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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美僮傳奇

第三章 巡按御史

明末美僮傳奇 龍吟森森 4363 2019-02-21 17:48:03

  第二天,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張安國仍在呼呼大睡,李安國卻早已醒來。

  李安國覺得有些奇怪,別人穿越之后與前主人都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怎么自己卻和這以前的靈魂還是水火不相容?

  不過對方的記憶自己倒能探知,不知道那張安國能否獲取自己的記憶?

  不過這樣也好,一個在睡覺時,另一個卻醒著,就相當于多了一個衛(wèi)兵,在這明末亂世簡直是多了一項“異能”。

  一覺醒來,張安國感覺渾身輕松,剛才的李安國倒是想多了,張安國并不能獲取李安國的記憶。

  張安國在院子里走了幾步,又活動了幾下,自己的身手至少恢復了七八成,對周圍環(huán)境感知的靈敏性還更勝一籌,現(xiàn)在也就是力氣還沒有恢復到鼎盛時期的狀況,估計是“死”過之后自身的潛能又被激發(fā)了,抑或是那后世來來的李安國的加成?

  想到這廝,他明顯感到他已經(jīng)醒著,卻并沒有鬧騰,“算你識相!”

  煮了一大鍋粥飽餐一頓后,他看了看屋里兩人一狗的尸體,心想這只土狗怎么說也是自己的救命恩狗,便拎出去挖了個坑將它埋了。

  干完此事后想了想又將齊腰甲、外袍脫下來,將齊腰甲穿在里面,鑲藍袍穿在外面,背上弓箭和米袋,挎著兩柄腰刀,黑色的大氅一披,大包裹拎在手里,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異常。

  他先是朝南走,準備沿著大別山的南緣一路經(jīng)舒城、桐城、潛山、太湖、宿松回到湖北。

  剛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下了,因為那李安國又說話了。

  “喂,你準備去哪里?”

  “自然是去湖廣,追我義父去,有什么問題嗎?”

  “傻瓜,你即使回到張獻忠的身邊,他會怎么看你你知道嗎?”

  “這……,又能怎么樣?大不了不做前營總管了,回到義父身邊做一名親衛(wèi)就行了”

  “哼,瞧你這個熊樣兒,現(xiàn)在是亂世,你就不想做一番大事業(yè)蓋過孫可望、李定國?”

  聽到這里張安國也有些猶豫了,如果說是以前的張安國絕對沒有這個心思,不過自從這個李安國駐扎進來后,自己好像有些受到了他的影響,特別是那句“蓋過孫可望、李定國的話”。

  孫可望諢號“一堵墻”,意思是他無論遇到多大的事情都面不改色沉穩(wěn)以對,就像一堵墻似的,而李定國是西營里少有的文武雙全的人物,十七歲時張獻忠便讓他獨領一營,很多大戰(zhàn)實際上是他在統(tǒng)籌指揮。

  而前營的第一任總管,那蒙古韃子黑沙,以及接任的王興國都是悍勇之輩,年歲雖比李定國大許多,不過地位卻遠在他之下,以前的自己也不比這二位強多少,如果沒有這李安國的“侵入”,自己早就步黑沙、王興國的覆轍死去了。

  “那以你的意思?”

  “英霍山區(qū)一帶,估計還有不少義軍的殘部,我等何不前往收攏,再挑選精銳編成自己的嫡系親軍,然后以這些人為依托在西營里闖出一番天地?”

  聽了這話,張安國不禁有些動心,西營四大營雖然只是扎營時的臨時組織,不過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三人都有自己的核心人馬,這也是他們在以往征戰(zhàn)中能如臂使指地指揮軍隊屢獲勝績的重要原因,而前營則是流水的兵,一直當做先鋒部隊在使用,猛沖猛打打完后再從其它營頭補充。

  如果有一支自己能完全控制的人馬那就好了。

  “好是好,不過就怕我等收攏完畢了,義父的大軍也走遠了”

  “不怕,老爺我可是后世來的,放心,半年之內(nèi)西營大軍都會在武昌附近盤桓”

  “真的?”

  “廢話,你以為老子我多出來的這幾百年見識是沒用的東西?”

  “那具體如何行事?”

