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醬魚
一想到林森吃癟的樣子,顏絨整個人都變得十分輕快。
路過超市的時候,特意溜進去,挑了個草莓味的冰淇淋給段沂,自己選了香草味,撕開包裝吃的那叫一個開心。
段沂:……
是什么給了她錯覺覺得自己喜歡吃草莓味的?
他小小的抿了一口,又小小的抿了一口,一股濃郁的草莓香精味道在嘴里散開來,讓他整個人都覺得皺巴巴的。
顏絨瞥向他:“怎么,不好吃?”
“還行。”他狠咬了一口,冰涼冰涼的,整口牙都在打顫。
她沒再管他,心情忽然就好了不少,主動提出想去看看布偶。
布偶已經(jīng)被段沂關在家里好長一段時間了,除了每天晚上他跟顏絨分開之后去遛遛它,幾乎沒有時間出來散步。
“天氣這么好,還是要遛遛崽子。”
布偶被拴上狗繩出門的時候,整只狗還是懵的。
狗生難得見到陽光明媚的白天。
于是撒了歡的跑。
顏絨幻想著她長發(fā)飄飄穿著長裙還有一雙小白鞋,牽著一只狗偶爾擺個pose,遠遠看著就是美女配好狗。
然而事實是,狗遛美人——
至少小白鞋已經(jīng)變成了小泥鞋。
段沂掏出手機抓拍了幾張。
回到公寓,顏絨癱坐在沙發(fā)上,氣喘吁吁。
布偶歪著腦袋,呆呆的看沙發(fā)上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顏絨,又看看坐在椅子上一臉笑意的段沂,越發(fā)無辜。
“對了,你畢業(yè)了打算怎么辦?”顏絨勾著腳丫子看他,“我沒有窺探隱私的意思啊,我就是不知道自己考研還是考公還是找工作?!?p> “不想創(chuàng)業(yè)?”段沂遞上西瓜片,“沒有想法嗎?”
顏絨捻了一塊西瓜放進嘴里:“沒有想法?!?p> 其實還是有想法的。
誰不想自己有限的生命里面能夠忽然就發(fā)光發(fā)熱,做些有意義的,讓自己一身難忘的事情呢,誰不想將來老了能夠有牛批可以吹給自己的孩子聽呢,想當年你媽媽創(chuàng)業(yè),那叫一個血雨腥風啊,那叫一個刺激啊——、
想想都帶勁吧。
但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幾個。
她嘆氣,摟過抱枕,看電視里作天作地的女主放棄保研直接創(chuàng)業(yè),嘴角微微勾起。
“試試吧。”段沂站起身,招呼她過去,隨即,打開她面前的柜子——
一整排的獎杯證書展現(xiàn)在她面前。
琳瑯滿目。
緊接著她就覺得滿目瘡痍。
有金牌,有銀牌,還有一些水晶獎牌,滿滿的都是xxx獎xx獎,段沂的名字無一不例外的刻在上面。
想想自己寢室抽屜里隨意丟著的四級證書,六級考了好多次還沒過,還有什么普通話證,計算機二級,這些東西,一面對段沂的各類證書,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不,芝麻見西瓜,還是巨大的那種西瓜。
“不夸夸我?”
顏絨:……
好吧,別告訴她,人家給她看這個,就是純粹為了讓她表揚的。
“很好很棒棒,段沂你好厲害?!?p> “夠資格讓你搖雞吶喊嗎?”
????
神他媽搖雞吶喊?
她一臉的莫名其妙,略帶著疑惑看向段沂,你在說什么?
他沒多說,看著滿柜子的獎牌,所有的獲獎場景都似乎歷歷在目,觀眾席上的呼喊,或是裁判不由自主流露出的贊賞,都像是一幀幀的動畫刻在腦子里,怎么都揮散不去。
“大三了,很多人都會擔心,自己是考研還是考公還是就業(yè),也有很多人嘗試著去創(chuàng)業(yè),雖然很多創(chuàng)業(yè)都失敗了,但是說出去還是覺得很厲害?!?p> “可是,顏絨,失敗也是很常見的事情,成功的才是少數(shù)。”
“如果一直考慮失敗還是成功,最后就只能是失敗的?!倍我士聪蛩澳慊蛟S覺得自己不夠優(yōu)秀,不足以創(chuàng)業(yè)?!?p> “但是誰說的創(chuàng)業(yè)只能讓優(yōu)秀的人創(chuàng)業(yè)呢,那優(yōu)秀又是什么呢?”
