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瞳的出現(xiàn),說實在的,廖悅沒有過多驚訝,這女人總是神秘兮兮的,心中藏著無數(shù)秘密,而且,似乎哪里危險,哪里就有她的身影。
廖悅曾經(jīng)想過,再遇見她時,一定要好好質(zhì)問她一番,為什么要讓凈琉璃暗中監(jiān)視自己,為什么要用催眠術(shù)引導(dǎo)自己通靈,還有,馮老頭是不是與她一伙的......他還打算,必要時,可以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撬出她口中的秘密。
可是,當(dāng)兩人真的再次遇見時,看她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廖悅卻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話到嘴邊全都咽了下去。
“算了,問了也是徒然,她不想說的,一定不會透露的......而且,她畢竟還救過自己和苗苗的。”廖悅不想太過計較,就當(dāng)是曾經(jīng)欠她的人情,如今一筆勾銷。
“哎,哎呀,是,是你啊?!卑⒄\看到廖悅時,先是一愣,然后結(jié)巴地說道。
廖悅緩步迎了上去,看了花瞳一眼,直接問阿誠,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
阿誠閃爍其詞,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廖悅半聽半猜,總算了解了大概,原來阿誠在地鐵站遇見了花瞳,又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去,結(jié)果遇到了地鐵事故,莫名其妙就來到了此處。
廖悅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但又覺得好笑,心說阿誠這家伙,也真夠倒霉的,花瞳是主動追尋幽靈地鐵,來到此處,他卻無辜地被卷了進來。不過萬幸的事,要不是他一直厚顏無恥地賴在花瞳身邊,估計早就被巫術(shù)侵蝕了神志,成為懸崖對面那伙人中的一員了。
“那些人,不都是地鐵上的乘客嗎?他們在干什么?”這時,阿誠注意到了懸崖另一頭的動靜,大聲喊了幾下,但是沒人回應(yīng),他自討了沒趣,一臉的尷尬。
“怎,怎么這么多,多的影子?”他還要再喊時,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立時捂住了嘴巴。
“你們一路過來,有沒有遇見一個女人?”看到阿誠消停下來,廖悅問出了此刻最擔(dān)心之事?;ㄍ桶⒄\都見過齊萱的,阿誠一聽是在書店遇到的那個美女,當(dāng)下就兩眼放光,表情不自然起來,口水都要流了下來。
花瞳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廖悅眉頭一皺,有些擔(dān)心起來。齊萱沖入遺跡時,走得匆忙,什么準備都沒有,連圣水都不曾服下,按理說,現(xiàn)在很有可能已經(jīng)出了事情。
“既然我們的目標(biāo)都是古墓之靈,不如結(jié)伴一起吧?”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花瞳開口了,廖悅想不到的是,花瞳竟然主動邀請自己合作。
廖悅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本來他打算取到墓靈之后,把它當(dāng)作和齊老頭談判的籌碼,問出他爺爺?shù)南ⅰ?墒撬e誤估計了形勢,才進入遺跡沒多久,就已經(jīng)迷路了,能不能安全脫身還是個問題。
而花瞳一向行事詭秘,手段很多,看她從容的模樣,似乎心中很有把握。
“我需要的那種墓靈十分罕見,出現(xiàn)的幾率不到百分之一,多半是歸你的......萬一湊巧遇上我要尋找的那種,我也只是借用它一段時間,之后便會給你?!被ㄍ闯隽螑偟念檻],很有誠意地說道。廖悅感到訝異,花瞳第一次如此耐心跟他解釋一件事情,沒有絲毫敷衍的語氣。
他又想起花瞳見到神父的墓靈時,那般激動的模樣,不像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好,我同意合作?!绷螑傋屑毧此难凵?,淡定之中帶著一絲懇切,當(dāng)即就點頭答應(yīng)下來。
花瞳眼眸清澈如水,回以他一個自然的微笑,那是她只有和苗苗在一起,卸下心中一切時,才會不經(jīng)意露出的笑容,看得廖悅好一陣驚艷,阿誠更是口水止不住流了一地。
廖悅和花瞳在沉默中互望了好一會,他們用眼神交流了不少信息。
阿誠被冷落在一旁,完全被廖悅二人當(dāng)成了空氣,不存在一樣。他看出二人似乎不打算尋路出去,反倒要往最危險的地方去,忍不住插了一句:“原來你們不打算出去???”
