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那八個小弟實(shí)力也很強(qiáng),完全對付不了?!币固鞊u搖頭說:“只能等天亮,那些灰衣人陷入沉睡,再想辦法出去。天羅,好歹這里以前也是你的行宮啊,難道就沒設(shè)計其他的出口?!?p> “都好幾萬年了,即便設(shè)計過恐怕都早已經(jīng)被破壞或者廢棄,你剛才出來的那個山洞入口,本來是不存在的,是其他地方的幻境重疊上去。我當(dāng)年我設(shè)計囚牢的時候并沒有設(shè)計幻境。世事更遷,時間真快呀。”天羅頗為感慨,自己被困神像中,再出來時已經(jīng)是好幾萬年之后了,當(dāng)年所熟悉的一切如今已蕩然無存,唯有一堆殘片碎瓦還能勾起當(dāng)年崢嶸歲月時的回憶。
夜天翻著白眼,攤上這么個主兒,究竟是福是禍?
本以為陷空神王身死道消,可如今神魂尚在,自己還明目張膽的偷了人家的神骨,要是被抓住了,還不知道怎么死呢!
“嗯,好軟好舒服?!币固旃饬锪锏哪X袋忍不住蹭了蹭,虛瞇著眼縫,入眼是凹凸有致的聳立高峰,溫暖的沁香沖入鼻中,頓時一股熱血直沖腦袋,心跳瘋狂加速,幾乎快要崩出胸膛了。
憐惜香渾然不知夜天已經(jīng)醒來,只是將他抱在懷中,兩人身體貼的很近,突然感覺到夜天心臟猛烈的跳動,以為夜天身體出現(xiàn)異狀,連忙將夜天翻過來。
“嘣”
看著夜天鼻子里流下的兩行血,憐惜香心中羞惱,氣不打一處來,猛然將他推開,一腳踹在夜天腰上。
這臭小子又在趁機(jī)占我便宜。
“哎喲,要不要這么狠啊,不就是看了一眼嗎?”夜天見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尷尬的笑道。
“你還笑?!睉z惜香抓住夜天的耳朵狠狠的擰著:“成天不學(xué)好,虧我還好心照顧你?!?p> “別擰別擰,耳朵要掉了,快放手快放手?!币固熳魍纯酄钋箴埐坏骸翱旆攀?,不然要把人引來了?!?p> “看你還敢不敢占我便宜?!睉z惜香狠狠的松開手,面色俏紅的剜了眼夜天。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币固戽移ばδ樀娜嘀?。
夜天靠在憐惜香對面的墻壁上,看著雙手包裹的布條,心里暖呼呼的。雖然自幼成孤,但進(jìn)了神祖之后,神祖上上下下的對自己都十分照顧,即便是后來加入的憐惜香和包圖等人,大家相處的都一團(tuán)和氣、親如兄妹。
雖然夜天年紀(jì)是神祖最小的,但是大家都服從于他的領(lǐng)導(dǎo),一來是因為夜天強(qiáng)橫的實(shí)力,二來也是因為出于對一位小弟弟的疼愛。
只是夜天的年紀(jì)越來越大,組里的人再也不能將夜天當(dāng)個孩子來看待,以前還能和夜天開一開“給你找個媳婦”之類的玩笑話,如今怕也是不行了。
現(xiàn)在的夜天,不僅僅是一個出色的組長,更是一個出色的男人。
男女之間的情愫不知不覺間也會影響著組里的年輕女孩,尤其是處在憐惜香這樣春心萌動的年紀(jì)。
和夜天在一起,會害羞、會臉紅,偶爾也會有些心動。只是出于女孩子心思,又是朝夕相處,有些話也不便明說,自己也是彷徨這份感情是男女之情,還是出于出生入死所結(jié)下的友情抑或是親情?
而夜天更是玩世不恭,平日里嘴里很花,但也沒見過真的說喜歡哪個女孩子,讓人也猜不透夜天的心思。
“喂,想什么呢?”夜天看著憐惜香問道。
“啊?!睉z惜香身體一怔,搖搖頭:“沒想什么啊?!?p> “沒想什么看你在發(fā)呆,是不是想哪個男孩子了?你說是哪個氏族的,回去后我?guī)е麄€神祖給你安排?!币固煨ξ恼f。
“瞎說什么呢,能不能出去都還不知道呢?!睉z惜香嗔怒道。
“估計也快了,我聽那邊也慢慢安靜了,估計很快我們就能出去。等下走的時候緊跟著我,別走丟了。”夜天囑咐道。
“嗯嗯。”
夜天和憐惜香兩人,在甬道的入口對坐了好幾個小時,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甚至連水滴聲都不再有,夜天推了推正在打盹的憐惜香:“惜香,可以走了。”
起身走在前面,憐惜香緊隨其后,斷后的是戈魚。
小心翼翼的走到谷洞的下的出口,夜天悄悄的探出個腦袋,朝上看去。
頭頂上八個灰衣人閉著雙眼再度圍立在烏黑色的棺材周圍,夜天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輕輕的呼口氣,再一次小聲的祝福憐惜香:“抓緊我。”
夜天伸手摟住憐惜香的腰部,憑著記憶飛身沖向巖壁高處的幻境入口。
將要達(dá)到記憶中的巖壁位置時,心中突然升起強(qiáng)烈不安,夜天扭頭看向烏黑色的棺材,八個灰衣人齊齊睜開眼睛向這邊看來。
“小子,偷了我神骨是不是應(yīng)該還我了?把天羅也一起交出來吧,我饒你不死?!睆墓撞睦镌俣葌鱽淼统了粏〉穆曇?。
