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這樣看著朕?”
燕鄞故作不知,看著安柒嬌嫩的臉,越看越滿意??催@眉眼,看這鼻梁,多像朕啊呸,多像朕夢中的完美媳婦兒啊。
也想不通自己上輩子是怎么個眼瘸法兒,竟然那樣對待如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蔣福律若是知道大燕皇帝的想法,估計當(dāng)場就能跳起來!呸——你對付的弱女子還少了??
“陛下為何對安柒這樣好?”安柒在現(xiàn)代,被家里人放在手掌心寵著長大的,聰明的腦袋都快銹了,想不通的事情倒是從來不委屈自己,多半都是直接問。
至于可不可信,從來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以內(nèi)。
話說燕鄞看到小姑娘眼睛里真誠的疑惑,濕漉漉的眼眸讓人所有的謊言與敷衍都不忍心說出口,燕鄞也沒打算說謊。
只是殘忍的話要怎么說出口,只得將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這才開口:
“柒柒以后會知道的。”
“......”知道什么?滿門抄斬嗎?安柒諷刺的勾了勾嘴角,眼睛眨了眨。
“是好事?!毖噗囱a充說完,那些喜歡,皇帝陛下表示說不出口,從來都是別人對他說‘喜歡’,作為皇帝,該端著還得端著不是?
某日皇帝陛下被打臉打到麻木......
安柒實在看不懂這個渣男,明明要做壞事,偏偏語氣帶著一絲沉重,難道還在覺得愧疚?呵
眼睛上溫暖的觸感,叫人放松。但安柒實在不想和這個吃人的猛獸靠的太近,就怕被啃的骨頭都不剩。她伸手將燕鄞的手掌輕輕地拉下,順便端起清茶放在他手中,以免這人又拉著她的手不放。
“陛下不是還要回上書房批改奏折?”安柒淡然的下逐客令,也不管邊上伺候的宮人蒼白的臉。
燕鄞臉色不變:“柒柒這是在趕朕走?”
“陛下說笑了,”安柒嬌嬌的掩唇一笑,軟糯的聲音叫人心情愉悅:“這天下都是陛下的,我又怎么能趕陛下走呢?”
燕鄞聽這話氣笑了,‘不能’并不是‘不想’是嗎?他的小姑娘還真是懂得惹他生氣。
饒是燕鄞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這下子臉色也有些暗沉。沒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一腔熱血被如此冷待,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從來不被人違背的帝王!
只是他忘了,是他自己要去遷就這個小姑娘的。這世上,沒有誰規(guī)定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就會同樣對你好,但人們往往都意識不到。
安柒自然看到了他的惱怒,也知道不能把人得罪死了,于是主動地拉著燕鄞的手,站起身來,邊走邊輕聲解釋:
“陛下最是勤政愛民之人,若是被人說美色誤國,豈不是委屈的很?”
燕鄞任由她牽著他走,微微低頭看著胸口前的小腦袋,放緩步子亦步亦趨的跟著。心里的氣去了大半,語氣還是微微帶著不滿:
“就這么會兒,待會朕批閱得再快些便是,也耽誤不了事兒?!?p> 只見安柒停下步子,燕鄞仍舊向前走了一步,安柒轉(zhuǎn)過身來,猝不及防的,兩個人幾乎呼吸可聞的距離。遠遠看過去,就像是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那般。
安柒輕輕地皺眉,似乎帶著一點難過和無措放柔的聲音聽起來更加軟糯:
“陛下生氣了嗎?可是柒柒不想被人說‘禍國妖姬’,陛下舍得柒柒被天下人唾罵嗎?”說完還輕輕的拉著燕鄞的手晃了晃。
都說到這份上,還撒嬌,哪怕明知是美人計,燕鄞表示毫無抵抗力嗷??!
于是被完全征服的大燕皇帝燕鄞陛下怪怪的點頭,轉(zhuǎn)眼就被推出了棲安宮。蔣福律心情復(fù)雜的看著自己英明神武的陛下,跟個傻白甜似的就被娘娘打發(fā)了去,不知道是高興陛下開了竅,還是擔(dān)憂陛下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等到燕鄞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上書房了,拇指摩挲奏折表面的暗紋,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剛剛他的小姑娘撓了他的手心,蔣福律都不知道嘿嘿嘿,這是他和柒柒的第一個小秘密。
端著茶走到殿門口的蔣福律聽到里面帶著傻氣的笑聲,差點一個踉蹌把手里的茶盞一并摔了出去!
這不是他的陛下!不是!!
只是皇帝陛下的好心情并沒有維持多久,這邊蔣福律剛把茶盞放到案幾上,那邊就聽見皇帝一把摔了奏折,臉黑得像墨汁。
“陛下息怒——”
“這個章德恩倒是閑得很,朕的子嗣都要他去擔(dān)心?!”
子嗣?想必這是拐著彎打算給陛下后宮塞人呢?蔣福律眼觀鼻鼻觀心的跪在地上,細細想起這個章大人來。
據(jù)他所知,這個章大人家里可沒有適齡女子,只怕啊,多半是被人當(dāng)了槍使。
“蔣福律聽旨,朕聽聞?wù)麓笕俗铀脝伪?,還不忘憂心朕的子嗣問題,朕深受其感,賜下美人六人,力求章大人子嗣延綿?!?p> “老奴遵旨?!?p> 蔣福律瞧了瞧陛下的黑臉,邊走邊想:陛下可真狠,他沒記錯的話,這個章大人他,懼內(nèi)啊!
后來聽說這個章大人沒兩天就得了風(fēng)寒,借口將美人都退了回來。上書請罪說是身體不適,有負圣恩,萬分惶恐,自請罰俸三月。
燕鄞自是大筆一揮,應(yīng)允了。
蔣福律聽說這位章大人是被章夫人趕出了房門,一晚上沒有被褥,怎么會不染傷寒?果然,陛下還是那個小氣的陛下,惹不得。
“蔣福律——”
“老奴在呢?!?p> 燕鄞批閱得手一頓,又繼續(xù)批閱,頭也沒抬,仿佛一點也不在意:“她在做什么?”
他?她?蔣福律飛快的想了下,得了,這是問娘娘呢。
“回陛下,聽小路子說,娘娘在御花園散步呢?!?p> 自從上次被趕出來以后,燕鄞已經(jīng)有五天左右不曾見到她了。
想到她昨天在小廚房做吃的,沒給他送,今天在御花園逛,沒來看他。
燕鄞的臉色有點不太好,他不去看她,是怕樹大招風(fēng),尤其她還在禁足之中??伤膊粊砜此皭?。
蔣福律人精一樣的人物,聯(lián)想這幾天陛下的舉動,大約猜到了,試探性的說:“這不是剛解禁麼,娘娘估摸著也是憋壞了?!?p> “誰要你為她解釋了?”皇帝陛下被人看穿心思不高興了。
蔣福律:......
“罷了,看你這么賣力為她辯解的份上,朕也正好除去透透氣。”
蔣福律:......是是是,可委屈您了,都是老奴逼著您去的。
認命的跟了上去,就怕那些不長眼的蠢東西誤了陛下的意思,到時候又是他這個老東西背鍋,心酸望天。
他可是聽說最近后宮那些幺蛾子都在亂傳貴妃娘娘失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