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娘帶著兩姐弟和家里家了禮品的下人直接出自家大門,門外站著一臉不高興的玉華三嬸。見玉華一家三口出來的,就馬上湊上去:“二嫂,都是一家人以怎么有了錢就不能讓我進你們家門了。你看看你們門口這個看門的家丁,怎么說也不讓我進去真是的。再怎么說咱們可是一家人是吧二嫂!”
“嗯,三弟妹說的是。只是家中尚有客人在,時間又不早了我們這就過去吧,別讓娘等久了?!庇袢A娘接著玉華三嬸的話往下說,而是直接繞過了她帶著玉華姐弟倆和自己家的下人快步向前走去。
玉華三嬸在后面撇了撇嘴:“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說完之后也扭著水桶腰快速地追玉華一家三口去了,就怕跑慢了家里的好酒好菜讓人給吃光了似的。
因為是大家初一,村中的街道上倒是幾乎看不到人大家都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吃著團圓飯的。
當玉華一家趕到老宅時,就看到自己家大伯和大伯娘在門口笑咪咪地站著,看到自己一家人來了大伯娘更是上前一步:“二弟妹來了,快點吧早里的飯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了?!?p> 玉華娘不欲與玉華的大伯和大伯娘說些什么,含笑點了點頭就隨著他們進了老宅。
玉華姐弟這才有空打量一下老宅這座新起的三進宅院,也分為外院、中間為東西跨院、再往里走就是后院內(nèi)宅了,內(nèi)宅又分成了張老太太住著的主院、留給自己四叔住的偏遠、下人住的小院子。
玉華看了看,心想這倒是比原先的張家老宅大了不少,就是在那內(nèi)院正后方還空著一大片地方呢,就是不知道要用來做什么。這張家老宅說是重新建了三進院子,看著比自家的三進大宅大了不知幾許。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錢,不過家里出了個舉人嘛肯定是要大變樣的。
一家人走著就到了張老太太住的主院中,但見常在老太太身邊伺候著的小丫頭站在主院的門外來迎接玉華一家人。見玉華一家人隨著張家大伯兩口子,朝著主院來了。那小丫頭忙快步進了主院中,玉書悄悄拽了拽自家姐姐,對她努努嘴看那小丫頭報信兒去了。
玉華對此沒什么表示只是聳了聳肩,隨著自家娘親進了主院一直走進了主院的飯廳之中。一進去就看見大伯家的兩個孩子(二女兒張玉珍、兒子張玉天),三叔家的兩個兒子(張玉風、張玉海)、四叔張寶泰還有自家奶奶一并分主次從在餐桌前。因為都是自己家人,倒也沒有分男女席。
玉華娘帶著玉華姐弟給張老太太施禮拜年:“娘,新年好?!?,隨后又讓跟著的下人奉上了自家?guī)淼亩Y品。
本來張老太太還老神在在的坐在哪,一聲也不吭但聽得玉華娘說到禮品兩個字馬上睜開了那又渾濁的三角眼??戳丝从袢A娘讓人拿來的可比上一次送的年禮好多了,這才滿意地示意他們一家人入坐吧。
坐在張老太太身邊的張寶泰,見自家老娘沒有為難二嫂一家心里也松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好好的大年初一吃頓飯,自家老娘又惹出些事來。
“好了都坐下吧,大過年的也讓人等真是的?!睆垖毺┻€知慶幸自家老娘沒有向二嫂一家開炮呢,這一下又來了這樣一句。
“娘,你老可是餓了吧,咱們吃飯吧?!睆垖毺┧约杭依夏锏淖炖镌僬f出什么不好的話,所以搶先一步說了起來。
于是一大家子在張老太太動起筷子時才跟著拿起筷子吃起飯來,倒不是老宅的人有多么的有涵養(yǎng),而是張老太太現(xiàn)在是舉人老爺?shù)哪锪耍蠓咳渴谴蛑鴱埣依纤牡拿柣烊兆拥?,老四又對張老太太百依百順的所以兩家人當然要遷就老太太了。
再看玉華一家子,說是來吃飯的就是來吃飯的。一家三口一聲不吭地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地吃著飯倒是比其它兩房人那種狼吞虎咽的樣子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好不容易一大家子把飯吃完了,家里新請來的燒飯婆子把盤碗撤了下去。一直跟著張老太太的小丫頭又跟著燒飯婆子給一大家子人上了茶水,所以大家正端著茶碗消食呢。
一時間也沒有人講話,這可急壞了在暗中打主意的張家老大一家子人。玉華的大伯不斷地向自家老家打眼色,可是張老太太卻是一臉老神在在的樣子。
最后張家大伯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自家老娘的樣子了,于是開口對自家老娘說道:“娘,二弟妹家里不家客人呢,您不有什么要交待的嗎?”
