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絨坐在寢室床上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段沂低沉的嗓音,曖昧的語句,以及他嘴角輕揚(yáng)的弧度,都透露著一個訊息——
喜歡了。
她一直以來耿耿于懷的懷疑的憧憬的害怕的忐忑的猜想,在今天全都變成了事實。
他的確喜歡自己。
她將床簾拉的密不透風(fēng),整個人躲在黑暗中,笑得說不出話來。
寢室里安安靜靜,沒有聲音,偶爾能聽見一兩聲從別的寢室傳來的尖叫聲。
顏絨瞇著眼躺倒在床上,露出兩排大白牙,盯著一角穿進(jìn)來的燈光,輾轉(zhuǎn)反側(cè)。
該不該答應(yīng)呀。
……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門口終于傳來了響動。
吳夢瑤哼哧哼哧拎著一麻袋東西進(jìn)了屋。
顏絨悄悄的探出腦袋,臉蛋卡在床邊的欄桿上,往下看。
“嚯,凸(艸皿艸),嚇?biāo)牢??!彼崖榇鼇G回自己桌子那兒,“你什么情況?”
“你什么情況?”顏絨撇撇她,看向那一麻袋。
吳夢瑤哦哦了兩聲,氣呼呼的插著腰:“剛宿管阿姨死活要看我的麻袋里的東西,把我氣的?!?p> “給看了?”
“屁!”吳夢瑤哼哧哼哧拆開麻袋,“我是那種她想看我就給她看的人嗎,還想翻我的東西,想的美吧她?!?p> 得,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吳夢瑤將麻袋里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攤在地上,笑瞇瞇的,獻(xiàn)寶似的給她看:“這都是我們的獎品?!?p> “話說你們那個活動結(jié)束沒?”顏絨忽然想起好多天都沒有收到他們的活動安排了,有點奇怪。
吳夢瑤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不知怎么回事,有人舉報我們活動沒有內(nèi)涵,本來后面還想讓你們發(fā)發(fā)接吻照啊什么的,現(xiàn)在就因為舉報,半路腰斬,沒了?!?p> 居然還有——吻戲?
顏絨汗毛豎起,憤憤的直起身子,“你們這活動玩的有點大啊。”
“這不是被腰斬了么。”
她一件一件的將獎品展示給她,“這個是情侶臉盆,這個是情侶杯,哦哦,你們是第一名,就是這個,情侶手表?!?p> 顏絨扯扯嘴角,說不出話來。
小豬佩奇手表。
社會社會。
吳夢瑤絮絮叨叨的說著經(jīng)費多緊張,又來來回回將那個舉報他們活動的人罵了幾百遍,還是覺得不過癮,一回頭,發(fā)現(xiàn)顏絨正在神游。
“你干什么呢?”
顏絨目光呆滯的看她一眼,轉(zhuǎn)而看向她手里的手表,又看她:“我覺得,我應(yīng)該要謝謝你。”
“謝什么?”
“謝謝你辦了這個無良的活動?!?p> 吳夢瑤:……
“如果表示感謝的話,我覺得你形容詞應(yīng)該換一下。”她微笑,將手表遞給她,“幫忙給段沂吧,我覺得我也沒什么機(jī)會再碰見他了?!?p> “畢竟也不是我們寢室的女婿?!彼龘u搖頭,頗為惆悵的感慨,“時間太短,我都沒能把你們撮合在一塊兒,雖然你一直有錯覺他喜歡你,但是畢竟是錯——”
“他今天跟我表白了。”
空氣里詭異的安靜了。
吳夢瑤原本遞手表的手靜止在空中好一會兒,手一松,手表就做了自由落體運(yùn)動,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佩奇臉朝地,栽了。
“你再說一遍?”
顏絨縮縮脖子,將身子挪進(jìn)去了些:“就,表白了?!?p> “就?”她從床下哼哧哼哧直奔上床,拉開她的簾子鉆進(jìn)去,“你有沒有搞錯?!”
“?”
搞錯什么。
“那是居然!居然向你表白了!”吳夢瑤氣得牙癢癢的,不一會兒又笑起來,手里捏著床簾來來回回拉了好幾遍,這才稍稍安定了些,“那你怎么回的?”
怎么回的?
“我說我——”
“你該不會沒答應(yīng)吧?”她湊近些,“答應(yīng)了你這個點就應(yīng)該在醫(yī)院里陪床才對??!”
好吧,是沒答應(yīng)下來。
她當(dāng)時整個人都是懵的,甚至耳邊還能聽到嗡嗡嗡的聲響,僵直著身子,手還被他包著,被他攥在手里逃不開。
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層汗,是真的起汗了,在十月中旬這樣的天氣里,顏絨第一次感受到有種難以言說的悶熱以及透不過氣。
也不知道握了多久,只知道手心的汗越來越多,濕噠噠的,她不耐地轉(zhuǎn)動手腕,嘗試著動動手,生怕將自己的手汗擦到了他身上。
段沂卻主動敗下陣來,松開了她。
然后她就抱頭逃跑了,像只見了貓的老鼠,連一刻都不敢停留,都沒來得及交代他趕緊喝果汁,就這么慫了吧唧的直接跑了。
想起來就覺得自己比慫包還像包子。
吳夢瑤很是為難的抓抓自己的頭發(fā),啊了一聲表示感嘆,又伸出手去拍她肩膀:“沒事,正常,女孩子嘛,都矜持?!?p> 她這不是矜持,是……
欸,說不上來。
吳夢瑤揉揉她腦袋:“你好像從來沒說過為什么不想談戀愛?”
