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為什么要走正門？

　　活了十幾載

　　見過的人也不算少

　　但是這么會作死的

　　我還是第一次見

　　——紀(jì)嘉禾日常寵江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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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jì)嘉禾的心里憋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連帶著對程予白也沒啥好臉色，聽到江硯不舒服，再聯(lián)想到今天中午少年清冷不耐煩的語氣，咬咬牙。

　　呸！

　　對待她這種活潑可愛善良有勇有謀能文能武身懷絕技臨危不亂的小天使怎么能兇巴巴的呢！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小姑娘在原地暗戳戳的罵了他幾句，還是跟著程予白上了樓。

　　誰都逃不過真香定律。

　　紀(jì)嘉禾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

　　江硯的前桌是個挺清秀的男孩子，好像叫何嶼況，鼻梁上架了副眼鏡兒，據(jù)說是他們班的“萬年老二”。紀(jì)嘉禾對他印象深刻，她們軍訓(xùn)的時候見過，還互加了微信，頻繁的為她解題，成為她封上的“小老師”。

　　早上他不在，紀(jì)嘉禾也沒見著他，若不是下午她又來了，她可能就漸漸忘記他長這樣了。

　　這個少年太安靜，不常與人交流，氣質(zhì)倒是溫和，彬彬有禮，和他相處極其舒服。

　　此時抬眼見到明媚燦爛的小姑娘，那人愣了愣，扶了把鼻梁上的眼鏡，動作幅度不大的朝她點點頭，微微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紀(jì)嘉禾點點頭。

　　視線后移。

　　她來了倒是在他們班掀起來不小的風(fēng)浪，偏偏正主依舊淡定清冷，連個眼神都沒舍得分給她。

　　受傷的那只手腕藏在桌下，低垂著眸，沒受傷的那只手握著筆，在草稿本上涂涂抹抹，白淺的光輕盈的落在他微顫的睫毛尖兒上，襯得少年愈發(fā)白皙干凈。

　　紀(jì)嘉禾也沒叫江硯讓開，一只手撐著桌面，腳尖兒用力在地面上一點，便利落干脆的翻到了江硯身邊的那個位置上。

　　江硯的位置靠近走道，因此受了傷的那只手腕就擺在紀(jì)嘉禾的眼前。

　　小姑娘沒說什么，只是笑了聲，不容抗拒般扯過他的手，藏在桌下解扣子。

　　“別鬧。”

　　“你別鬧。”

　　江硯清淡著神色，似乎想把手收回來，但小姑娘攥衣袖的力度太大，加上她瞪他的眼神又很兇，聲線不自覺的冷下來，竟是少見的強硬。

　　少年的動作一頓。

　　像是忽然被順毛的貓，江硯瞬間乖巧下來，那只手被紀(jì)嘉禾放在她的膝蓋上，指尖觸到女孩光潔細(xì)嫩的膚，少年的五指微微縮了縮，下意識抿起了唇。

　　紀(jì)嘉禾“呸”一聲，一臉兇狠的戳戳江硯的腕骨。

　　少年睨著眼，眼瞼垂下，堪堪遮住瀲滟的瞳，沒出聲。

　　小姑娘氣哼哼：“疼吧？疼死你！”

　　“……”

　　一旁的程予白自覺離得遠(yuǎn)遠(yuǎn)兒的，見到難得不炸毛玩兒冷暴力的江硯，“嘖”一聲，晃晃腦袋。

　　他想幫他看看手腕，這家伙偏不讓。

　　紀(jì)嘉禾一來，他倒不反抗了。

　　雙標(biāo)原來是這樣的。

　　…

　　有了江硯這個神奇的令牌在手，平常給個請假條難如登天的班主任這次動作倒是爽快，紀(jì)嘉禾喜滋滋的把請假條揉成一團(tuán)塞進(jìn)口袋里，一蹦一跳的帶著江硯往教學(xué)樓后面走。

