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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未動

過關斬將

旗未動 打馬過三關 5125 2019-06-02 06:30:00

  楊府偌大,李絕情進來時,第七第六進院子眾人只是喝醉了酒,第五進里雖無人,但宴席卻完完整整的擺在那兒。第四進里眾人中毒溺亡。但第三進院子里卻一個人也沒有,連一張桌子也不剩。

  此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李絕情握緊拳頭,預防著來人身份。遠處傳來“沙沙”聲響。李絕情瞳仁放大,但見黑暗里漸漸有了動靜,一個人的模樣逐漸的可見、清晰。走出一個帶著淚痕的姑娘。李絕情驚呼道:“小娟!”

  田小娟不住地抽泣,被推搡著走出。李絕情這時才看清她的背后還有一個人,那人正是響尾蛇,他掐住了田小娟的脖頸。

  田小娟哭泣著道:“臭小子!快走!”響尾蛇嫌她吵鬧,手上加了些勁力。田小娟被捏的臉色漸紅,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響尾蛇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搖搖頭。指著李絕情,又指指田小娟。

  李絕情此時也按耐不住,破口大罵道:“臭啞巴!你要干什么!”

  田小娟被捏的臉色微紅,氣喘吁吁的道:“他...他是要我...把他說的話...翻譯給你聽...”

  響尾蛇點點頭,李絕情礙于田小娟生命安危。只得忍著氣聽他作言。

  (以下“響尾蛇道:”均代指響尾蛇做手勢,田小娟翻譯內(nèi)容)

  響尾蛇道:“好小子,你還有膽子來廣東!六扇門、東廠發(fā)了瘋一樣的找你。你可知罪?”

  李絕情忍怒答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李絕情做事向來一是一二是二。對的不會錯,錯的不會對。不像你們,放著大賊不抓抓小賊!”

  他口中所說的大賊指的自然是楊九日了,不過他說的倒也著實沒錯,和控制城市、自立為主比起來。殺幾個混淆黑白、不明是非的鷹犬,的確是小巫見大巫了。

  響尾蛇有些惱怒,掐著田小娟脖子的手又加了些力度。田小娟疼的叫出了聲。他道:“你勾結(jié)反賊,妄想反明復元,其心可誅!”

  李絕情本想再說些什么,突然看見田小娟眼睛眨個不停。有些疑惑,又見她手中星星閃閃,似有銳器在握。心中立即開豁了幾分,卻裝作無事的清清嗓子,道:“響尾蛇,我敬你是個好漢,你放開她。我和你一決雌雄!”

  響尾蛇道:“我好歹也是六扇門的捕頭,這點基本的素質(zhì)是有的。激將法這一招對我早已不管用了?!?p>  李絕情仍不放棄,激昂挑釁道:“你不敢打,是因為你沒有膽子和把握??磥砹乳T的捕頭,也不過是投機取巧之輩?!?p>  響尾蛇道:“我們的宗旨就是為了達成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只要能夠解決你,更卑劣的手段我也做得出來?!?p>  李絕情見他逐漸被自己吸引來注意力,更加欣喜,心知這樣就方便小娟動手。臉上卻仍然冷漠道:“哼,所謂六扇門,我看也不過是一群臭豬爛鼠之輩,也罷,要和我過招,你也不是很配?!闭f著就轉(zhuǎn)身離去。

  響尾蛇道:“你要是敢走!我就殺了她!”說著手上又加了些力道,但李絕情裝作作壁上觀的樣子,走到桌子旁邊,轉(zhuǎn)過頭去冷冷道:“這個女人對我沒有任何價值,你殺了她吧?!?p>  響尾蛇腳步一動,有心去追。田小娟深知機不可失,反扣飛鏢,以極其迅捷的方法割到響尾蛇血脈,響尾蛇疼痛無比,手上也使出了最大的力氣。田小娟大叫一聲,李絕情頓時目光圓瞪,抓起一根筷子就回手扔去,正中響尾蛇面門。響尾蛇吃痛的緊,手上勁力卸了。田小娟迅速逃脫,直撲入李絕情懷里。

  李絕情誠懇的道:“你不再生我的氣了?”

