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著急靠近,夜天將身形化作一縷青煙般的云霧圍繞著石亭仔細(xì)打量著,在這深夜中,無人能發(fā)覺他的身影,唯有月色和星光偶能照出一抹身形。
“真是奇怪,這石亭周圍并無奇異之處,可為什么我來到這里后心悸的反應(yīng)會比之前強烈了許多呢?”夜天考量一番,心想必然是石亭中有所古怪,如此不如進入石亭一探究竟。
控制著身形穩(wěn)在空中,緩緩的靠近石亭的位置,每靠近一米的距離,夜天感覺渾身血流加速,一股暖意從血脈之中溢出遍布全身??拷げ蛔惆俨綍r,一剎那血脈賁張,手臂額頭青筋鼓起,渾身的血液恍如石油遇火一般的在燃燒,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沿著臉頰落下,體內(nèi)似乎有股力量在涌動,五感頓時全開靈敏異常,連蟲鳥細(xì)語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劉瞎子,你可別坑我,雖說我是主角,這尼瑪完全不像主角應(yīng)該有的遭遇啊,奇遇也沒這么夸張的。”夜天咬咬牙忍受著因血脈賁張帶來的肌肉和經(jīng)脈的脹痛感,
夜天的視覺穿透黑夜虛空,看向石亭中間,相隔百米外的石亭中是一塊一米高的方形花崗巖石碑,石碑上歪歪扭扭的刻寫著“鳳凰”二字,在石碑的頂端紋刻著一只鳳凰的圖案。夜天定睛看去,這紋刻的鳳凰不正是方才所看見的鳳凰虛影嗎?
石碑上的鳳凰單眼側(cè)露,羽翼豐滿展翅欲飛,鳳眼殷紅艷麗栩栩如生,兩支鳳爪同時向下正對著地面。石碑上鳳凰雕刻紋路斑駁被風(fēng)雨侵蝕剝落了不少,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生動逼人。夜天運轉(zhuǎn)靈力聚精會神的看這只鳳凰時,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只鳳凰眼中似有神采,竟也在看著他。
便是這雙眼相對,夜天忍不住身形微顫,臉色漲紅,體內(nèi)的血液翻涌不止,喉嚨一甜吐出口鮮血。
“怎么全身血脈都在燃燒一樣?”夜天訝異自身的變化,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幅鳳凰雕紋居然引爆了他渾身的血脈,讓血液沸騰經(jīng)脈膨脹,更讓他莫名的受傷。
夜天閉上雙眼,不再去看石碑上的鳳凰雕紋,憑著記憶中的位置飛落到石亭中。抬手撫摸著石碑上鳳凰雕紋的紋理,微微的灼熱感從手指上傳來,暖意從五指緩緩的流入夜天的全身,暖洋洋的感覺讓夜天說不出的舒服。
前后反差竟然如此之大?夜天不解,心中充滿了無數(shù)的疑惑。忍不住張開雙眼,看向鳳凰雕紋。映入眼中的除卻鳳凰那種紅中泛黑的單眼并無其他,這次倒沒有了之前那般血氣鼎沸的難受。
手指循著紋路一點點的撫摸在鳳凰雕紋的紋路上,直到夜天手指觸碰到鳳凰單眼時,眼前一黑暈趴在一米高的石碑上,而手指還緊貼著鳳凰殷紅的單眼不放。
眼前似乎是出現(xiàn)了幻覺般,朦朧中一幅影像由虛入實,逐漸展現(xiàn)在夜天的面前。
畫面中是一個英氣逼人的青年人,渾身血氣沸騰傲視群雄,左手握著一柄巨大的神斧,右手托著塊黑色磨盤,腳踩灰色領(lǐng)域,背后是由五種不同神器組成的一幅五行大陣輪轉(zhuǎn)不休。他身邊站著的則是穿著一身紅色鱗羽披風(fēng)的美艷女子,為一團紅色烈火所圍繞,膚色皙白嬌嫩吹彈可破,五官精致嬌俏,相貌絕艷動人,神色清冷恬淡,唯有看向身邊男子時才透露出絲絲柔情。
青年人雙眼平視看著身前的一群人吼道:“我說過,古玄地之人禁止踏入這個世界?!?p> “哼!柳新風(fēng),盤古族如今也不過只剩下一支余脈就妄想號令古玄地,給我們下禁令?你以為你是盤古大神嗎?”