  “去六安州,在從那里去霍山縣,再從那里上山,你現(xiàn)在有身份文牒,有銀兩,一路大搖大擺地過去也沒問題”

  “現(xiàn)在湖北東部是張獻忠,整個河南又被李自成搞得如火如荼的,朝廷的大軍都被吸引到了這兩處,就算我等鬧出動靜了,估計也沒有人理會,就算朝廷前來“清剿”,最多也是地方衛(wèi)所兵和團練”

  張安國最后同意了,便又折向西北。

  廬州到六安州的官道附近,原本是大片良田,此時由于流賊、兵災、大干旱已經(jīng)完全荒廢了,沿途的房舍也大多沒有人煙,有的被義軍裹挾走了,有的被官軍禍害了,有的逃到了淮安、泗水一帶。

  官道上,除了騎著馬快速奔馳的官軍,幾乎沒有人煙,張安國孤零零一個人走在驛道上煞是惹眼,不過他一身生員的打扮倒也沒有人敢為難他,他曾經(jīng)遇到了一小隊騎兵,但他將“自己”的身份文牒拿出來后,這些人嚇得一個個跪在地上。

  “還是讀書人好哇”,事后他感嘆道。

  “他們也威風不了幾年了”,李安國插道。

  “為何?”

  “你以后便知”

  “.…..”

  就這樣,張安國一個人在官道上跋涉著,餓了就煮一鍋粥,五日后便抵達六安州。

  六安州城池靠近英霍山區(qū),城門口的盤查還是很嚴的。

  當張安國將那“進士”的身份文牒取出來后,守城的士兵果然沒說什么,點頭哈腰地放他進去了,不過有一名士兵在張安國遠去后,也飛快地向城里另一處跑去,這就不為張安國所知了。

  六安州被革左五營、西營抄掠了幾次,里面除了駐軍,便是少數(shù)勉強經(jīng)營的商家,幸好城里還有一家客棧,張安國決定在客棧里住一晚明天再趕路。

  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后,又在客棧大吃了一頓,張安國頓時感覺人生美好不過如此,不過很快他的美好感覺便被打破了。

  他正準備上床時,房門響了。

  張安國心里一凜,下意識地問李安國,“怎么辦?”

  李安國答道:“還能怎么辦,等下見機行事,對了,你滿嘴的陜西口音,一出口便露餡了,還是讓我來吧,你能不能暫時讓我控制這副身體?”

  “好吧,僅此一次”

  李安國后世是南京人,雖不知曉此時南直隸地界的具體口音如何,不過想來總比張安國一口濃濃的陜西味兒要好上許多。

  打開房門一看,只見小二領著一人,只見那人頭戴儒巾,三縷長須,約莫四十多歲,穿一身直裰青袍,見了張安國先是吃了一驚,很快便肅然施了一禮,“后進末學張文禮拜見學長”

  “張文禮?”,此時的張安國已經(jīng)蓄起了短須,看起來要比以前老成一些,不過臉上的“嫩”相卻絲毫也掩飾不住。

  “哦,是學生冒昧了,學生乃是和大人同一年鄉(xiāng)試中舉的,不過此后大人接連在會試中金榜題名,可學生則名落孫山,連考了幾年也沒考上,最后只得作罷,蒙圣上鴻恩,勉強在這六安州擔任判官一職”

  “哦,原來是張大人”,李安國嘴上說著,心里卻起了波瀾。

  看來這“李安國”不僅是進士,還是一名官員,還與眼前這位六安州判官都在南直隸進行過鄉(xiāng)試,這一茬自己以前還沒想過啊。

  不過那個包裹里為何沒有他的官身牌諜?

  “張大人,這么晚到本官這里,不知……”

  張文禮還一度擔心這位上官有些不喜,看他這個樣子明顯是微服私訪來著。

  “不知上官駕到,還是客棧的人告知才得知李大人屈尊本州,無論如何也要前來拜見”,張文禮心里有些打鼓,這位李安國他只是聽說過,是新近上任的督察院兵科左給事中,近來江淮大震,又特兼了鳳陽的巡按御史,雖然官位品階與他相同(判官、左右給事中都是從七品),不過給事中、巡按御史的權(quán)威卻比判官大多了。

  “我等以前認識嗎?”,李安國想了想,這“李安國”的官位多半比眼前這位判官大,就打算以勢壓人。

  “哦,以前鄉(xiāng)試時,學生遠遠望見了學長,沒敢近前相認”

  這就好,張安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估計眼前這人是前來攀“同年”的交情的,干脆再訛他一下。

  “張大人,本官從廬州一路趕來,路上遇到賊匪,將我的仆從殺了,馬匹也奪走了,幸虧本官自幼習練劍術、弓箭,僥幸逃過一命,我明日要到霍山辦理急務,你這里可有多余的馬匹?”

