睛里那種奇異神采。
他身上有種另類的感覺,就像風(fēng),抓不住,但是能感受到。
他是一個不一般的人,或許要接觸多了才能發(fā)現(xiàn),但確實不一樣。
這才是胖子肯借錢的真正原因。
同樣的繽櫻匯,頂層權(quán)限級會所里。
落英繽紛房間。
在這里,白辰溪將很多女人或者女生送上過人生巔峰。
但今天,他的亢奮,只是因為接到了一個電話。
“戴維,我是斯凱奇,我明天下午到,我希望我一下空乘,就能看到不少于十個充滿東方魅力的女孩子的尖叫聲?!?p> 電話那頭,是一個高亢激動的西陸音。
“好的,斯凱奇。”
掛上電話,白辰溪摘下眼鏡擦了擦,低語道:“我需要一個幫手。”
相隔不遠(yuǎn)的櫻花浪漫房間。
三個人正一邊喝酒,一邊猜拳。
“一個無常三只眼啊?!?p> “三個惡鬼十二只手啊?!?p> “八馬面,五牛頭,不如黃泉倆行走!”
……
……
他們面目普通,衣著普通。
只是這酒令不普通。
這是黃泉酒令。
他們手上的杯子,是小小的骷髏頭。
這時候,一個灰白眼眸的老頭推門進(jìn)來,皺眉看著幾個人。
他低沉說道:“我們還缺一個幫手?!?p> “一個年輕的黃泉道系奇異,最好是冥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