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shí)間去,米秧秧是無所謂的,米秧信想要早些去,她就早些去。粥燜的時(shí)間差不多了,米秧秧打開鍋蓋,熱氣瞬間蒸騰起來,隨即香氣飄散。
魚肉的鮮香和米香混合,形成了一股濃郁又勾人的香味,讓人聞了就食指大動。
“你是想先吃還是先給滿倉家送粥?”米秧秧征求米秧信意見道。
“先給滿倉家送吧,送過去了我再回來吃?!泵籽硇叛柿丝诳谒?,還是決定先去送粥,然后回來再吃飯。
“好,我等著你回來一起吃。”米秧秧對米秧信說道。
米秧秧拿了家里僅有的一個(gè)大碗,盛了大半碗的粥,找了一個(gè)邊上壞了一塊的籃子裝著,上面蓋了塊屜布。
“拿穩(wěn)了,到了滿倉家記得幫姐姐問問他們粥的味道怎么樣?!泵籽硌戆鸦@子遞給米秧信,還不忘提醒他記得要問的話。
她也想過這樣給了別人粥,緊接著就問別人粥味道怎么樣,會問不出真實(shí)的答案。
但是,有答案總比他們自己瞎想的好。
米秧秧需要的是一種來自外界的支持,滿家人現(xiàn)在起到的就是這個(gè)作用。
“我記住了姐姐,我會問的。”米秧信抓緊了籃子提手,小臉上面滿是嚴(yán)肅認(rèn)真。
米秧秧忍不住摸摸米秧信的腦袋,“去吧?!?p> 米秧信才走,屋里的旺財(cái)又出聲了。
“秧秧,秧秧啊,我也想要喝粥,我都聞到粥的香味了?!?p> “想喝粥,等著?!泵籽硌戆阎嘟o旺財(cái)盛了一碗,送進(jìn)去之前,沒忘把他晚上該喝的藥給熱上。
旺財(cái)見到米秧秧進(jìn)來了,眼神瞬間就盯到她手里的粥碗上,沒辦法,這粥實(shí)在太香了,而他又實(shí)在太餓了。
“熱,你晾晾再喝。喝完了叫我一聲,你還得喝藥?!泵籽硌硪娝炔患按胍戎嗟臉幼?,提醒道。
旺財(cái)聽到要喝藥,耳朵都耷拉下來了,藥好苦的,他一點(diǎn)都不想喝。
米秧秧眼瞅著旺財(cái)蔫下來,嘴角忍不住上翹,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他不高興了,她就想要笑呢。
王秋果掀了掀眼皮,冷著臉說道:“不在家?!泵锥饘ν跚锕膽B(tài)度很不滿意,她覺得自己好歹是個(gè)長輩,王秋果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實(shí)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他去哪了?我有事要找里正?!泵锥鸬恼Z氣更沖了,連一個(gè)臭丫頭都敢看不上自己了,她氣昏了腦子,也不去多想王秋果是里正的女兒的事情了。
“不知道,嬸子要想找我爹過會兒再來吧!”王秋果語氣更不好,說完直接甩臉子不再搭理米二嬸。
米二嬸算是在王水生這里吃了閉門羹,她一路罵罵咧咧往家走,打算去和孩子他爹商量該怎么辦。
她還是覺得自己家里丟了的糧食在米秧秧那里,不然怎么解釋就只有米秧秧家的那兩畝地上的糧食沒了,其他的都好好的?
“耕田娘,你這是怎么的了?”陳婆子今天都跟著米二嬸轉(zhuǎn)悠一上午了,瞧見米二嬸罵罵咧咧走過來,馬上就湊過去問話,想要看老米家的熱鬧。
米二嬸腦子里就沒有那根弦,還當(dāng)陳婆子是好心關(guān)心自己,垮著臉就把所有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就米秧秧那個(gè)下賤種子,克死爹娘的東西,要我說早就該去死了,還活著接著禍害人干什么?我家的糧食肯定是被她給偷去的!我來找里正給我們家做主,里正不在家,他們家的大閨女在家門口坐著呢,我問兩句話,她那鼻孔都要沖上天了。咱們里正是個(gè)好的,就是他們家這個(gè)大閨女,可真真是傲氣的很!”
陳婆子眼神閃了閃,沒有附和米二嬸說王秋果,而是將話題放在了米秧秧身上。
“你們家那個(gè)侄女今年也不小了吧,她又沒爹沒娘的,你們當(dāng)叔嬸的是不是還得操心操心她的親事?”
米二嬸一臉不耐煩,對陳婆子說道:“就她那個(gè)掃把星的命,哪家敢要她?我才不觸那霉頭呢!”
“嗐,那不還有不看重名聲的人家嘛?!标惼抛友壑樽拥瘟锪镛D(zhuǎn),壞心思一個(gè)接一個(gè)的往外冒。
“我們真的要去二叔家嗎?”米秧信猶豫地問道?!班?,以前是你還小,咱們家就咱們兩個(gè)人,那兩畝地肯定在咱們手里留不住。現(xiàn)在你也能立住了,該是咱們家的東西該要回來了。咱們家的地讓二叔家種了五年,咱們兩個(gè)這五年吃的都是什么小信你很清楚。便宜讓他們占了五年,已經(jīng)夠多的了。”米秧秧不清楚原主要是在的話會怎么做,反正她是一定要把地給要回來的。
“可是二嬸好兇的,耕寶上次還打我了。”米秧信對米家二房的恐懼是從小就有的,他記得的都是二房人怎么欺負(fù)他和姐姐,本能的就不想要去二叔家。
米秧秧拉起米秧信的手,用自己的手去給他力量,“有姐姐在呢,下次耕寶再打你,你就打回去?!?p> 米秧信感受著米秧秧手上的溫暖,覺得自己心里有底氣了,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笑瞇瞇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姐姐,二叔他們?nèi)绻话训剡€給我們怎么辦?”米秧信以前不是沒動過把地要回來的心思,可是每次和原主說了,原主都不同意,擔(dān)心他們要不回來地,反而惹怒了米二叔,讓他們姐弟的處境更慘。
米秧秧是不怕的,不管用什么法子地肯定是要要回來的。
“沒事,姐姐自有辦法?!?p> 米秧信懸著心,跟米秧秧走到了米二叔家門口。
米二叔家的院門開著,米二嬸背著小兒子坐在院子里干活,耕寶和耕田在邊上玩,大妞幫著米二嬸干活。
“娘,掃把星和病秧子來咱家了!快關(guān)門!”米耕寶看見了走過來的米秧秧和米秧信,忙不迭地說道。
米大妞動作快,不等米二嬸發(fā)話,就先跑到門口,“咣”的一聲把門給關(guān)上了。
米秧秧低頭瞅瞅自己,又看看米秧信,對自己在這個(gè)村子里的不受歡迎程度有了一個(gè)新的認(rèn)識。
明明掃把星的名號都是村里的人給原主安上的,現(xiàn)在這些人卻反過來害怕自己這個(gè)莫名被扣上壞名聲的人。
米秧秧覺得自己可以利用一下自己這壞名聲,里正她今天見不著就見不著了,米二叔她今天是一定要見著的。
“二叔,二嬸,我是米秧秧,我?guī)е⌒艁砜茨銈兞耍扉_門吶!”米秧秧伸手拍門,用的力氣大,拍門的聲音也大,保證不只院子里的人能聽見,左右鄰居也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