“狂妄至極,竟然自封盤古新神,老子來領(lǐng)教下你有幾分實力?!?p> “不過就一毛頭小子,繼承了幾分盤古的血脈之力而已,一起殺了他,剝落了他的盤古血脈?!?p> 青年人對面的人群中走出一名老嫗,拄著一根拐杖忿恨不平的指著青年人叫罵道:“柳新風(fēng),你可還記得你母親乃是我女媧族后人?如今,你竟然背靠鬼谷派要滅我女媧一族,你這是背組棄宗,你還我女媧血脈?!?p> “女媧血脈?哼,他連我這鬼谷舊徒都要殺呢?!比巳褐凶叱鲆晃焕先?。
“哈哈哈哈?!鼻嗄耆舜笮Φ溃骸罢?,今天既然都到齊了,索性一次性解決掉,也免了日后再去找你們?!?p> “小子狂妄,忘記了當(dāng)初在離城是如何被我羞辱的嗎?”老人冷笑一聲,身后泛起一片黑霧,黑霧籠罩之下,身影歸入虛無,無數(shù)凄魂從黑霧中沖出,環(huán)繞在黑霧周圍,山哭鬼嘯聲不絕于耳。
“好你個小雜種,竟然還想殺了老婦?!崩蠇瀸⒐照仍诘厣蠐v的震天響,化作人身蛇尾的本體。
“滅了他,分了他血脈,取回龍門鑰匙?!?p> “風(fēng)哥,這些人我來解決,你將此處的通道封印住?!鼻嗄耆松磉叺呐友鎏扉L嘯,身化鳳凰翱翔九天之上俯視群雄。
“鳳凰,你臨盆未久,這些人交給我來吧?!鼻嗄耆松斐鲭p手,溫柔的將空中的火紅的鳳凰拉回懷中。
隨著青年人右手抬起,手里的黑色磨盤豁然放大,巨大的磨盤從天而降向身前的眾人碾壓過去,強大的封印之力將這些人牢牢的禁錮在原地不得動彈。眾人想要飛身逃離,雙足如同粘在了地面上一樣絲毫不能動彈。
“女媧封印,這是女媧封印的力量。”有人驚慌的高呼著。
“你個老太婆,你騙我們,你不是說這小子尚且不能利用女媧血脈嗎?可是他明明已經(jīng)掌握了女媧族的血脈封印之力?!?p> “這是盤古磨盤,盤古大神磨滅世間萬物的存在,這是上古神力,你這個鬼谷派叛徒,你騙了我們?!?p> “柳新風(fēng),不,新神,求你饒恕我們,我們只是被騙來的,我還不想死啊。”
一時間鬼哭狼嚎,黑色的盤古磨盤之下,無數(shù)人瞬間化成齏粉,絲毫沒有抵抗之力,身形消弭化為無數(shù)的碎光散落到空中,連血液都沒有剩下,唯有無盡的力量被磨碎成為煙云。
“也該清算下舊賬了?!毖矍八腥瞬贿^頃刻間就全部覆滅,唯有那團黑霧和老嫗尚在苦苦支撐,青年人抬手再度向下壓去。
黑霧被壓縮成巴掌大小,無數(shù)黑血從黑霧中崩出,只聽得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后,一個血人從黑霧中走出,身形蹣跚的走出幾步搖搖晃晃的跪倒在地,雙眼空洞無神,頭發(fā)盡數(shù)雪白,齜著一張血嘴慘笑著看向青年人:“你殺了我又能如何?女媧魂魄降世,滅世在即,即便你是盤古后人亦不能幸免?!?p> “但是我今天可以殺了你。”青年人揮手向老人斬去,頭顱飛到空中,一枚“鬼”字刻印從眉心飛出化作灰粉飄散在空中。
“柳新風(fēng),我是你姑母,你不能殺我啊?!崩蠇炘诤谏ケP之下也只是苦苦支撐了片刻而已,人首蛇身再也保持不住,重新化作人形模樣,腳下落了一地的蛇鱗片:“我是女媧族人,你今天饒了我,我求女媧大神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青年人搖搖頭:“女媧族逼迫我父母雙亡,此仇不共戴天,遑論是你,即便是女媧神魂復(fù)生,我一樣會將其磨滅,女媧外族必將傾滅于世?!?p> “混蛋,你這個混蛋。”老嫗在哭喊中褪去一身的蛇皮化作顆顆碎光消散。
“風(fēng)哥。”紅衣女子走到夜天身邊說道:“趕快封印此地吧,女媧神魂即將重生,如果不能及時阻止,恐怕將有覆世危機?!?p> “世途坎坷?!鼻嗄耆嘶厥走b望東南方向,眼中流下一滴眼淚:“鳳凰,是我對不起你,孩子才出生就要你承受骨肉分離之苦?!?p> “我明白。”紅衣女子熱淚盈眶,咬著嘴唇啜泣不止:“如今只有這個世界尚算安全,只希望將來孩兒長大后不會責(zé)怪我們就是?!?p> “嗯。”青年人長嘆口氣:“還沒來得及給孩子取個名字呢,就將他送走了。我這一生跌宕起伏諸多坎坷,只希望他能夠在這個世界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吧。”
青年人拉著紅衣女子的手走到山頂?shù)氖づ?,翻手一抖,一塊巴掌大的無字石碑出現(xiàn)在手中,青年人將石碑立在石亭正中,對紅衣女子說道:“鳳凰?!?p> 紅衣女子點點頭,雙眼瞳仁中閃動著兩只鳳凰模樣,從眉心鉆出一道鳳凰的虛影沖進石碑中,化作鳳凰雕紋。青年人捏起拇指和中指,念頭一動,一滴精血從中指中沖出,落在鳳凰雕紋的眼中。
青年人望著紅衣女子笑道:“這還是當(dāng)年在離城之時你送我的呢?!?p> 想起過去曾在一起的甜蜜時光,紅衣女子不禁微微一笑,傾城絕倫奪人心神。
“風(fēng)哥,我們該走了?!奔t衣女子說道:“女媧神魂不日就要降世,古玄地浩劫在即。”
“道古之路漫漫,人世不過一浮屠?!鼻嗄耆诉b望月亮感慨道:“愿盡我一生之力,竟先祖未成之業(yè)?!?p> 隨著兩人從石亭中消失,夜天眼前的影像也隨之化作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見任何景象,卻也并沒有醒來,只覺得一股暖流沿著掌心流入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