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突然被人撞了,心里正是惱火,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走路不長眼的,卻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小姑娘,自己還把人家撞得大哭起來了,心里火氣減弱,不免又有點尷尬了。
他低頭想安慰那小姑娘幾句,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是自家外甥女白雪嬌。
“嬌嬌,舅舅不小心撞到你,向你道歉。別再哭了,臉哭花了就不好看了。一會我讓你舅母給你一盒上好的胭脂作為賠禮,好不好?”
李明達與嫁到白家的妹妹自小感情不錯,平日里對這個親外甥女也是關愛有加。此時就很有耐心的哄著白雪嬌,并伸出手要拉她起來。
白雪嬌聽到是舅舅的聲音,終于停止了哭泣。她被李明達拉起來后,抽出袖中的手絹,仔細擦干了臉上的淚水。
此時她平復了心情,這才覺得剛才又是哭又是摔倒的,真是太丟人了。更可恨的是,這丟人還丟到了元柳刀的面前,這更是讓她恨元柳刀恨得牙癢癢。
于是,她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主意,決定向舅舅告元柳刀的狀。
“舅舅,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方才我只顧著哭,沒看清路,這才撞到了你?!?p> 李明達這想到剛才的情形,的確是白雪嬌哭著撞上自己的,自己一時倒把這給忽略了。
他奇道:“你剛才為什么哭啊,有誰欺負你了嗎?”
白雪嬌就等著舅舅的這番問呢。她抬手朝元柳刀的方向一指,恨恨地說:“都是因為元柳刀,她剛剛說我們白家的女兒都要給大世家做爐鼎,我將來也是做爐鼎的命?!?p> 果然,李明達聽了這話,臉上的溫和消去,變得黑沉如水——白家的行事作風他自然知道,可無論白家怎么樣,她元柳刀一個廢人,又有何資格來置喙,竟還用這事來嚇唬自家外甥女!
“走,舅舅替你討回公道?!?p> 元柳刀此時正遠遠看著白雪嬌和李明達,忽見白雪嬌指向了自己,李明達也隨之看了過來,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立即感到情況不妙。
就見那兩人一起向她走了過來,白雪嬌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而李明達的神色也是極為不悅。
作為晚輩,元柳刀自是先向李明達彎腰行禮,可她已維持了好一會行禮的姿勢,也沒聽見李明達的那聲“免禮”。她只感到有一道銳利的目光猶如實質般射向自己的頭頂,似乎要把她的頭顱射穿。
元柳刀頂著這目光的壓力,心中還在信馬由韁地想著:不會這么老土吧,行禮后不讓對方起身,這不是前世看的宅斗文中的老套路嗎?
既然你不吭聲,那我就認為你默認“免禮”了。
元柳刀如此想著,就自顧自地抬起了腰。
李明達見此,眉頭緊擰起來。最后終于開口說道:“聽嬌嬌說,你剛才說她白家的女兒都要給大世家做爐鼎,她將來也會去做爐鼎?”
聽了這話,元柳刀心沉了沉,忙解釋到:“白小姐的話斷章取義了,我的意思只是提醒她要好好修煉?!比缓笥謱偛排c白雪嬌的沖突仔仔細細向李明達復述了一遍。
“是這樣嗎?”李明達問白雪嬌。
“哼,是又怎么樣?”白雪嬌倒是沒敢在舅舅面前撒謊,但仍強調到:“我就是覺得她是說我將來要做爐鼎的意思。”
李明達明白事情不過是兩小女孩兒之間的爭吵,這爭吵還是自己外甥女先挑起的。不過他幫親不幫理,何況元柳刀只是個經(jīng)脈盡廢的人,以后對李家不可能有什么大的貢獻了,自然更不會替元柳刀說話。
“元柳刀,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身份。你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而嬌嬌不僅是白家的小姐,還是一位修士,你們現(xiàn)在的地位是天壤之別,你怎能對她如此無禮。念在你初次冒犯,就不責罰你了,只是你要誠懇地向嬌嬌賠禮道歉,求得她的原諒?!?p> 李明達說這番話時,聲音低緩沉穩(wěn),每一句都帶著莫大的壓力,似乎要把元柳刀壓進地底塵埃中。
白雪嬌聽見舅舅果然向著自己,得意地向元柳刀挑挑眉,并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看好戲,等著元柳刀的賠禮道歉。
可元柳刀前世作為著名醫(yī)生,見過太多大人物的氣勢,怎么會被這點壓力給制服呢?
反而那番話引得她心中怒火一陣陣上竄:只是兩個小女孩的吵嘴,怎么就扯到仙凡之別上了,何況明明是白雪嬌先引起的這次矛盾,憑什么要她低頭認錯,就因為她是不能修煉的廢物嗎?難道元父以前對李家的貢獻都毫無意義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李明達也沒見元柳刀有什么賠禮的舉動,他看向元柳刀,卻在她的臉上看出不平和倔強,心中有些惱怒,向著元柳刀釋放自己筑基期的部分威壓,厲聲喝道:“怎么,你還不服氣嗎?”
元柳刀頓時感到身上似乎被壓上了千斤重擔,而周圍的空氣也好像凝固了一樣,讓她呼吸都困難起來。
可李明達的威壓沒能讓元柳刀屈服,她的怒火被拱得更高:不要臉,說什么仙凡有別,現(xiàn)在卻用修士的威壓來欺負我這“廢材凡人”,怎么這就好意思了。
她悄悄運用自己非一般的神識,努力來抵抗這股威壓。好在李明達也沒有全力施展自己的威壓,元柳刀招架起來還算容易。
李明達見元柳刀絲毫沒被自己的威壓給壓服,不禁感到訝異,同時也因為元柳刀的不屈,心中的怒氣在猛烈升騰,將那一絲訝異給壓了下去。他臉色更為黑沉,犀利的目光刺向元柳刀,將自己的全部威壓壓向她。
元柳刀立時覺得身上的壓力劇增,她的雙腿一軟,差點就要跪下??尚闹械哪欠輬猿趾万湴劣矒沃龍猿终玖⒅?。
她緊咬牙關,一邊抵御身上的壓力,一邊想著是不是放出自己全部的神識和靈力,若不然長時間下去,自己肯定還是要跪啊。反正現(xiàn)在離齊昱被治愈的時間也過了有一個月了,當初說好的,只需封鎖消息一個月時間,現(xiàn)在他的事應該辦得差不多了吧。
就在元柳刀要堅持不下去,準備不惜暴露自己的修為,運用全部靈力來抵擋李明達的威壓時,眼睛余光卻見一個身影從李明達走過的那條岔路上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