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看著舒白的樣子，更有信心似的把握一番。
“以前我進來的時候，滿心滿眼的想出去，割腕，撞墻，挑釁滋事，甚至裝瘋。所有的辦法我?guī)缀醵荚囘^了，沒用。”
老齊嘆一看口氣，“你精，他們比你更精。他們看過多少個這樣的人啊，想瞞過他們，萬不可能?！?p> 舒白抿抿嘴，看了老齊一眼，“你是因為什么進來。”
“你是說第一次還是這一次?”
“都有。”
老齊轉(zhuǎn)過頭，眉眼間充斥著滄桑與感慨。
“第一次進來，理由很簡單——跟著大哥去打架，被抓了?！?p> 舒白古怪的瞧他一眼，說，“打架打死人了嗎？”
老齊搖頭，“沒有?！?p> “那是為什么?！?p> 老齊嘆一口氣，“那是因為，去打架的當(dāng)天，我們碰到的是一群正在交易毒品的癮君子。”
“那你們?yōu)槭裁床慌?”舒白問。
老齊一笑，眼里似輕蔑，“跑?跑的了嗎？警察早就盯上他們了。我們?nèi)?，只不過是再把這渾水?dāng)嚭土艘惶?。再者說，我們里面也不盡干凈?！?p> 舒白看一眼老齊，老齊有感覺的捕捉到舒白的目光，一笑。
“你覺得我也是癮君子嗎？”
舒白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算是默認(rèn)了。
老齊轉(zhuǎn)過頭，笑道，“我不吸毒，我只是被迫吸毒?！?p> 舒白眼里恍然，看著剛才前面這一群鬧哄哄的人，“他們也這樣說。”
“我跟他們不一樣?！崩淆R辯駁。
舒白挑眉，怎么個不一樣法。
老齊看舒白并不是很相信他說的話，癟癟嘴，說，“警察沖出來的那一刻，我保護著剛才那個要打你的人——也就是雞哥。保護他不被警察抓。其實他就是一個外強中干的慫包，一天天只知道打打殺殺，可每次只是讓別的兄弟上，自己在后面悠閑?！?p> “要不是為了不讓他跟警察扯上關(guān)系，我到死也不會沾染上這個東西?！崩淆R說著嫌惡的看了自己手臂上的針孔一眼。
舒白神情不可置否，“可你們還是進來了，而且是兩次。”
老齊神色厭煩，撫下長袖遮住手臂，說，“當(dāng)時周圍一片混亂，雞哥人如其名，被嚇得更個小雞仔一樣，立馬舉起了雙手大聲喊警察叔叔饒命啊?！?p> 老齊笑一聲，語氣輕誚，“嫩一個熊樣兒，我看了都嫌丟人?？墒菦]辦法，我還得舔著臉上去保護他?！?p> “于是在趁警察沒注意，我趕緊拉著他躲在了一遍，手里拿著剛才那群人的注射器?！?p> “我本來想佯裝威脅雞哥，好讓他看起來是受害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能成功，我也算完成了保護他的義務(wù)?！?p> 老齊努努嘴，“當(dāng)時沒時間說，我只好先要挾了他，然后在他耳邊輕輕說我的計劃?？赡莻€慫包，一看到我拿著針管對著他，他立馬彈起來，我一個沒注意，感染的針管扎進了我的胳膊?！?p> 老齊的手微微抖動著，很明顯是抽煙留下的習(xí)慣。
“然后呢？”舒白問。
老齊手臂一伸，又突然想到什么將手臂放了回去，說，“然后警察就把我們帶過去問話。雞哥當(dāng)然沒什么事，只是被教育了打架不對一頓。我呢，也沒什么事，雞哥后來把我保釋了出來?！?p> 舒白皺眉，雖然老齊說得輕描淡寫，但看他手臂上的針孔，好像沒他說的那樣輕松。
老齊看著舒白思慮的眼神，斜著眼一笑，“果然是一副學(xué)生樣，對什么事都好奇妄想想通一切事情?！?p> 舒白凝眉，撫了撫本來就沒有皺褶的囚服，說，“聽你說了那么多話，十句八句都在貶低學(xué)生。怎么，你有難言之隱?”
老齊學(xué)著舒白的樣子，也整理著有褶的囚服，淡然開口，“沒有貶低，只是說羨慕?！?p> 舒白挑眉，等待著老齊的下文。
老齊淡淡呼出一口氣，像抽煙時的吞云吐霧，“學(xué)生多好啊，在這個城市，以這樣的身份活著。辛苦勞碌談不上，困難時候有人兜，快樂平安的過日子，按部就班的搞學(xué)習(xí)，完全不知道外面的險阻?！?p> 舒白聽著老齊的話，搖頭，“學(xué)生有他們自己的煩惱，你們不知道而已?！?p> 老齊嘴一咧，質(zhì)疑般，“什么煩惱?談戀愛沒談著?還是跟另一半分手了？”
“你對學(xué)生，偏見太大了，我只能說。”舒白低頭，不想多做解釋。
老齊陰晴的臉變來變?nèi)?，最后落在半陰不晴的表情上，“你不想知道我和雞哥這次怎么進來的嗎？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一個學(xué)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