看到?jīng)]人回應(yīng)他,他有些尷尬,繼續(xù)說:“你們要是不想出去,那我自己......”可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看見廖悅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又看見花瞳投來相同意思的眼神,硬生生將話咽了下去,滿臉寫著郁悶。
對面懸崖的山路上,十多個人繼續(xù)低頭走著,仿佛沒有靈魂一樣,阿誠只瞄了一眼,立刻臉色煞白,咽了口唾沫,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結(jié)巴地自言自語起來:“我,我要是自己離開,會,會不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答案再明顯不過。接著,他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不管廖悅二人去哪,他也要死皮賴臉地跟著。
說實在的,廖悅并不想讓阿誠加入進來,這家伙太自私,又喜歡闖禍,他們這一路肯定是兇險萬分,他不想身邊帶著一個拖油瓶似的定時炸彈。但看到阿誠苦苦哀求的眼神,也不忍心將他丟下,畢竟認識一場,如此做法,和殺了他沒有什么區(qū)別。
“隨你吧,不過你必須聽我們的,不許私自行動?!绷螑偢嬲]他道。
阿誠連連點頭。
商議一定,他們沒有繼續(xù)逗留的意思,花瞳幽幽地一指前方,說道:“我感覺,那邊是我們要去的地方?!?p> 她看到廖悅和阿誠沒有意見,就挑高了燈籠,自顧自地頭前引路。
廖悅一看,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一條沿著巖壁修建的小路,和對面懸崖的一樣,但是更加的狹窄。花瞳和阿誠剛才就是從這條山路過來的,還要繼續(xù)順著這個方向走下去,廖悅所站立的懸崖邊上,正好位于山路的中間。
其實他剛才留意到了,他們腳下這塊突出的巨巖邊上,打著結(jié)實的木樁,對面懸崖也是如此,看來以前這里應(yīng)該有一條索道,直通對面,因為年久失修,崩塌了而已。
他本來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闖到這里的,對于接下來的路線沒有一點概念,看花瞳神情如此淡定,應(yīng)該很有把握的樣子,也沒多想,快步跟在了她的身后。阿誠也沒多少心思繼續(xù)搭訕了,默默走在隊伍的后面,不時望向?qū)γ嫔窖?,一臉的恐懼?p> 接下來,他們小心翼翼地沿著山路前行,一邊是高聳的巖壁,另一側(cè)就是懸崖絕壁。雖然崖底并不太深,強光手電都能照到下方的地面,但是他們心里清楚,其實要摔死個人,幾十丈和萬丈的高度是沒有區(qū)別的。
走著走著,前方山路好像到了盡頭,眼前出現(xiàn)了一條百余步長的木質(zhì)棧道,緊貼著巖壁而建,有兩米左右的寬度。兩條深深的溝痕貫穿整條棧道,格外的醒目,好像是長年被車輪碾壓而成的。
從巖壁常年滲水的痕跡來看,這條棧道時常被水流沖刷,有些地方都長出了厚厚的苔蘚,腐蝕得相當(dāng)嚴重。
棧道表面,坑坑洼洼的,滿是細碎的木屑,明顯有白蟻蛀過的痕跡,很多地方已經(jīng)蛀空,一腳下去,說不定就能踩個大窟窿,人就跟著失足摔下去。
廖悅讓隊伍停下來,從背包里取出登山繩,隔著數(shù)米,打著結(jié)綁在三人腰間,用力一拉,感覺十分的牢固。這是登山時常用的方法,要通過這種不安全的棧道,需要將成員都綁在一根繩子上,一旦其中一人出現(xiàn)意外,還能被其余隊員及時救援,不至于直接墜崖身亡。
準備妥當(dāng)后,廖悅小心翼翼地在前方探路,花瞳在中間,離他有幾米的距離,阿誠則在最后。
“當(dāng)心腳下,我沒走過的地方,不要輕易踩上去?!绷螑偦仡^囑咐了一句,就像趟雷一樣,踏著吱呀作響的棧道橋面,身子貼著巖壁,緩緩向?qū)γ孀呷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