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會認的。”東方寧玉還沒有說是與不是,錦心已經(jīng)下了決心:“你也是北岱人,想要以出賣我來鞏固地位,我不會讓你得逞,到時候反咬一口,就怕你倒是竹籃打水一場空?!?p> “如此天真的想法,本宮真不知道,北岱皇為何選你當細作,若是北岱人都如你一般好對付,亡國看來很容易。”
“你放肆……”一時氣急,錦心開口說道。
東方寧玉冷笑,立刻反擊道:“放肆?第一,對著本宮,敢說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第二,本宮如今已得圣寵,還稀罕這些消息手段,第三,本宮今日找你,不是來與揭發(fā)你的,相反,是來幫助你的。畢竟,我們才是同一陣營的人?!?p> 東方寧玉說完這些,才看著錦心的面色慢慢恢復,想必她也是想到,眼前這個女子,也不過是北岱送來南楚求和的美人罷了。
“當真?”錦心還是有些遲疑,她是否已經(jīng)被眼前的富貴吸引,畢竟相比于寒煙的北岱,富庶的南楚更為誘人。
“絕無戲言。否則,本宮今日就不必自己來找你,直接將監(jiān)視你的事告訴皇上,隨便找個借口殺了你,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有了東方寧玉這句話,錦心終于放下心來,微微舒了口氣。
“如此,對于獲得南楚軍事防御圖,娘娘心中,可有什么計劃?”錦心道。
東方寧玉想了想,對她而言,其實要不要軍事防御圖都不重要,但是如果能以此報復慕容競,她不介意助北岱一臂之力。
“這件事情,本宮自有辦法,你不必管。”東方寧玉冷冷說道。
“那嬪妾需要做什么?”錦心急忙追問。
“平日該做什么做什么?若是你不相信本宮,還是要深夜以琴音傳遞消息,在被人發(fā)現(xiàn),就算你僥幸殺了對方再次逃脫,這后宮接二連三因為相思死法而有人死亡,追查下去,你怕也是躲不了多久?!?p> 東方寧玉說完,也不再給錦心說話的機會,朝著舒晚走去,離去之際,還對著錦心說道:“回去之后,注意著雪梅貴人的舉動,別叫她看出了端倪。”說完,消失在荷花池。
從入宮開始,東方寧玉就在織一個巨大的網(wǎng),而網(wǎng)的目標,就是慕容競,和他的江山。
第一步是除去沈不言,完全衷心于他的臣子,讓其余衷心者看著他們的帝王,對于他們的死不作為而寒心。但是她也搭進去了一個孟夏和鶯時,算是虧了。
第二步,如慕容競所愿的拿回夏侯遠手中的兵權,她間接性的,給了他一個合適的借口,替他辦了,陷害夏侯純兒制作巫蠱,讓他有機會拿回兵權。
但是還不夠,夏侯遠威名在外,就算兵權削弱,還是會有震懾作用,但若是對慕容競兔死狗烹這種行為敢到寒心,起了恨意,從而做出一些自斷后路的事情,比如通敵叛國,那便是真的給慕容競,給南楚,給夏侯遠自己致命一擊。
此刻,東方寧玉要做的,就是第二步。
距離夏侯純兒被打入冷宮已經(jīng)有月余的時間,這后宮之中從來都是捧高踩低,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夏侯純兒的存在,似乎早就被人忘懷,新晉的貴妃,是玉宇宮的那位,有人上前獻殷勤,自然也有人背后生怨恨。
朝堂之上,夏侯遠明顯感覺到皇帝慕容競在打壓自己,先是自己的嫡女被廢,再是娶了自己二女兒夏侯真兒的左翼統(tǒng)領閑乘風的消失,再來自己兵權的收回。
夏侯遠帶著怒氣,回到府上,才進入書房,就察覺到了異樣。
他是習武之人,自然內力驚人,只是不知道究竟和人的膽子這么大,敢直接進入自己的將軍府。
一陣凌厲的掌風襲去,身著紅衣的東方寧玉巧妙躲開,帶過內力的掌風直接打在了剛才東方寧玉站在的花瓶之上。
夏侯遠還是有些驚訝,對方這個帶著鬼面的紅衣女子,居然躲開了自己的襲擊。
“哎呀,這么好的一個花瓶,就這么碎了,真是可惜啊?!睎|方寧玉語氣似乎頗為遺憾,但是嘴角的笑意可以看出,那并不是真心的。
聽到動靜,門外有侍衛(wèi)想要進來查看。
“將軍,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夏侯遠看著鎮(zhèn)定自若的東方寧玉,提高了聲音,說道:“無事,你們不必進來?!?p> 門外之人果然離去,夏侯遠看著東方寧玉,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出現(xiàn)在老夫的書房?!?p> 東方寧玉徑自找了個椅子坐下,說道:“也不是什么特別神秘的人,承蒙江湖朋友抬愛,稱為鬼佛。”說話間,東方寧玉左手慢悠悠的轉動著佛珠。
