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樓主,你,你說什么?”年乞兒剛笑得太得意忘形,都快站不穩(wěn)了,只好扶著圓桌,才沒在地上笑著打滾。
“聞人瓊宇的階品快到人仙,而皇甫晨曦和皇甫魅夜都沒到鬼仙階品,根本不是聞人瓊宇的對手?!崩枘撼跄笾璞?,就站在原地沒動,神色自若。卻在逐層逐層的給年乞兒分析眼前的事情的大致走向,很是認真。“她們今晚的刺殺欠缺謀劃,不會成功,反而會受到聞人瓊宇的追殺?!?p> “樓主,那我怎么才可以救她們姐妹?”年乞兒正說得起勁,準確的講是說得瞎起勁兒。因為黎暮琛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在哪兒瞎比劃,在他眼里她提議的都是餿得發(fā)霉了的主意。
“是趁她們和聞人瓊宇大打出手的時候,我去補黑刀!”
“還是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跑上去把聞人瓊宇解決了?”
“我是認為這兩個方法都不錯,樓主你覺得哪兒個更好?”
“都不行。”黎暮初理性的搖了搖頭,隨后把空茶杯放在圓桌上,繼而緩緩的說:“以皇甫晨曦和皇甫魅夜的腳程可以甩掉聞人瓊宇府中家丁,但是避不了全城追捕,這個你帶上應(yīng)該用得上,記得要……”
聽完黎暮琛的安排,年乞兒回到廂房就開始準備了,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坐在床頭,身邊放著兩套干凈樸素的一群,一粉一綠。旁邊則是另一張床,是下午店小二按照要求搬過來的。
方桌上并沒有點油燈,明亮的月光從外開窗灑進來,可以勉強視物。
悄無聲息的,窗外晃過一抹虛影,讓廂房里突兀的一黑,隨即月光繼續(xù)照進來,就恢復(fù)了稍許光線。
“乞兒來搭把手!魅夜她被聞人瓊宇打傷了,我在會來的時候檢查過了,幸好只受了點輕傷?!被矢Τ筷貜拇巴膺M來,肩上還掛著不醒人事的皇甫魅夜。出去的時候穿的是夜行服,就算鮮血染濕了衣裳,也看不出來。
年乞兒微微感到錯愕,并不是因為皇甫晨曦和皇甫魅夜的早歸。只因為,這一切都在黎暮初的預(yù)料之中,皇甫魅夜的受傷,就連丹藥他都事先煉制好了!那么,接下來就是……
“晨,晨曦,快,我來換魅夜的衣服,你趕快把你身上的夜行服換下來!”年乞兒不禁心頭一慌,開始催促皇甫晨曦。隨即接過皇甫魅夜,輕輕的放在床上,便在袖口里找出個黎暮琛早就準備好的白色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紅塵的丹藥,塞進皇甫魅夜的嘴里。
脫掉黑色黑色長靴,手忙腳亂的為皇甫魅夜換著身上的衣服,盡量的避免著不要牽扯到傷口。
皇甫晨曦更是慌慌張張的站在墻角,以最快的速度換下了夜行服。
年乞兒替皇甫魅夜蓋好被子,就掏出另一個綠布蓋子的小瓷瓶。將兩套夜行服聚集成一堆,隨后把綠布小瓷瓶里的粉末倒在夜行服上,下一刻,夜行服化成了一灘清水。
“給我搜!挨個房間搜!絕對不能放過刺殺聞人副院長的冥府殺手,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搜!”底樓傳來破門聲,大概是聞人瓊宇的家丁追到了這里,吩咐話的那人本就聲如洪鐘,在眾人熟睡都很寂靜的客棧里嚷嚷,更是如雷貫耳,都讓在三樓的年乞兒一字不漏的聽了個清清楚楚。
如果沒按照黎暮初說的,銷毀帶有血跡斑斑的夜行服,那些家丁誒個兒搜,定會把夜行服搜出來,到那時,可就是鐵大的證據(jù)了。而皇甫晨曦和皇甫魅夜定是死路一條,就連與那雙姐妹同住的年乞兒都要受到牽連,甚至?xí)?dāng)做同伙處理。
正好就卡在那個一秒鐘,晚一步,聞人瓊宇的家丁沖上來正好抓個現(xiàn)行。
“乞兒現(xiàn)在怎么辦……”皇甫晨曦聽見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連忙退到她的身邊不由得壓低嗓子問著。