顏絨虛嘆一聲,頭靠著枕頭,抿抿嘴:“也就覺得戀愛太恐怖了,主要我惜命?!?p> 這真不是笑話。
自從林森和陳霧分手,陳霧死后,顏絨就覺得,談戀愛不僅費時間,還費命。
后來,大學(xué)兩年多,身邊的人都談了戀愛,顏絨漸漸地也好奇,他們的戀愛好像很甜的樣子,他們的戀愛好像沒有那么費命來著,每次寢室里女孩子們打電話的時候,顏絨光是閉著眼聽,都能想到人家欲語還休的樣子。
哦,吳夢瑤除外。
她整天打打殺殺。
吳夢瑤切了聲,伸出食指點點她的頭:“惜命的話你現(xiàn)在就該談戀愛,不然之后飽受相思苦?!?p> 顏絨:……
“簡單點吧。”吳夢瑤直起身子,挪到床邊,彎腰穿鞋,“你喜歡他吧?”
“嗯?!?p> “他有女朋友你咋辦?”
顏絨:……
“一丈紅還是五馬分尸還是彈琵琶?”她又問。
顏絨搖頭:“宮.刑?!?p> “那我求你答應(yīng)了吧?!彼宥迥_,三兩下下了床,又開始一樣一樣的將獎品放回麻袋里,“為了他好你好大家好?!?p> ---※---
顏絨打包了一份排骨粥,又點了幾道開胃的小菜,全數(shù)拎著去了醫(yī)院。
一天之內(nèi)來了三次醫(yī)院,每次來還都是新感受。
病房里全然沒有白天來時的熱鬧,靜悄悄的,她推門進(jìn)去。
段沂斜靠在床頭,手里捧著一本書,正垂眸看著,白凈的臉龐上還帶著一點笑意,手指輕微撥動。
他翻了一頁書。
“你來了。”
波瀾不驚,沒有意外。
顏絨輕輕應(yīng)聲,將自己帶來的便當(dāng)放在桌上,將小桌子推過來:“吃飯嗎?”
“當(dāng)然。”他將書折了個角,合上,放到床邊,“你再不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不來了?!?p> 她不禁發(fā)笑,卻是硬生生的憋著,問:“怎么的呢?”
“你不來我就吃不到飯了。”
“李楠他們不送?”
段沂搖頭:“我說我有人送,他們就沒送來?!?p> 她不接話,垂著頭將粥和小菜端出來,一一打開擺好,又將筷子掰開,把勺子放進(jìn)碗里,全數(shù)做完,才拖了椅子坐下。
他看著面前的飯菜,也不動筷子,現(xiàn)實情況好像的確比他預(yù)想的稍微有點差啊,告白也告了,人也來了,怎么還是沒反應(yīng)呢,也不給個回話。
是真的太趕了?
早就應(yīng)該準(zhǔn)備鮮花蠟燭煙花音樂的。
他又開始埋怨起自己的迫不及待起來。
“你要是不答應(yīng),也沒——”
“你準(zhǔn)備好了嗎?!鳖伣q對上他的眼,面色嚴(yán)肅,又覺得氣勢不夠,站起身來垂頭看他。
“我不會是一個很省心的女朋友,不可能呼之即來揮之則去,也不會千方百計的討好你,甚至可能會莫名其妙的生氣,也許還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都沒關(guān)系嗎?”
段沂愣住,轉(zhuǎn)而嘴角上揚(yáng),笑容越來越大,最后干脆笑出聲來:“你想什么呢?!?p> “這些都是女朋友的特權(quán)啊?!?p> “你想怎么樣都沒關(guān)系,不用改變?!?p> “我喜歡的就是現(xiàn)在這個你?!?p> 他伸手將虎著臉的顏絨拉過去,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仰著頭看她: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怎么樣我都喜歡?!?p> 顏絨不知道別的男女朋友在一塊兒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是不是每個男孩子嘴里說出的話都這么煽情以及信誓旦旦,也不知道別的女朋友是不是相信。
但是她信了。
她小心翼翼的從包里取出一個信封,交給他。
段沂垂著眼看她手里的原木色信封,又悄悄看她:“我能現(xiàn)在打開嗎?”
點頭。
原木信封被拆開。
一張淡黃色的信紙露出來。
【段沂:忽然想到自己要寫情書,還是有、、的激動。我沒寫過情書,我只看過言情,我想你也知道。本來想特別曖昧的給你寫一封信,這樣子到時候發(fā)照片投票的時候或許票數(shù)更高也說不定,但是想了想,我實在是寫不出來。
我又想說,我要不抄一首情詩吧,什么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之類的,剛落筆呢,就想著,我好歹是個女孩子,為什么寫這個!于是一來二去,我撕了好幾張紙,熬到了兩點,才寫了這封。
哈哈,幸好寢室里面沒人,不然她們肯定一個枕頭砸下來怪我鬼哭狼嚎了。
時隔九天,現(xiàn)在,我宣布,我是你女朋友了。
情書完。】
這是一封接著上次活動要求寫的情書的情書。
比上次多了一行字。
好重要一行字。
段沂看到末尾的那幾個字,笑出聲來。
“笑什么笑,”顏絨氣鼓鼓的,“你就說你要不要吧?!?p> “求之不得?!?p> 她動動身子,很是勉為其難的樣子,憋著笑咬咬嘴唇:“那就如你所愿咯。”
“嗯,如我所愿。”
微觀經(jīng)濟(jì)學(xué)
情書(〃'▽'〃) 甜甜甜副本即將開啟~ 我們的顏寶也是一個寶藏女孩! 還有哦,我們段爺好像已經(jīng)欠顏寶兩封情書了~~ 嘿嘿嘿(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