看著佛珠,夏侯遠眼神瞇了瞇,以飛葉做刃,持佛珠殺人。雖然是江湖之事,但他還是聽說過這段傳聞,尤其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沈不言貪污的案子,被殺之后,在沈府,就找到了一顆佛珠。
“原來是江湖之上鼎鼎大名的耀月樓樓主駕到,實在不知,所為何事?”夏侯遠走到書桌之后的主位坐下,看著東方寧玉,目光帶著審視。
“夏侯將軍言重了,本座今日冒昧前來,是受左翼統(tǒng)領閑乘風閑大人所托,特地來聯(lián)系將軍,商討一樁大事?!睎|方寧玉身子微微向前傾,帶著神秘感。右手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施展內力,揮向了夏侯遠。
夏侯遠接到令牌,仔細看著,他自然認得這是誰的東西,是自己的女婿閑乘風的令牌,在她手里,算是信物?
東方寧玉已經(jīng)直接給出了信物,夏侯遠自然不會再開口問出憑什么相信你這樣的話。但不問,不表示就此相信。
“我那賢婿,現(xiàn)在在何處,為何不親自來找老夫商議,再者,想要商議的,究竟是何等大事?”夏侯遠目光如炬,看著東方寧玉。
東方寧玉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她從容的回答:“閑大人曾經(jīng)對我有救命之恩,雖然我耀月樓和摘星閣屬于競爭關系,但是既然閑大人大度救我一命,這個恩情,我自然要還,具體如何?”東方寧玉說著,又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說道:“閑大人只是交給我一封信,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p> 東方寧玉起身,將信遞給夏侯遠,道:“我只是個江湖人,今日前來,也只是為了報恩,信已經(jīng)帶到,小女子就先告退了?!?p> 東方寧玉看著沉默的夏侯遠,并沒有打開信封,只是眉頭緊鎖的看著自己,她重新奪回摘星閣,關押閑乘風的事情還沒有散布出去,摘星閣還是外界所看到的摘星閣,沒有變動。而東方寧玉遞過去的那封信,自然不是閑乘風寫的,是自己寫的。不過一封書信罷了,她與閑乘風相處數(shù)年,自然早就模仿的玲離盡致,不會被人察覺。
信封用火漆封印,蓋著閑乘風私有的印章,一切,都沒有任何紕漏。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打消夏侯遠的猜忌。東方寧玉知道。
“慢著?!毕暮钸h打開了信封,看完之后終于開口,說道:“閣下可知道這封信里寫了什么?”
當然知道,東方寧玉心想,但面色之上,做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她說道:“我不知道這封信里面寫了什么,但是看將軍的模樣,怕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不是什么好事,我一個沒有干系的人送來,怕是會引起懷疑,我們江湖人沒這么多猜忌,若是將軍心中的確有疑,那邊動手吧,本座在知道要還這個恩情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了會有現(xiàn)在的局面了。”
說完,東方寧玉做出了備戰(zhàn)的姿態(tài),面色冷冽。
室內沉默許久,東方寧玉看著夏侯遠的樣子,猜測他心中在思量動手的后果,畢竟自己的內力,是能揮動柔軟無比的飛葉為武器殺人。
夏侯遠突然笑了,客客氣氣的說道:“樓主不必緊張,老夫想,謹慎些好,如此,就不送樓主了?!?p> 東方寧玉冷冷的哼了一聲,好像很是不滿夏侯遠對自己的懷疑,她說道:“你記得告訴閑乘風,他的恩情,本座還了?!?p> 說完,施展輕功,從窗戶離去,瞬間,消失了身影。
夏侯遠看著東方寧玉遠去,終于再次翻開了手中的信,他看字跡,的確是閑乘風的字跡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