“不要慌,睡覺。你只需要記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像平常一樣睡覺就行?!蹦昶騼盒÷暤恼f著,然后把皇甫晨曦推向靠外的那一張臨時添置的木床。旋即脫掉布鞋,便刺溜一下就鉆進皇甫魅夜的被窩里,表面上若無其事的睡覺,心里其實是膽戰(zhàn)心驚的。
如果她在這個時候慌張了,皇甫晨曦更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她絕對不能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自亂陣腳。
黎暮初給她的丹藥并不高級,但是治療外傷的效果不錯,皇甫魅夜才吃沒多久血就止住了,要是給太高級了會讓皇甫姐妹對她起疑心。至于倒在夜行衣上的藥粉,自然是化尸粉,雖說有點大材小用,但在這個時候確實極為見效的。
這些,他都考慮得萬分周到,幾乎達到了一絲一毫的精準。無疑,他又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若是沒有黎暮初的神機妙算,皇甫晨曦和皇甫魅夜今晚必死無疑。
“砰——”
廂房門被重重退開,兩個男丁舉著一個大燈籠,在狹小的房間里照來照去。來來回回的轉(zhuǎn)了幾圈,確定沒有異常情況才退出廂房,順手關(guān)上門后,又跑向樓下大概是去找掌柜的中年男人核對人數(shù)。
皇甫魅夜昏迷了,自是沒有醒。年乞兒也忙活了大半夜,一躺到床上,眼睛也就沒能再睜開,就這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皇甫晨曦并沒有睡意,便掀開被子輕輕的站起來,守在皇甫魅夜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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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你再怎么也吃點早飯啊,別魅夜還沒好你就倒下了。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的任務(wù)怎么會失敗了啊,魅夜她怎么受的傷???”年乞兒等店小二端著碗筷離開廂房,看著皇甫晨曦的飯一口都沒動,便急忙的坐在床邊,看著那兩姐妹。
“昨晚……我們剛潛進聞人瓊宇的府邸,很順利的接近到他的主臥,就在闖進可以一刀殺了聞人瓊宇的時候,魅夜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們還未動手,就已經(jīng)被家丁圍攔,聞人瓊宇是假寐……”皇甫晨曦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泣不成聲,捏著拳頭,重重的砸在鋪有薄毯子的床上。
清澈無垢的眸子泛著點點淚珠,姣好的面容上更是自責(zé)萬分,每每腦海里浮現(xiàn)出刺殺時一幕幕,就心痛難忍。
“本來魅夜她可以很敏捷的躲過聞人瓊宇的招式的,都怪我太笨了,魅夜是為了救我才生生擋下聞人瓊宇的一掌,才昏迷不醒的……”抱著皇甫魅夜的手,皇甫晨曦伏在床邊哭得一塌糊涂涕泗橫流,好不狼狽的樣子?!岸脊治?,都怪我……”
“讓我把把脈,我對醫(yī)術(shù)略懂一二……”年乞兒搶過被皇甫晨曦哭濕的手,一本正經(jīng)的給皇甫晨曦把這脈,心虛極了。
什么看過醫(yī)書,她看過最多的字就是黎暮初寫的信紙,除此之外,也就只在天玄樓的第二層看見過數(shù)不盡的書。說這些,也只是囫圇給皇甫晨曦聽的。
“她被聞人瓊宇的破風(fēng)掌打中……”年乞兒腦海里回蕩著黎暮初說的話,此刻他正在天玄樓的光幕前看著躺在廂房床上的皇甫魅夜,不用把脈就看清楚了所有病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