　　教學(xué)樓后面有一片兒小樹林，生長的倒是茂盛，這一塊兒風(fēng)景不錯，平常也不會有多少人來，因此成了那些小情侶的約會圣地。周圍環(huán)境逐漸陌生陰翳，江硯視線一瞥，目光觸及角落里兩個人。

　　女生露著肩，正被一男生摁在樹上。

　　……噫。

　　被小姑娘扯著的清冷少年眸色深了深，忽然很用力的掙脫了。

　　紀(jì)嘉禾也有點兒心虛，哼唧：“你干啥玩意兒！”

　　“為什么不走正門。”

　　少年一連往后退了好幾步，穩(wěn)住身形，望著她，嗓音陰沉，似是在怕些什么，平淡的聲線都微微抖著。

　　“為什么要走正門？我就尋思著……”都拿到請假條了，帶你體驗一下翻墻的樂趣不好嗎？

　　“你到底想做什么?！?p>　　眉眼清淡的少年緊繃著身子，也不等紀(jì)嘉禾解釋完，垂在身側(cè)的五指攥緊，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她，額前的發(fā)被浸濕，一撮一撮的搭在少年的額前。

　　“你怎么了？”

　　終于察覺到江硯的不對勁兒，紀(jì)嘉禾也皺起了眉，往前走幾步，擔(dān)心他忽然之間的失常。

　　江硯這是咋回事兒嗷。

　　小姑娘抬眼環(huán)顧四周。

　　沒聽說過他還有綠色恐懼癥的啊。

　　“別碰我?！?p>　　意料之外，少年第一次像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離得近了，才看見少年微紅的眼眶，起伏的胸腔，向來平靜的聲線第一次起了不小的波瀾。

　　少年微微彎著腰，喘著粗氣，像是極度壓抑。紀(jì)嘉禾靠近一步，他便退后一步。

　　“江硯……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帶你走正門嗷，只是想讓你體驗一下翻墻的快樂嘛，那你不愿意，我們就不干了不干了?！毙」媚锉唤巼樍艘惶?，趕緊把手收回去。在她的認(rèn)知里，他永遠(yuǎn)干凈冷然，眼下見到好像瀕臨崩潰的少年，心臟跟被揪著似的。

　　下一秒，少年微微晃了晃，那人及時伸手，扶住身旁的樹干。另一只手捂著腹部，擰著眉，長腿微屈，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那人像是極不舒服，紀(jì)嘉禾想過去，卻被他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靠。

　　少年扶著樹干干嘔，泛著冷白的指尖用力扣住樹皮上紋路的縫隙。江硯本就生的白凈，眼下又來這么一出，本就蒼白的面色便顯得更加蒼白。

　　“哎哎哎！”

　　眼看著江硯就快難受到撲地上了，紀(jì)嘉禾驚呼一聲（三聲？），跑過去，胳膊從那人的肩下穿過，將他整個人撈進(jìn)懷里。

　　他在發(fā)抖。

　　江硯闔著眸，下巴擱在小姑娘的肩上，毛絨絨的發(fā)蹭著她的鎖骨。紀(jì)嘉禾嘆了口氣，一只手拍拍他的背，給他順毛：“好了好了好了喔，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你來這兒的，明知道你不舒服還帶你來翻墻，還害得你這么難受……”

　　翻墻？

　　江硯一愣。

　　白皙的指尖輕輕抓著紀(jì)嘉禾白色的衣角，那人偏了偏頭，抬著眼，默默然盯著小姑娘耳邊的碎發(fā)。

　　小時候的經(jīng)歷讓他對人的防備心格外重，紀(jì)嘉禾已經(jīng)算是個例外了。

　　他覺得她是一個干凈陽光的姑娘。

　　卻始終按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陰暗。

　　少年的指尖微微緊了緊，闔著眼，窩在她懷里逐漸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