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去不可!”月初寒嘴里嚼著,鼓著兩個大腮幫子,眼神倒很是堅定。
鶴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說道:“答應(yīng)我,不可。”
“是是是,快吃吧,你不吃我可吃完了??!”月初寒敷衍地避開了回答,將筷子硬塞回了他手里。
他本欲再開口告誡,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一夜無話。
翌日,待三足金烏飛上扶桑神樹枝頭時,鶴冰已起身更好了衣,只是他的蠢霜還在隔壁屋睡著懶覺。
“蠢霜,起床了!”他輕敲了敲她的房門。
月初寒連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說:“別吵……我還要睡……噓……”
“罷了,我先出門了喲,等我回來。”鶴冰不用腦子也能想到這只懶貓賴床的畫面,索性就讓她多休息些好了。
何況他要前去鶴靈閣議事,她絕不能去參加。
這個季節(jié)的靈梅開得尤其好,他似是懷揣著心事,便隨意摘下一朵小梅花,慢慢取下一片花瓣,暗念道:“不能改變嗎?”
那梅上忽飄落了一大片花,在地上緩緩拼湊成了“緣”之一字。
只怕他參透世間萬物也未能對這一字了解一二。
“隨緣罷?!?p> 鶴冰右手指地,銀雪劍一瞬飛出,伏地橫掃,使微風(fēng)揚起凌亂的花瓣,待其再落下時才轉(zhuǎn)身而去。
鶴靈閣筑于鶴霖川的上空千米處,常作靈主與長老們議事之地,他人無法接近,在地面上甚至都看不見其蹤影。
大長老鶴倫今日似是有什么怨氣,其他幾位長老前來問好,他盡置之不理,老是搖頭哀嘆著。二長老鶴穹心頭亦是壓著重石,緩不過氣,自己的兒子暗殺貓靈族靈女未果,靈主絕對心知肚明,只是不知他會如何對待。
一眾人因著他們兩人的臉色難堪,都謹(jǐn)慎地不敢再多言。
遠(yuǎn)遠(yuǎn)地,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天際,那抹青色在云中若隱若現(xiàn),如此素雅的打扮非鶴冰莫屬,長老們連忙鞠躬拱手作禮。
眾人道:“恭迎靈主?!?p> 鶴冰快步走到閣門前,一反常態(tài)地嚴(yán)肅道:“各位長老里面請?!?p> 幾個走在最后的長老眼見形勢不對,便互相使了使眼色。
閣中上位是雕有一白鶴展翅紋的玉椅,鶴冰略略牽起長袍,而后端坐其上,一眾長老這才相繼在左右兩邊斜跪下來,一時,數(shù)十雙眼睛一致地注視著他,無人不在等他開口。
“想必各位在靈族賽上已見識到了殘羽化鶴之術(shù),它的效果與作用,在座比我清楚!”鶴冰不禁厲聲道。
長老們目目相覷,點了點頭。
殘羽化鶴乃族中禁術(shù),若非抵御外敵絕不可使用,平日更不可將此術(shù)傳與年幼子女。
不用說,定是有人抗令未遵才會造成這次慘案。
“靈主明察。”鶴倫接著說道,“那女孩的族父曾為族中將士,因施此術(shù)無法救治,這才戰(zhàn)死沙場,其母……”
鶴冰的眉頭一蹙,“如何?”
“其母難舍亡夫,故私藏了有關(guān)此術(shù)的典籍,想來是那孩子將書盜了去?!柄Q倫說話時都不敢抬起頭去。
事實遠(yuǎn)不只如此。那位將士原在他手下做事,獨留下此書作遺物,鶴倫念及同袍之情,便私下帶回贈予其妻。
這簍子的根源終究是在鶴倫自己身上。
鶴冰來回摸了摸扶手上雕出的白鶴尾羽,懷疑地問道:“果真如此?”
“老夫所言句句……哎,還有一事老夫有所隱瞞……”鶴倫心中愧疚難耐,終歸吐露了實言。
經(jīng)他一一道明實情后,鶴冰當(dāng)即下了令:“責(zé)令大長老閉門思過一月,其間不得干涉閣中事務(wù)。至于那本典籍,我會親自取回?!?p> “謹(jǐn)遵靈主之命?!北娙她R聲道。
“還有一事?!?p> 此話一出,鶴穹的掌心立刻冒出了冷汗,大長老鶴倫已然遭到嚴(yán)懲,看來自己更是逃不過,莫不是也要當(dāng)著眾人的面數(shù)落自己?
他這人十分要面子,若被盤問起來,就算是赴死也定不會認(rèn)罪的。
鶴冰何嘗不清楚這奸惡的為人,因而導(dǎo)演了這一出殺雞儆猴。
“靈族賽,依舊會再舉行兩場,不過,賽制……”鶴冰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還需眾位長老費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