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漢暴怒,弩一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沒瘦熊那么恐懼,他用力扳開阿漢的手,將自己解救出來。
阿漢也知道自己太沖動了,象沒頭蒼蠅似的悶頭亂撞無濟(jì)于事,只好黑著臉站直身,盯著弩一說:“就算真狼首秀是壓軸戲,我們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再抓幾條狼,馴服了送上表演場!你要有好法子就趕快說出來,沒空聽你磨嘴皮子了!”
“是是是,”弩一擦擦額頭冷汗說:“剛才我從樓上朝下看,發(fā)現(xiàn)劇院大門口坐著個挺健壯的中年男人,牽了七只狗。他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那些根本就不是狗,而是給馴服了的野狼!并且怎么看,他那幾條狼都比咱們抓的質(zhì)量高,如果能用來表演……”
“放屁!”阿漢怒得險些一腳踹向弩一,如果面前站的是瘦熊,鐵定他就那么做了。
“就算要把招牌砸了,也得等老子賺夠了錢,能買得起導(dǎo)彈甚至核武器再說,否則這場演出有什么意義?不買武器的話老子根本就不缺錢了!”
“是是是,”弩一點頭哈腰,連連說是,再想不出新詞兒。
丑丸比赤烏的腦子好使多了,白著張臉孔也看不出他在尋思啥,眼看弩一敗下陣來,阿漢也沒剛才那樣兇惡了,便不失時機(jī)地湊過去說:“我說頭兒,您也不想想,地球都快沒了,面子還有什么用?再說了,馬戲團(tuán)用外借的野獸表演也不是啥丑事,大不了咱們把那人招進(jìn)來,讓他成為狼窩一員,這樣不就名正言順了?要是嫌他事后會礙事,就等表演完后,把他卡……”
說到最后,丑丸抬起一只手又重重落下,做出個“斬”的動作。
“是啊,頭兒,您得想清楚咱們現(xiàn)在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呀!有能用來救急的狼資源,白白放過以后您會后悔的!”赤烏甕聲甕氣地說,難得的,他竟有一次與死對頭丑丸同聲同氣!
經(jīng)手下這一勸解,阿漢的腦子漸漸轉(zhuǎn)過彎來,暗想:“這幫混蛋言之有理呀,只要觀眾們買賬,能順順利利把今晚的演出收入全裝進(jìn)口袋,誰還管那些狼是不是來自狼窩呢?
自我開解最有效,他很快轉(zhuǎn)變了心意,但仍沒放下架子,冷森森對弩一說:“你,既然主意是你出的,任務(wù)就也交給你。去把那個男人,還有他的狼都找過來,要再出岔子,你們?nèi)冀o老子去死!”
阿漢提到要誰死,肯定不是隨便說來嚇唬人的,最后要沒完成任務(wù),執(zhí)行任務(wù)的人必死無疑!
弩一戰(zhàn)戰(zhàn)兢兢,點點頭就往外走,卻給丑丸叫住了。
那位比狐貍更狡猾的白面書生,語出驚人,冷不丁說出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觀點:“咱們狼窩今晚做馴狼的首秀演出,劇院門口就出現(xiàn)了七條狼,這事兒是不是太湊巧了點啊?”
“嗯?”阿漢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警覺起來。其他人剛剛松開的眉頭也頓時擰緊,從丑丸的話里覺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回阿漢沒再命令手下人干活,而是親自鉆進(jìn)關(guān)狼的籠子,蹲在一條狼的尸體邊細(xì)細(xì)檢查,用手在蜷縮成一團(tuán)的尸身上摸來摸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目露兇光地死瞪圍著他的人:“這些狼,根本就不是毒死的,而是給自己的大腦電死的!”
“???”眾人聞言大驚,丑丸趕緊追問:“頭兒,您是怎么看出來的?”
阿漢猙獰地冷笑:“哼哼,老子就算沒文化,對于下毒這種小伎倆,也有點研究,如果是給毒死的,這些狼吐的唾沫肯定沒這么白,至少會帶點血絲。再者,要是中毒的話,它們皮毛下的皮膚和眼睛都會變色,但你們看這些畜牲,死相多么完整,除去吐白沫不正常,簡直就像是睡著了!”
“可是,這兒又有誰能懂這么高深的技術(shù),從狼的顱內(nèi)電死它?”弩一呆呆地問。
“這個嘛,大概就得問坐在劇院臺階上,那個牽七條狼的男人了!”說到這兒,阿漢竟從嘴角擠出一絲笑。笑容之可怖,如三道疤痕裂開后露出了紅肉,隨便瞥一眼就覺得惡心。
弩一準(zhǔn)備邁出門的腳收回來,暗想這下可好了,唯一的解決辦法也沒用了,胸中好生郁悶。誰知就在失望時,阿漢令人生厭的聲音又響起,站他旁邊的人直縮脖子,就象大冬天里有人往脖子里塞冰塊。
“弩一,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咱們今晚的救星請進(jìn)來!”
“啊?!”
圍著鐵籠的人們又大吃一驚,全都以陌生的眼光看阿漢,就像他是打外面闖進(jìn)來的陌生人。
“頭兒,您這是在說笑吧?咱們都看出破綻了,還拉那混帳東西進(jìn)來,不成了引狼入室嗎?”
“叫你干活你就干,說那么多屁話做什么?”阿漢怒氣沖沖地咆哮。但見每個人眼中的疑問都一樣,才不得不多解釋了一句:“當(dāng)一只野獸沖到你面前威脅你,是把它抓進(jìn)來關(guān)進(jìn)籠子里安全,還是放養(yǎng)在外面安全,這道理需要我多解釋嗎?”
“哦,頭兒言之有理,頭兒不愧是狼窩的領(lǐng)頭人!”丑丸抓住機(jī)會就大拍馬屁,其他人也如醍醐灌頂,紛紛點頭贊同。
但弩一才剛跨出門檻,就又被阿漢叫住:“等一下。”
“頭兒,您還有啥吩咐?”弩一誠惶誠恐。
阿漢繼續(xù)陰森森地笑著,“對老子要請進(jìn)來的貴客客氣點,別像平時那樣橫沖直撞?!?p> ……
頭頂?shù)奶?,始終如一張半透明的藍(lán)色薄膜,似有金色液體在薄膜后緩緩流動,能勉強(qiáng)看清從后面透出的金光,卻又琢磨不透金光里藏著什么。
在過去的一年里,人們還能偶爾見到天空中密布的陰云,那是夏日風(fēng)暴來臨的前兆,可連續(xù)下過幾個月暴雨,造成的水災(zāi)淹死了一些人后,雨就停了,從此就又開始了持續(xù)的干旱。旱情愈演愈烈,這時地球可能即將毀滅的流言四起,一些消息靈通人士已偷偷在家里收拾行李,準(zhǔn)備往地球北半球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