“你看我,這么多的獎牌,你問我敢創(chuàng)業(yè)嗎,我不敢?!?p> “可是我還是希望,如果你想創(chuàng)業(yè),那就去創(chuàng)業(yè),大不了我借你錢,做你的債主。”
“虧了算我的,贏了你還給我?!倍我什敛帘羌?,“說實話我投資能力還不錯,拿著自己的獎金買股票買期貨,次次都是穩(wěn)賺不賠?!?p> “你就是我想投資的潛力股。”
你就是我想投資的潛力股。
她眼眶頓時濕潤。
有多久沒有人這么說她了,自從陳霧走后,顏絨一度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掃把星,沒把人好好地保護好,沒有阻止她做傻事,就算自己爸爸媽媽再怎么開導自己,都毫無效果,甚至整日郁郁寡歡,垂頭喪氣——
沒有人比她更不想再次經(jīng)歷高三那段日子了。
陳霧找到顏絨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的淚水。
因為文理不同樓,陳霧很少過來,就算來了,也多半是找林森——
即便她跟林森是一個班的。
周末的時候,陳霧會和林森一起約會,看書寫作業(yè)打情罵俏。
顏絨周末的時候,大多是跟著自己阿姨學畫畫,放松心情。
那個時候,他們倆會一起接她下課,然后兩個人教導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們學習都不錯。
再然后呢,然后就忽然分手了。
陳霧紅著眼,原本的內(nèi)雙已經(jīng)被她硬生生的哭成了三眼皮,兩只眼睛紅通通的腫著,遠遠的看,還以為是兩顆鵪鶉蛋。
顏絨丟下作業(yè)趕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的懵。
林森今天忽然就請假了。
原本以為不過是身體不舒服或是家里有事,結果這么一聽,大概是在躲陳霧。
“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就算是現(xiàn)在想起來,顏絨還是能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像只白孔雀一般的陳霧,滿臉都是淚,睫毛黏在一起,哭著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啊。
林森一連躲了差不多一個禮拜。
顏絨也就安慰了一個禮拜。
她不知道林森是怎么請的假,只知道,陳霧直接曠了課,告訴她,她要出去散散心。
她安慰她,出去走走也好,我們都還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才活了十八九載,人生還那么長,有什么走不出去的。
陳霧笑她,那是那一個禮拜來,陳霧第一次笑,她笑她,才多大的年紀啊,顏絨你就忽然這么老成了,一定要好好學習啊。
她笑她怎么還一本正經(jīng)的教訓她要好好學習,明明她的成績都比她要靠前了。
“We come from the mire, we yearn for power, we are full of ambition, we are strong and calm, we are graceful and self-sustaining?!标愳F摟住顏絨,“我們來自泥淖我們渴望權力,我們充滿雄心,我們堅強和冷靜,我們優(yōu)雅和自我維持,我們是如此?!?p> 斯萊特林。
他們?nèi)齻€最喜歡的《哈利波特》。
英雄夢,魔法夢。
好像都走遠了。
“你知道吧,我聽不得鼓勵的話。”顏絨扣上柜門,掩飾性的揉眼睛,嘴角帶笑,“我這個人啊,淚點超低的?!?p> 其實也不低。
只是一不小心,一句話,就能帶來一串回憶,而這串回憶,就像是湖里的旋渦,把你整個人席卷進去,讓你透不過氣。
段沂伸手,微微用力,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將她早上精心打理的發(fā)型全都弄亂,這才笑:“都在想些什么,淚點低怎么了,淚腺發(fā)達還不好?”
“啊呀?!彼娜ザ我实氖?,“我的fǎ型!”
“啊呀?!倍我食坊亓耸?,“我說我是不小心的你信嗎?”
信你個大頭鬼!
她直接轉身,將段沂寶貝壞了的幾本參考書拎起:“我跟你說,一個發(fā)型換你三本書,你也是賺了?!?p> “換成一般女孩子,那就是直接要了你狗頭?!彼龤鈩輿皼埃瑢⑹掷锏臅峙e了舉,“雖然我要你參考書也沒用,但是,我總不能明目張膽的拿你的言情小說,對吧?”
段沂:……
這跟明目張膽也差不多了。
“拿走拿走,你要的全拿走?!彼伊藗€紙袋,將書架上的幾本言情塞進去,又找了幾本經(jīng)濟類的塞進去,“還有別的要的么?”
顏絨搖頭,順手將自己手里拿著的他寶貝的三本參考資料一并塞進去。
她的發(fā)型,不是一般人能碰的。
“對了,我今天買了一條魚,有興趣一起吃么?”
“吃不掉?”
“您覺得呢?”
顏絨抿嘴,頗為無奈:“小段啊,你說我該說你什么好,一個人就不要買魚吃,這么適合一家人吃的東西,你一個人吃算什么啊?!?p> “幸好你遇見我,不然你家魚還不得壞了?”顏絨將打包好的書放到沙發(fā)角落里,還撈了個抱枕蓋上,生怕段沂心血來潮忽然就將她所有的書都收回了。
段沂動了動擼起袖子的手,不咸不淡的語氣:“那倒是不至于的——”
“至于!”顏絨挑起砧板上的小蔥,摘去小黃段,“魚就是要吃新鮮的?!?p> “我可以燉魚湯——”
“魚湯多沒勁。那是給病人喝的,難不成你有什么隱疾要喝魚湯才能喝好?”
神他媽隱疾。
三兩句話就能被她氣到。
“算不得隱疾,就是最近被你折騰的頭疼,補補腦子?!?p> “那你應該吃六個核桃,喝什么魚湯?!?p> 段沂:……
“聽說魚湯好吸收?!?p> “道聽途說最要不得。”
“顏絨,請你左拐出門按電梯下樓?!倍我适掷镞€捏著好幾個大蒜,“不然我就直接塞大蒜在你嘴里。”
“你這是嫌我嘴臭?”
段沂嗯了聲。
“原來你嗅覺也有問題?!?p> 段沂:……
所謂一物降一物,皆有天敵。
忙活了好一會兒,香味四散。
“家常版醋醬魚?!?
微觀經(jīng)濟學
段爺念念不忘的搖雞吶喊~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嗎~~ 我覺得這倆貨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跟真正的情侶也沒差了,考慮找個機會讓他倆好了吧,媽媽迫不及待了。 嚯嚯嚯嚯嚯~ 我跟你們說,看了我的文,還不讓我知道你們的存在的,都是在強暴我!強暴! 開玩笑啦~留點足跡,比如送顆紅豆,比如發(fā)個評論,讓我看看小可愛們嘛~ 然后上次留下的微博好像是錯的,我的微博是“微觀經(jīng)濟學吶” 有興趣的可以來見見我,嘿嘿嘿(猥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