  田小娟臉紅著道:“還是有點,等你把這條臭蛇殺了,我就好了?!?p>  李絕情見響尾蛇慢慢的爬起來,伸過手把田小娟拉到自己背后。她面色慘白、身體虛弱,一定是不能再戰(zhàn)的了。

  李絕情冷笑道:“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究竟是徒有其表,還是內(nèi)外兼修!”

  響尾蛇搖搖頭,從腰帶里拔出兩把鋼刺。施了招“西子起舞”,旋轉(zhuǎn)如風般向李絕情攻去。李絕情只見他動作迅捷??吹淖约貉刍潄y。深知不可出紕漏。便使出玄武步加以氣功護體。欲先觀察好對手的攻勢再說。

  響尾蛇果然是不愧其名,進攻凌厲又狠辣l,有如毒蛇獠牙那般致命,而且兵器上的兩端各拴一個不大不小的鈴鐺來迷惑獵物,進攻時聲勢也是極大。一時之間李絕情竟無法分辨出他的方位。

  田小娟和響尾蛇共事許久,自然知道破解之法。她大喊道:“絕情!先把他格開!”

  李絕情聽見指示,立刻使了招豹子擺尾,響尾蛇果然被打到。雖然李絕情用力甚微,但只要有效果便是好的。分辨出他的位置后,李絕情立刻回身出招,“搏牛擒鷹手”、“水月封虎拳”。攻勢如雨打芭蕉。恨不得將自己畢生所學全部用出。

  響尾蛇果然抵擋不住,片刻之后一個側(cè)身暴露出缺點,李絕情對癥下藥,立即一腳踢去。將響尾蛇踢的摔落在地,久久爬不起來。

  因為田小娟被傷害,李絕情恨極了他,見他身體臥地,想將他翻身解決掉。卻被田小娟示意不可,田小娟拿起手中飛鏢,離開兩步,這才示意李絕情:可以動手了。

  李絕情翻身過來,響尾蛇立即暴起,張開大口,舌頭探出,竟是墨綠色的!田小娟眼力手法都十分的速度,一鏢飛去,割掉了他的舌頭。響尾蛇慘叫一聲,癱倒在地,抽搐幾下,終于死去。

  李絕情被嚇得不輕,向地上看去,卻發(fā)現(xiàn)響尾蛇被割掉的舌頭處不知何時已圍聚了一群螞蟻,它們啃食著舌頭,沒過一會兒竟然也全部死去。只是須臾,密密麻麻的蟻尸爬滿了一地。

  李絕情直覺得胃液翻涌,令人作嘔。田小娟解釋道:“響尾蛇本是東廠的一個分支,被安插在六扇門里。用意明面上是輔助,其實是偵察。東廠、錦衣衛(wèi)、六扇門,三個部門看起來同氣連枝,其實上明爭暗斗。東廠總是妄想操縱另外兩個,而我們則不從?!崩罱^情聽聞此言,頓了一頓,嘆道:“看來,你也活得很辛苦啊?!?p>  田小娟頗是無奈的聳聳肩,自顧自的繼續(xù)往下說了:“通常一年進宮當太監(jiān)的人若是太多,總管就會將那些長相丑的、腦袋愚鈍的、身上帶片兒(胎記)的送去當響尾蛇,從小就按刺客培養(yǎng),但是比刺客還要狠辣,響尾蛇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任務失敗就必須赴死。所以那些活下來和你交手的響尾蛇都是精英中的精英?!?p>  李絕情調(diào)笑道:“那我豈不是比精英的精英還要精英?”

  田小娟白了他一眼,道:“響尾蛇長到六歲后,就開始給嘴上涂抹毒藥。而解藥只有在響尾蛇們到達四十歲那年才會發(fā)放,毒藥每一年會涂抹一層,起初是不能吃飯,到后來是不能說話,再到后來連張開嘴吸口氣也不許了。否則立刻斃命。只有每次的任務完成,才能換取來短暫的藥物來抑制毒發(fā),通常療效不會超過一天,這一天里響尾蛇可以大吃大喝,而下一次的解毒,就是任務完成后了。也就是說?!彼D了一頓,道:

  “響尾蛇的一生中,只有差不多七年的時間是給自己活的?!?p>  李絕情聽完大感震驚,他搖搖頭道:“所以我就算是跑,他完不成任務,也會死,是嗎?”

