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后散學(xué),齊胥之都沒出現(xiàn),沐笙就又讓人將那個木盒拎了回去。她琢磨著,若是晚上還沒音訊,就直接將東西送到他府上去吧,過生辰嘛,也算是份心意。
沐笙腳還沒邁到大門外,顧梓藺從一旁竄過來,拉著她就往外走,“走走走,小爺今個兒請你吃酒。”
態(tài)度十分不端正,還很可疑。
他一個“窮鬼”,請她?說讓她去結(jié)賬她倒是還信三分。
沐笙就狐疑的瞧他,“憑什么你請我就去啊?!?p> “噯,你這話說的,咱倆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跟我去,我有事找你。”顧梓藺準(zhǔn)備充分,還讓人牽給了她匹馬。
唔,馬不錯。
……看在這匹馬的份上,她就去了吧。
萬盛樓隔間。
沐笙將自己面前的一壺茶放在顧梓藺面前,質(zhì)問他,“你什么意思啊,說好的帶我來吃酒,你就給我這個?”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不是,你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吃什么酒?喝杯茶意思意思得了?!鳖欒魈A有點(diǎn)后悔了。
剛才他那是一時說順口了,到了包廂里坐下他才猛然記起來沐笙其實(shí)是個姑娘來著,還是個未及笄的姑娘,若是他帶著人家喝酒人家爹不得拍死他啊。
本來他也不曉得這些的,只是他從前頑皮,偷偷帶著妹妹出去吃酒時被他老子發(fā)現(xiàn)后狠狠揍了一頓才頓悟,姑娘家,原來是不能隨便在外頭喝酒的。
“我不管,你剛才說好的,就得給我喝!你若是說話不算數(shù),那我可走了!”沐笙說著起身就要走。
她自認(rèn)為自己是一代江湖俠女,喝酒這么酷的事怎么可能不做呢?只是在侯府里她娘管得太嚴(yán),她無處下手,沒酒自然也就喝不成了,可,如今一大好機(jī)會擺在眼前,怎么能放棄!
“別啊,你先坐下,就喝一點(diǎn)啊。”顧梓藺趕緊把沐笙攔下,給她遞了杯酒過去,“再多可沒有了?!?p> “……好吧?!便弩峡粗莻€小酒杯有點(diǎn)嫌棄,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啊。
真的是,沒想到顧梓藺也是個不能平等對待女子和男子的家伙,膚淺,太膚淺!
不知道已經(jīng)被沐笙打上膚淺標(biāo)簽的顧梓藺還在眼巴巴的望著她。
“說罷,到底有何事?”沐笙嘗了酒才開懷些。
“你之前說,你認(rèn)識任姑娘?”雖說顧梓藺長得女性化了些,可他真是大大咧咧一純爺們,少見有這般磨嘰的時候,見沐笙疑惑,又道,“就是任萱?!?p> 沐笙恍然,“也不算認(rèn)識,不過見過兩次面,那不是你一見鐘情那姑娘嗎?問我作甚,你不該比我熟悉?”
又來了八卦的興致,“你上次還說進(jìn)展不錯呢,如今可還行?”
“如今……不大行了?!鳖欒魈A慢吞吞的說,“我找你來,正是為了此事?!?p> 又皺眉道,“任萱仿佛要同別人議親了,我想去找她,她卻不見我。”
沐笙有點(diǎn)驚訝,“我記得她年紀(jì)不大,為何這樣早就議親?”
“我也不曉得,所以才著急呀,這事兒你得幫我?!鳖欒魈A可憐巴巴的。
沐笙就笑道,“不是,我怎么幫你?你們這些高門大戶議親不都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她家里要替她議親,那必定是有緣由的,我能如何?
“若是尋常議親也就罷了,我自認(rèn)倒霉,可,我探聽到與她議親的是祁尚書家的小兒子,那根本就是個色胚,與他議親,不是將她往火坑里推嗎?”顧梓藺又對沐笙道,“不需要你如何,你只要將她約出來,我問問她,這若是她自愿的,便罷了,若不是……”
沐笙就接口道,“若不是,你待如何?”
顧梓藺此時正有一腔熱血,“我自然就攪了這門親事!”
沐笙就潑他冷水,“可是,你有什么理由管她呢?那是她家里事,你有什么資格管她?莫不是,你要娶她?”
沐笙覺得這事蹊蹺,照顧梓藺的話來說,那祁尚書家的小兒子不是什么好鳥,那任萱家里,為何要給她與這樣的人議親?這事要管,可他們兩個孩子,沒人脈沒力量,光憑一腔熱血,卻管不了。
“自然!”顧梓藺剛才其實(shí)還足呢,這會兒又蔫下來,“若她愿意,我自然是要娶她的?!?p> 他沒底氣,是因?yàn)閺娜屋娴姆N種表現(xiàn)來看,她不喜歡他,甚至還可能很討厭他,可是,那他也不能坐視不理!
“你玩真的?”沐笙忍不住問道。
她其實(shí)一直都以為顧梓藺只是玩玩而已,畢竟他年紀(jì)擺在這,又是個不怎么靠譜的一見鐘情,她覺得他也就是一時熱情,過些時日便會忘了的,就沒怎么在意,頂多就是給他出出主意罷了??桑龥]想到他竟然真的要娶她!
顧梓藺有點(diǎn)惱怒,“那是自然,你將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我既說了喜歡,便是真的喜歡?!?p> 又有點(diǎn)憂傷,“可是,她仿佛不大喜歡我。”
……真的是春來來了嗎?怎么一個兩個的,都為情所困??!
“好吧?!便弩蠎?yīng)下來,又問,“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顧梓藺還沉浸在任萱不喜歡自己的悲傷中不能自拔。
“……”
真是,他今日這樣反常,她還以為多大事兒呢,不就是讓她約個人嗎,簡單。
就對顧梓藺道,“明日散學(xué)我約她出來吃茶,你再跟來,如何?”
“好……”
*
沐笙回到自個兒院里,就倒床上了。
適才她趁顧梓藺不注意,又偷偷喝了好些酒,這會兒暈乎乎的,也不敢讓她娘知道,就沒讓丫鬟做醒酒湯,只鎮(zhèn)定的進(jìn)了屋,鎮(zhèn)定的告訴她們自己不用完飯了,鎮(zhèn)定的揮退了丫鬟們,才安心的倒下。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黑。
她是被渴醒的,睡了一覺覺得自己口干舌燥的,捏了捏額角起身給自己灌了杯涼茶,這才舒服點(diǎn)。
突然,外頭的窗子吱呀吱呀的響。
沐笙扭頭看去,“風(fēng)這么大嗎?”
然后,窗子就開了。
不、不是,風(fēng)大的都能將窗戶吹開了嗎?這有點(diǎn)詭異啊。
沐笙看著黑漆漆的屋子,慢吞吞的挪到窗子前,就看到有個人影從外面竄進(jìn)來。
“啊!”沐笙她平生最怕鬼了,只是在她叫出來前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別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