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頭一直是老楊家賺公分最多的人。
楊鐵柱都是要靠他吃飯的。
所以楊老頭要教訓(xùn)他,他也不敢跟他打,不然他一用力把楊老頭打出個好歹,他們一家子該咋辦?
于是,楊鐵柱只能滿院子的逃竄。
倒是楊曉嬋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口有股憤怒和悲哀的情緒。
自己的親生兒子,被外來的別人的兒子給傷到了手,楊老頭竟然只關(guān)心那個崗位賣了多少錢,絲毫不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
張安國似乎感受到了楊曉嬋的悲傷,只微微攬了攬她的肩膀,然后目光落在楊愛黨身上。
“栓子,走,我們?nèi)メt(yī)院瞧瞧,興許能治好?!?p> 楊愛黨微微抿唇,到底搖了頭:“算了吧,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去什么醫(yī)院。”
楊曉嬋看出,栓子說話之前眼神有一瞬間亮了起來,可下一秒他就拒絕了。
有時候,楊曉嬋真想他能為自己多想點(diǎn),不要總覺得給別人添麻煩。
她上前,拉住栓子的手:“栓子,錢你不用擔(dān)心。有人給出!”
楊曉嬋說完,就松開張安國的手,然后找準(zhǔn)機(jī)會攔住楊鐵柱。
楊老頭本來就沒咋想教訓(xùn)楊愛黨,本來就是后爹,名不正言不順的,你打了人,說不定村里的人該怎么說他呢。
所以,楊愛黨也就跑了幾圈,還是之前那副德行,嬉皮笑臉的二流子樣。
見楊曉嬋要攔他,他下意識就把楊曉嬋推開了。
張安國離楊曉嬋有點(diǎn)遠(yuǎn),即使他已經(jīng)趕過去了,可兩個人之間還有段距離的時候,楊曉嬋已經(jīng)被楊鐵柱推出去了。
前面就是柱子,楊曉嬋肯定會被撞到柱子上的!
張安國皺眉,腳上的速度更快了起來,想要在楊曉嬋撞上柱子之前,把她給接住。
可沒想到,下一秒,他就發(fā)現(xiàn),楊曉嬋竟然沒被推出去,反而摔在地上的是楊鐵柱!
楊曉嬋像是沒意識到什么不對一樣,在楊鐵柱摔倒之后,就伸手往他口袋里摸了過去。
張安國剛到她面前,她就晃悠著小手,朝著他笑了起來:“你看看,我弟弟的手,真值不少錢呢!”
楊鐵柱看著那些錢,眼睛都紅了:“楊曉嬋,你竟然敢拿我的錢!那是我的,我的錢!”
楊曉嬋沒理,反而把錢全都放在了張安國手里:“這些還不知道夠不夠?!?p> 張安國望著手里的那一疊錢,又望著楊曉嬋,眉目溫柔:“不夠我還有?!?p> 看著他們倆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楊鐵柱更氣了。
他看著李紅霞:“媽,你看到?jīng)]有,楊曉嬋那個死丫頭片子,竟然敢拿我的錢!”
李紅霞現(xiàn)在還能說什么?
她原本是當(dāng)做根本不知道栓子的手是怎么傷到的,可現(xiàn)在,被詐出來了。
如今老頭子雖然還沒想起來怪罪她跟鐵柱,可是,以她對老頭子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對鐵柱那么放任了,甚至還會擠出點(diǎn)錢來。
畢竟是親生兒子,再怎么樣,老頭子也不可能真的半點(diǎn)不在乎!
李紅霞現(xiàn)在想的就是,降低存在感,能讓老頭子別想起她就行。
沒想到,這個惹禍的兒子卻還在大聲嚷嚷!
李紅霞瞪了楊鐵柱一眼,下一秒?yún)s是笑容燦爛的從兜里掏出幾張錢來,加起來也不過五毛。
“曉嬋,你也知道的,家里實在是窮,不過即使窮,我們砸鍋賣鐵,也肯定會把栓子的手給治好的!”
漂亮話倒說的好聽。
如果不是栓子的手,還需要趕緊治療,楊曉嬋肯定當(dāng)場給她沒臉。
接了錢,張安國跟楊曉嬋就帶著楊愛黨就回了家,楊愛黨進(jìn)去的時候,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
還是被楊曉嬋拉進(jìn)去的。
剛進(jìn)門,迎面就撞見了張爸跟張媽。
一看到他們倆回來了,身后還跟著楊愛黨,張媽就忍不住一愣,隨即看到楊愛黨的手,驚呼一聲:“栓子這是咋了?”
楊曉嬋剛要回答,就聽張安國已經(jīng)開口了:“栓子的手不小心傷到了,爸媽,他是個裁縫工,手可不能有事。我跟曉嬋準(zhǔn)備帶他去醫(yī)院瞧瞧?!?p> 手不小心傷到了,還是那個位置?
怎么看到不像是不小心的樣子。
張媽見狀,就忍不住想八卦幾句:“是楊二嬸惹的幺蛾子嗎?”
楊曉嬋的爸上面還有個哥,這個楊二嬸自然指的就是楊曉嬋的后媽了。
張媽的話里,帶著些看熱鬧的意味,讓楊曉嬋忍不住皺了眉。
雖然知道她沒有什么惡意,但就不能收斂點(diǎn)嗎?
不過一個剛嫁過來的媳婦,似乎說什么都不對。
眼下也沒有需要楊曉嬋說話的地方,倒是張安國皺了眉,嘆口氣:“媽,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栓子的手還要趁早去瞧瞧呢?!?p> 張爸此時也開了口:“是啊,安子,你們也別小看這個傷口,如果不好好治,以后可能都拿不起筷子呢!”
沒想到張爸知道的不少,怪不得能當(dāng)村長呢。
楊曉嬋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嘴角勾起笑來。
安子?
看起來就跟冷酷帥哥一樣的張安國還有這個喜感的外號?
張安國哪里發(fā)現(xiàn)不了楊曉嬋的笑意,他看了一眼她,眼神無奈。
隨即拿了證明就帶著姐弟倆,趕去了醫(yī)院。
正好趕上村子里的拖拉機(jī)要去供銷社,他們?nèi)齻€人乘著村里的拖拉機(jī),半個多小時就到了縣城。
醫(yī)生看到栓子手上的傷口的時候,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傷口很深啊,看起來不像是自己不小心弄的?!?p> 楊愛黨低著頭,沒有開口。
醫(yī)生沒趣,看了一眼穿著軍裝的張安國:“你是軍人,抓住那個兇手了嗎?這個兇手可真是狠啊,如果再深一公分,那這個人的手可一定毀了!”
楊曉嬋聽到這話,心頓時揪了起來。
她想到書里的情景,忍不住問道:“那時間呢,他的傷口是不是再耽擱個一天,手也會徹底廢了?”
“是啊,不過沒有一天了,今晚之前,如果沒人把他送過來,他的手也沒救了。當(dāng)然也不算沒救,只是沒那么靈活罷了。”
一個裁縫的手,不靈活?
楊曉嬋想到自己,如果自己的手毀了,她肯定恨不得跟那個人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