  田小娟點點頭,道:“對,我也正是利用他這一點,才把他解決掉的。你知道,人都是很怕死的。”接著又惋惜的道:“可惜了,他人還是蠻不錯的?!?p>  李絕情聽此,安慰她道:“你也別太傷心了...”

  “誰說我傷心了?”田小娟答道。

  李絕情愣了,道:“可是你...”

  “哎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算今天不殺了他,他總會遇到一個無法勝過的對手...”田小娟神情里雖有些可惜,但語氣想到的輕松,如釋重負的感覺。

  李絕情道:“可不是聽說到四十歲就可以擺脫這種命運了嗎?”

  田小娟搖搖頭,苦笑道:“據(jù)我所知,響尾蛇自建立以來,就沒有過拿到解藥的人。”接著看看地上的尸體,道:“他們生來便是工具,是野心的犧牲品,如今雖然死了。但擺脫這種行尸走肉的日子,應該也會很開心吧?!?p>  李絕情看著那尸體,不知為何,他也動了惻隱之心,突然覺得很同情這個差點取他性命的人,嘆道:“如果有下輩子,但愿你能投個好胎!”

  田小娟抿嘴笑了,道:“你再怎么說,他也是聽不見的了?!?p>  李絕情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道:“對了小娟,這之后...你去哪了?”田小娟本來春風滿面的臉一下變得烏云密布。她撅起嘴,賭氣道:“我本來想一走了之,但是又擔心你的安全...就...就來這兒了!結(jié)果那些喝醉的人用言語輕薄我,我就把他們都打暈了!呸,還說是什么廣東豪杰,就是一群地痞流氓!”

  李絕情哭笑不得又大為感動,想不到她和自己如此心有靈犀,也想不到她如此牽掛自己的安危,“我擔心你的安全”這幾個字此時聽來簡直是無比悅耳。又在心里想:“女人真是言行不一,嘴上說要殺了我,暗中卻保護我?!庇忠娫鹿庀绿镄【昝黜X、香肌玉膚無比美麗。當下動了情念,沖動的向她吻去...

  “啪!”臉上吃了一記耳光,火辣辣的疼,李絕情已深知她的脾氣就是如此,想發(fā)作卻也只能忍著,過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就不能起點。”

  田小娟見他本來英俊瀟灑的臉被自己打的像豬頭一樣,又聽他言語里盡是服從之意,心里的結(jié)一下子解開,又看看他表情里滿是敢怒不敢言、抱怨之情,終是忍俊不禁了。

  李絕情見田小娟已是展露笑顏,上前把她抱住,田小娟靠伏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感到一股濃重的男子氣息,不由得心神俱醉。紅臉佯怒道:“你個臭流氓,快放開我!現(xiàn)在來抱我,怎么就不想想之前...我...我有多冤枉!”話語至此,聲調(diào)都變得委屈難過,連帶著三分哭腔。

  李絕情心酸不已,將她抱的更緊了。顫聲道:“小娟...你受委屈了...”,田小娟又氣又悲,拿起拳頭不住的錘他的胸口,道:“你這個臭小子,臭小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嗚嗚嗚?!比缓髮㈩^埋入他懷,抽抽噎噎的哭泣起來。

  二人相擁暢談,盡抒心中所想。情至濃烈處,突然一陣黑風掠過,李絕情不自覺的將田小娟護住,看清那人面目后心里微微一怔,但又在意料之中,開口道:“平公公,別來無恙??!”

  平公公陰陽怪氣的笑道:“你小子的武功又更進一步了,這條響尾蛇今年馬上要而立,你能斬殺他也屬實不易了?!?p>  李絕情聽他稱呼人為“條”,頗覺出他高高在上、輕蔑藐視之意。怒道:“今天,不會讓你再走了!”

  平公公看看躲在他懷里的她自己,意味深長的道:“好忠心,好姑娘!”