  “有,有,下官府上便有駿馬兩匹,明天一早便讓下人送來,不知要不要通知孔游擊,讓其派兵護送”

  “孔游擊?”,李安國心里一凜。

  “哦,就是前舒城守將孔庭訓之弟孔庭誡,前一段時間其兄陷于賊手,還是大人您力排眾議讓其戴罪立功,免于連坐,正是讓其報恩的時候啊”

  李安國一聽頭都大了,怎么這六安州都是這“李安國”認識的人?一個判官還好說,如果被那什么孔庭誡識破了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也跑不了了。

  想到這里,李安國便含含糊糊地說道:“不了,此去霍山,事關機密,還正與孔游擊有關,你千萬不能讓其知曉本官在這里”,

  “?。俊?,張文禮一聽心中大驚,難道李大人不久前壓下孔庭誡一事是欲擒故縱,放長線釣大魚?

  “大人此去霍山,可是為了招安一事?”

  “不可說”,李安國故作威嚴狀。

  “是,大人,下官絕不吐露半字”

  “此事萬分絕密,不僅孔庭誡不能說,連知州、同知都不能說,你府上的人也不能說”

  “是,大人”,張文禮應道,不過突然意識到本州根本就沒有知州啊,連同知也還未到任,目前六安州的文官里面就數(shù)他最大,這些這位李大人應該清楚啊。

  “大人,本州的知州、同知空懸已久……”

  “嗯,本官自然知曉,這事辦好了,同知一職不就在你的頭上了嘛,現(xiàn)在國事艱難,萬事都可大刀闊斧,不再拘泥于舊規(guī),知州一職也不是沒有可能地”

  張文禮一聽大喜過望,他一個舉人,能做到同知就是燒高香了,如果能成為一州之主,那確實是破格提拔啊。

  趕緊長揖到地,“多謝大人,大人之恩,學生銘感五內(nèi)!”

  張文禮別過后內(nèi)心狂喜,下樓梯時還不小心摔了一下,李安國見了心中暗笑,看著張文禮遠去的背影,張安國突然想到一事,便偷偷對李安國說了,李安國猶豫半晌還是同意了。

  “張大人止步”

  “大人還有何見教?”

  “獻賊可有重要人員羈押在此?”

  張文禮一聽,果然是為了招安一事,便道:“大的頭目倒沒有,不過小嘍啰倒有不少”

  “哦?本官就不瞞你了,此去霍山,正是為了招安一事,馬軍門也在霍山”

  “?。俊?p>  “我去牢里去看一下,先了解一些情況也是好的,也好知曉彼等想著何事才好與彼等頭目商談,否則撫而復叛就不好了,現(xiàn)在國事艱危,圣上日夜為此憂心不已,我等做臣僚的也得盡心竭力為圣上分憂啊”

  ……

  等到了六安州的大牢,張文禮說:“大人,獻賊余孽都在地下,你看……”

  “張大人,招安一事是馬軍門、黃總兵與本官暗中籌劃的,成功了還好說,如果事情敗露,我等絕對逃不了干系,身死族滅都有可能,前總理熊文燦熊大人便是前車之鑒,此事你就不必參與了,我獨自一人下去就行了”

  張文禮聽了點點頭,眼中隱隱還有淚痕。

  等牢頭打開了地下牢房的大門,一陣惡臭和血腥味撲面而來,張安國對牢頭說,“你等在上面等候,此事事關重大,本官自己處置就行了”

  他拿著火把走進了牢房,牢房約莫有十幾間,兩邊各有七八間。此時張安國已經(jīng)做主了,他舉著火把一個個照看過去,大多是老弱婦幼,一個個目光呆滯地或躺或坐看著這位突然進來的俊俏“生員”。

  張安國跟著張獻忠從陜西到山西,再到河南、湖廣、南直隸,裹挾的人口不少,這些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南直隸本地人,張安國想要解救也有心無力。

  來到最后一間,只見那間牢房與別處不同,別處都是木制的柵欄,這一間卻是鐵制的,里面關著四個人,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壯。

  張安國將大帽的帽檐壓低,仔細瞧了一下。

  一瞧之下不禁大喜過望,這四人都是前營在攻打六安州時“失蹤”的將士,有兩人還是和張安國一樣的“領頭子”。

  里面的四人中有三人在睡覺,有一人卻還坐著。

  “二喜”,張安國輕輕喚了一聲。

  王二喜,今年二十歲,前營的領頭子之一,山西人,濃眉大眼,身材高大,以前是張安國最喜愛的手下,當時聽說他不見了還很是難過了一陣子。

  王二喜正在發(fā)呆呢,見有人進來了還以為是查房的也沒理會,甫一聽到“二喜”兩字,心中大喜,正要喊出“二娃”兩字,張安國趕緊止住他,招手讓他過來,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便回到上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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