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悶熱消散在逐漸逝去的夜晚,伴隨著蛙鳴蟲唱遠去。
抱玉散人再次回了他的山頭上,他們這些人若是插手俗世,只怕這世間亂得更快。
大燕的避世山頭可不少,誰知道有多少“閑云野鶴”隔岸觀火?
明遠被剛剛那幾出折騰的,早就沒了睡意,看著逐漸泛白地天際,層云如鱗疊積,自有一番景色可賞。
他站在原地靜待黎明,守護著身后室內(nèi)的大燕之主。晨風(fēng)漸起,青衣微瀾,似獨世青蓮,冷清如玉。
“大人,主子醒了。”
一個暗衛(wèi)從黑暗中飛身而出,恭敬的跪在地上稟告。
“知道了。”
明遠負手而立,微微側(cè)頭說了一句算作回應(yīng)。
那黑衣人低著頭轉(zhuǎn)身離去,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他突然面色一凜,敏捷地一個側(cè)身避開,果然面前的墻上突然多出了兩根銀針,看那位置,如果他沒有躲開的話,只怕會要了他的命!
“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他看著背對著他的明遠,冷聲質(zhì)問。
明遠不急不緩的轉(zhuǎn)過身來,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意:
“哼,躲得倒是快?!?p> “屬下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勞煩大人解釋。”
那個黑人倔強地看著明遠,仿佛非要討一個說法。
“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聰明,完美的掩蓋了你身上氣息,若不是剛剛那一陣風(fēng)起,我也沒發(fā)現(xiàn)?!?p> 明遠抬手,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著手機的銀針,語氣含著淡淡的欣賞與惋惜:
“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難道不知道,剛剛那銀針是我用上了靈力的麼?普通人,怎么可能躲得開?”
“咻——”
又是幾根銀針飛射而出,在月華下范著冰冷的殺意。
黑衣人趕緊一個翻滾避開,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那身青衣竟然淡淡的散開,竟然是幻影!不好——
“嘭——”
等他再看清楚時,自己已經(jīng)被掐著脖子抵在了墻壁上。
“你又是誰派來的呢?”
明遠淡漠的看著他,眼底的冷漠,好像在看一件死物。
“我,我說!”
那黑衣人十分沒骨氣的開口求饒,眼里帶著祈求的看著明遠的眼睛。
然而被明遠衣袖擋住視線的手,卻暗自翻轉(zhuǎn),那手掌霎那間被墨綠色的藤蔓覆蓋,猙獰而可怕。
就當他的藤蔓快要接觸到明遠的時候,明遠的身后浮現(xiàn)出幾根銀針,飛快的刺穿黑衣人命門!
明遠俊美的臉微微緩和了面色,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溫柔的說:
“抱歉,我最討厭口不對心的人了,這種人,有我一個就夠了呢。”
然后右手打了一個響指,一串火苗從不知從哪來冒了出來,逐漸淹沒了地上的尸體。
“嘖,樹精?這樣算破壞環(huán)境嗎?”
明遠自顧自地喃喃自語,等到毀尸滅跡以后,推門走進了室內(nèi)。
咳,該叫陛下起床了。
——————
“木纏的魂玉碎了?!?p> “不可能!誰能對他動手?”一道急躁的聲音響起,不可置信的說:
“木纏的氣息最接近自然,怎么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人間的玄士不可能這么厲害!”
之前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含著某種嘆息:
“若不是玄士呢?”
“若非人間的外來者,犯下殺孽,是會被天道懲罰的。等等,”
年輕的聲音似乎想到了什么,帶著驚慌:
“難道,您是說,那邊兒的人?!不,絕不可能,當初不都隕落了嗎!”
蒼老的聲音,帶著悠遠的懷念與惋惜:
“誰知道呢,那一脈,曾經(jīng)可是天道的寵兒啊?!?p> 想到那些不宣于口,被視為禁忌的傳說,那些驕傲的天之寵兒,老人眼里含著欽佩。
那一脈,曾經(jīng)那樣的驚才艷艷,每個人出生即為神君修為,多少上仙的畢生追求之地。只可惜,
那一場天罰,太過慘烈!
遍地尸骸,斷壁殘垣,就連孩童都沒有逃過。方圓萬里,無一生靈殘活。
究其原因,竟無人知曉!唇亡齒寒,故此,天庭人人自危,這才迫不及待要保護唯一的神君歸位。
只是,如此看來,只怕也不會太順利。
正如他所料,明遠大手筆的在徐州各個水壩丟了一堆符箓。
受天地規(guī)則束縛,不讓他以靈力為媒介,他就滴了一滴自己的血進去,那血脈中的威壓,對付這些小妖怪也夠了。
既然小柒回來了,那一個面位的魂魄回歸,血脈逐漸覺醒,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切,天庭那幾個小嘍嘍就知道借手殺人,凈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不知道使那出兒調(diào)虎離山是想要做甚。
?。╬s:他們要是自己動手,我怕你嚇得掛機啊兒砸。)
不過眼下,明遠正被某人折騰不休。
“落云,你幫我倒杯茶?!?p> “落云,你去工部那邊幫我把圖紙拿回來。”
“落云,我有些餓了?!?p> “落云……”
……
“陛下,微臣到底做錯了什么,您就給個痛快吧!”
明遠進進出出,累癱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捧著,幽怨的看著端身正坐的燕鄞。
側(cè)對著他坐著的燕鄞,身影一僵,看落云這樣子,是忘了昨晚的事情了吧?是吧??
“咳,最后還有一件事,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p> 燕鄞一本正經(jīng)的抵唇清了嗓子,然后地給他一份東西。
“這份名單上的人,我需要你親自去查,是否背棄了大燕,若有,即刻斬殺,允你先斬后奏,不必顧慮。你可愿?”
明遠看了眼面色肅穆的燕鄞,低頭打開手里的名單,越看越心驚。
他抿了抿唇,眼底有些復(fù)雜,看來這位神君的確是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也不知是禍是福。
“陛下吩咐,微臣萬死不辭!”
他拱手領(lǐng)命,淡淡的陽光灑在青衣之上,淺綠的暗紋浮現(xiàn),帶著世家貴族的優(yōu)雅與從容。還真是稱得上一聲,公子如玉。
即使是屈人之下的舉動,也絲毫不落下乘。
燕鄞看著他那遺世獨立的風(fēng)華,心里有些發(fā)堵。
于是……一本書被扔了過去。
“!!”
明遠根本就沒對他設(shè)防,這樣突然丟了東西過去,差點被砸中!
慌亂的躲開,略顯狼狽的模樣,讓剛剛那如蓮的氣質(zhì)瞬間破滅。
“您這是在做什么?!”
燕鄞淡定的喝了一口熱茶,舒坦之色展現(xiàn)在臉上,他老神在在的說:
“剛剛面前有個蛾子?!?p> 明遠:……
“呵,看來徐州這小地方,還是委屈陛下了!”
明遠咬牙切齒的說了句,眼睛瞇著忍著怒氣,內(nèi)心卻忍不住吐槽:到底小柒喜歡這個王八蛋什么?。?!
“呵呵呵~好說,好說。”
燕鄞樂呵呵的打了個哈哈。
明遠看得眼睛疼,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去他大爺?shù)亩Y數(shù)周全!公子如玉!
墨阿媣
明遠這個人,咳,大多溫潤玉如,氣質(zhì)如蓮,謙謙公子,舉世無雙……說的都是那張臉,靈魂麼,這個比較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