  田小娟有些羞愧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之間的事。她淡淡的道:“忠心與否,也不能給你評定,你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亂臣賊子!”

  平公公聽到“亂臣賊子”四字,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冷笑道:“真是大言不慚啊,現(xiàn)在是朝廷重犯的,是你不是我哦?!比缓竽樕怀粒p手虛晃,兩把明晃晃的短刃已在手中。

  田小娟從李絕情懷里脫身出來、啐道:“讓你看看我爺們兒的本事!”然后一個翻身,轉(zhuǎn)眼間已在數(shù)尺外。

  李絕情心里感激田小娟,他自己知道如果田小娟在側(cè),自己必定畏首畏尾,現(xiàn)在既然已無掛念,就來痛快淋漓的廝戰(zhàn)一場吧!

  平公公兩手一變,已是雙管齊下。李絕情見刀光映人,心里知曉其鋒利無比,實不可再爭風頭。便施展開得意輕功,一躍上房。平公公也隨即跟上,前者迅捷如飛,后者跨步若電。二人電光火石,飛檐走壁。若是有觀者注視,定會熱血沸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平公公輕功根基自不如他,雖是緊跟嚴逼。仍然是被拉開一大段路。他被拉的心生惱火,喝道:“臭小子!你只會跑嗎?”

  李絕情回頭一笑道:“你有本事,且扔了刀和我空手過招!”

  平公公自然不會受他的激將法,冷笑道:“那也好?!比缓筝p輕抬抬衣袖,將那兩把劍刃包住了。

  李絕情自然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向下方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田小娟做了個斬首的動作,來示意他,李絕情明了。索性來個將計就計,道:“來了!”然后回身打出記橫掃,平公公伸出雙手攔下了他。然后往前一送,兩柄劍刃立即從袖里滑出,李絕情速度極快,抬腳踢飛了它們。笑道:“多謝公公開明!”

  平公公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得用徒手和他過招,但上次取勝的李絕情。這次打得居然相當吃力,一招一式間都占不到絲毫便宜。

  李絕情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平公公,你這是練了什么功夫,精進如此之快?“

  平公公冷笑道:“問太多可是會死人的?!苯又p手帶出令人難以置信的陰寒力量,狠狠的抓住了李絕情的肩膀。他血脈頓感冰封,他忍不住發(fā)力去推,卻感覺平公公手指堅硬如鐵,難以擺脫。

  再看向平公公的臉,發(fā)現(xiàn)他青筋畢露,血液流動竟然清晰可見,眉毛像霜打枝頭。嘴唇是冷的發(fā)紫,牙齒也不斷打顫。李絕情知道他必定是練了些邪門歪道的武功,功力大漲的原因想必也在此。

  李絕情身體虛弱,竟感覺已要被冰凍至死。突然一桿長槍飛來,穿破了平公公的胸膛。他的面目逐漸變得有血色,鮮血也染紅了突出的槍頭,李絕情感覺體內(nèi)的陰寒已在逐漸消退。

  平公公慢慢倒下,李絕情不住大口喘氣,真擔心如果沒有田小娟擲來的長槍,自己就那么死了。他推開平公公,信步來到院內(nèi),見田小娟若無其事。還以為是她在和自己逗樂。上去抱住她。

  田小娟輕笑道:“比我想象的時間要長很多?!?p>  李絕情道:“你就別拿我逗樂子了,要是沒你的幫助,我差點就要死了?!?p>  田小娟卻極其詫異的道:“幫助?我剛才一直在運功療傷啊,我以為你必贏的?!?p>  李絕情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喃喃道:“不是你...那會是誰呢?”

  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氣度不凡的人面帶微笑著走了出來,眉似斷山、鼻若懸膽。就是與平公公在鴻仙樓飲酒之人。他拱手道:“多謝二位少俠賞光,楊某在此等候多時了?!?p>  李絕情也忙拱手道:“見過楊九日前輩?!?p>  那人愣了一下,道:“我不是楊九日?!?p>  李絕情也愣住了,道:“那...”

  突然從背后聽取一陣爽朗的笑聲,道:“他自然不是楊九日,我才是楊九日!”

  李絕情回頭一看,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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