“哦,你不說我都忘記了,老二家的你們家還有客人在呢。這可怎么說的,這大過年的都沒能回自己家過年也是怪可憐的。”老太太很是溫和的對玉華娘講道。
玉娘一聽自家婆婆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講話,不由得眉頭皺了一下,心想老太太莫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不成。想起自家閨女跟自己說的,在沒有搞清楚對方的意圖時,多說多錯。且聽聽自家婆婆想干什么再說,于是玉華娘只是笑著沖張老太太點了點頭。
張老太太一看玉華娘以一副沉默式的溫吞吞的樣子對著自己笑了笑,還點了點頭。心里有些火大了,誰要你點頭微笑了。心想這個該死的喪門星也不接自己的話,看來還得自己把話點明才可以。
“老二家的,我聽老三家的跟我說在你們家做客的客人中有從京城來的叫作劉少華的公子是不是?”老太太看著玉華娘講道。
“是”玉華娘見老太太誰也沒問,單獨問到了公孫少華心中有些不喜。
“哦,我看這劉公子也是正當年的大好年華,想來還未成家吧?”張老太太雙接著講了這樣的一句話。
“嗯?這個….好像..媳婦也不太清楚?!庇袢A娘也不知道怎么樣回答這個問題,說是成家了吧又會影響自家閨女的聲譽,說是沒成家吧好像也不太對干脆說不清楚算了。
“老二家的,不是我說你什么叫不清楚。想來是沒有成家的,要不然怎么還和玉華做生意而不帶自己夫人呢。
這樣吧,正好你大哥家的玉珍今年開年就十六了,也是到了該相看人家的年齡。要說玉珍長得可比你家玉華那好看多了,性子模樣都比玉華強上不少就是在咱大山村那是出挑的。
老二家的你回去之后,跟劉公子說一下按排好了讓他跟玉珍見上一面。這成不成再說,最好是成了聽說這劉公子是京城的大戶,到時候成了親家大家都能沾光不是?!睆埨咸秸f越覺得這件事是十拿九穩(wěn)的。
可是張老太太卻沒主意到在坐的人除了張老大一家子外,其它人都拿一副你腦子壞掉了的神情看著張老太太。
“娘,這個….這個不好吧。那劉公子據(jù)說出身京城的世家大族,這樣的人親事一般是由家中的長輩來相看….”聰明人一聽就知道玉華娘這講的是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人家劉公子是京城的高門大戶就是要找媳婦也是找那門當戶對的,而且沒有聽說這說親的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直接跟讓人家跟自家閨女相見的。這要傳出去的話,那老張家的臉可是都丟盡了。
“這有啥?當年我嫁給你們爹時,那說親的媒婆也是讓我躲在一邊相看過的,即然能見上一面,為啥不行呢?!睆埨咸故菦]聽出玉華娘話中的意思,立刻反駁道。
一旁的玉華快聽不下去了,不過倒挺佩服自家這個便宜奶奶的。瞧瞧人家這思想多么超前啊,在跨過了幾千年之后的現(xiàn)代社會才是這種相樣模式好不好。
“行了,老二家的我跟你說的不是和你商量,而是按排你把這件事辦好。不要再給我說其它的了,一定要把這個他們倆的見面時間定下來,我看就明天中午在你們家好了。也不用那貴公子來回走道了,多好?!睆埨咸苯右悦畹恼Z氣跟玉華娘講道。
這邊玉書聽的一肚子氣,以前自己家還沒分出去時爺爺跟奶奶就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樣子。自己家爹爹還在世時,自己將將四歲能記住一點事情。那個時候爺爺和奶奶就是這么天天跟自家爹爹和娘親講話,只要稍不順他們的意就是破口大罵外加拳打腳踢。
玉書的怒氣已經(jīng)到了一個頂點了,就要站起身來怒懟自家奶奶時,玉華一把他拉到了坐位上。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出聲看自己的。
玉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金秀才了,那功名的地拉與考了舉人的四叔同等,甚至因為是整個省城的第一名,所以含金量肯定比四叔這個舉人還要高出一些的。玉華不想讓自家弟弟的名聲因為頂撞自家奶奶給毀了。
“奶奶,孫女給您見禮了。”玉華笑咪咪地站起身來,給張老太太行了個禮。
“奶奶,覺得孫女這個禮行的可算過的去?這可是我娘親專門請了那府城教授禮儀的老嬤嬤教授了玉華二年多的時間,玉華才可以向您老行了這個標準好看的禮呢?!庇袢A溫聲笑語聲的對張老太太說道。
“哦?是嘛,瞧著倒是比前懂事多了。”張老太太只當玉華是為了給自家娘老子說好話,才會對自己服軟呢。
“那是,奶奶您可不知道在上州府來說,我們一家人,你的二房的孫子孫女那說起來也說是大戶富貴人家出身了。當然說起來,還得仰仗四叔這個舉人老爺?shù)拿枴!庇袢A繼續(xù)給老太太下迷藥。
“那是,不是我說,你四叔現(xiàn)是可是舉人老爺爺了?!睆埨咸挥袢A戴的高帽子給整暈了。
“但是,奶奶你想啊那上州府有多少貴人啊,就是咱著梁華縣還有縣太爺、縣丞等一些官老爺在上面壓著呢,我們一家人在上州會真的不算是個啥,更別說上州會那么大有多少個舉人老爺了?!庇袢A繼續(xù)笑著說道。
“嗯?死丫頭你什么意思?你這是說你踩我呢,還是踩你四叔呢!”老太太回過味來了,高聲對著玉華喊道。
“哼,您老這明白了這個理了。別說咱家還有個當舉人的四叔頂著門戶呢,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梁華縣的那些個官老爺人家劉少華公子還不放在眼里呢,您老又何必讓家里人不痛快呢。”玉華冷笑著說道。
說完之后,拉起自家娘親和弟弟對著老太太行了一禮也不管她有什么反應,起身就走出去了。
出了老宅之后,玉書吐出一口濁氣對著玉華說道:“姐姐,這老宅的飯真是不好吃啊,好飯也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