“不好?!币固彀档啦幻?,身形驟然加速,一頭扎在墻壁上,沖進(jìn)了幻境的入口甬道中。
“殺了他們,那小孩留活口?!?p> 身后傳來一道慘烈的叫聲后戈魚也沖了進(jìn)來,尾巴到后肢的位置被斬斷,進(jìn)來的路被血染紅,戈魚身后留下一串串血雨向這邊沖來。八個灰衣人緊隨其后魚貫而入,為首的手里不斷的朝戈魚打出黑色的風(fēng)刀。
夜天轉(zhuǎn)過身體,向后倒飛的同時打出四五個火球,支援戈魚逃脫。
“啵”
火球還未抵達(dá)灰衣人面前就消散成一道輕煙。
實(shí)力懸殊太大。戈魚的腳步突然停下,眼中露出悲戚的神色,身后風(fēng)刀不斷的落在戈魚后背上,黑色的鱗片在甬道中紛飛不止,背上的皮肉被削下厚厚一層,蒼白色的脊骨全部裸露了出來。
“戈魚,快走?!币固焓掷锼Τ鰞蓚€粗大的靈絲連在戈魚的兩只前肢上,向后猛拽卻紋絲不動。
戈魚痛苦的慘叫,嘶吼著咬斷靈絲,雙手朝夜天一劃拉,夜天身后憑空出現(xiàn)一道裂縫,正是進(jìn)來時的那道門。
“戈魚。”夜天朝戈魚大喊,身體向前飛出,又突然被拽了回來,摔倒在地上。
“夜天,快走,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現(xiàn)在不走來不及了?!睉z惜香緊緊的抱著夜天的腰部。
“走吧,你救不了它,等你實(shí)力足夠了再回來報仇?!蹦X海中響起天羅喑啞的聲音。
憐惜香抱著夜天沖進(jìn)了裂縫之中,從天羅行宮的書房上空掉落下來,摔在幽冥池旁邊。
憐惜香扶著失神落魄的夜天站起身,茫然的看著周圍:“這是什么地方?!?p> “小子,快走,現(xiàn)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蹦X海中天羅的聲音突然急切:“陷空發(fā)現(xiàn)了幻境,肯定會派人繼續(xù)追擊,你現(xiàn)在不走就走不了了,你要是不想活,老子還不想死呢?!?p> 夜天沒動彈也沒有回答天羅。
“還有你旁邊那個小丫頭,你要看著她死嗎?”天羅的聲音再度響起。
夜天緊咬牙關(guān),雙眼通紅,眼中兩行熱淚不由自主的流下,拉著憐惜香的手冷冷說道:“跟我來?!?p> 拉著憐惜香沖進(jìn)通向那棱格勒河的甬道中。
山體突然猛烈的抖動,無數(shù)大石從甬道頂端落下,強(qiáng)烈的爆炸聲在夜天身后響起。
憐惜香忍不住回頭看去,后面的那座陌生的宮殿正在崩塌,無數(shù)的大石從頂端落下,將幽冥池中的黃泉骨髓濺的到處都是。追擊過來的灰衣人身體觸碰到黃泉骨髓,頓時灰飛煙滅化作一縷煙灰。
夜天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拉著憐惜香沖進(jìn)了那棱格勒河中,游到入口左側(cè)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塊巴掌大凸起的石頭。抬手拍碎石頭,下面果然藏著一顆綠色的玉塊,夜天伸手掐住玉塊,將玉塊捏的粉碎。
眼前景象豁然一變,無數(shù)的河水朝夜天涌來,將兩人向后沖出幾米距離。
穩(wěn)住身形,夜天摟住憐惜香向上游去。
兩人都是異能者,屏息潛行自然不是問題。
幾分鐘后。
從那棱格勒河水中冒出腦袋,吐出嘴里的污水,飛身上岸。
夜天松開憐惜香,怔怔的站在岸上,冰冷的眼神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棱格勒河,河水沿著夜天的衣服滴在地上。
無力感,深深的無力感。
眼看著戈魚為了救自己舍身于甬道之中卻無能為力,只能逃亡。
紅彤彤的霞光照射在夜天臉上,那一抹抹殷紅的赤霞在夜天眼中像極了漫天血霧。
那棱格勒河中的粼粼波光都像是那些灰衣人無情的直視著夜天,掛著冷酷邪笑嘲弄著他的無能,看向夜天身邊的憐惜香,露出貪婪的目光。
“死亡,是很正常的,等你經(jīng)歷多了,就習(xí)慣了?!睂τ谂惆榱俗约簬兹f年的伙伴,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死去,天羅的聲音也有些嘶啞,只是正如天羅自己所言:經(jīng)歷多了,也就習(xí)慣了。
“閉嘴?!币固熳彀蛣恿藙?,突然轉(zhuǎn)身緊緊的抱住憐惜香,眼角的淚水悄悄落下,打在憐惜香的肩膀上。
憐惜香對夜天突然的舉動手足無措,雙手舉在空中不知道該放哪里,隨后輕輕的拍著夜天的肩膀。
許久過后。
“對不起。”夜天松開憐惜香,抬頭看著朝陽,吞了吞喉嚨咽下眼淚,擠出笑容對憐惜香說:“終于脫險了,我們回去吧,估計蘭姐和九千歲他們都等急了?!?p> “哦。”夜天突然的變化讓憐惜香一臉茫乎,跟在夜天后面走向死亡谷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