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訓(xùn)練結(jié)束,陸離往后山的桃李林去。
她想,那徐離既然是在桃李林創(chuàng)出的繁花醉,那自己游訪一番,說不定也能夠從中尋到什么靈感,好度過翻花這個坎。
太陽漸送西山,天邊金霞如畫。
時至金秋,桃李花期早已過去,便是葉子也沒了光澤,被斑駁黃點一點點侵蝕,整個林子的樹都像要枯死一般,襯得后山凄清。
陸離在腦子里構(gòu)想這一片花開繁盛的樣子,驀然記起曾經(jīng)做的那個夢,仿佛夢的就是這片桃李林,團團簇簇,桃紅李白,盡是芬芳……腦里記憶開始和眼前現(xiàn)實交疊,重合……
繁花醉最初只是一支解悶的舞曲,陸離盡自己所能去想像徐離賞花起舞的畫面和意境……
霓裳擺動,繡帶飄揚,輕輕裙裾不沾塵,似輕云嶺上搖風(fēng),裊裊腰肢鳳折柳,如嫩柳池塘拂水。
袖帶一揮一舞帶花一沉一浮,花鳥蜂蝶皆為伴舞,再美都搶不去那人的嫵媚……
陸離猛然想起在那個夢的最后,自己被漲出來的紅色溪水淹沒,陡然被扼住喉嚨一般,不能呼吸。
回神再看天邊,皎月不知何時已經(jīng)東升,一天如洗,霜打似的白,陸離心里慌怕,轉(zhuǎn)身欲回。
身后竟站著一人,陸離嚇得叫出聲來。
那人也被陸離嚇得后退了一步。
陸離先發(fā)制人,道:“你誰,在這干嘛呢!”
那人見陸離倒是氣勢洶洶,笑答:“南行輔將,吳滄?!?p> 陸離一聽這人是個輔將,頓時氣勢弱下來,沒了氣焰。
“該你介紹了。”吳滄笑得陸離心里發(fā)慌,暗想,這才是笑里藏刀。
又想起韋望川說的南行壞話,對眼前這人很是戒備,“我……不告訴你?!?p> 吳滄與陸離在孤行千強簽到時,是有一面之緣,只是那吳滄當(dāng)時著急懷恨韋望川,不曾在意陸離。這會,他只以為陸離是中行新進(jìn)的學(xué)員。
“新人吧,不然我不可能沒見過你?!?p> 陸離不去看他的臉,覺得那笑假惺惺的,瘆人。
陸離支支吾吾說自己要回了,那吳滄卻把她攔住,審犯人似的問陸離,說:“我負(fù)責(zé)這一片的巡查,你算是可疑人物,說,到底是干嘛來了?”
“我來賞……樹,賞樹來了?!?p> “賞樹?光禿禿的樹有什么好賞的?你最好從實招來,不然我可要請你去我那坐坐了?!?p> “賞樹怎么可疑了?我看那賞花的才可疑,花就那幾瓣,沒多久就落了,樹可一直在這,我十分欣賞樹這種高潔堅毅的美好品格!”
聽陸離說的條條是道,吳滄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有趣。
仔細(xì)看那張臉,算的標(biāo)致,只把那道紅痕當(dāng)作胎記,心想,要是沒有這道瑕疵,杏臉桃腮,牡丹結(jié)蕊一般,也是一副好皮囊,讓他心生惋惜。
陸離看吳滄眼盯著自己出神,脊背一陣發(fā)涼,拔腿風(fēng)似的跑掉,吳滄回神忙去追,可也不知她鉆那去了,尋不見了影蹤。
陸離一路狂奔,不敢回頭,力氣都往腳下使,生風(fēng)一般。
猛地和一人撞了個滿懷,連聲抱歉,對方也無回應(yīng),抬眼定睛一瞧,那人竟是黃笙。
“跑什么?被鬼攆了?”
“黃帥您還信鬼神??!”
黃笙不再正眼看她,聽陸離說:“我呢,是嚴(yán)于律己,對自己要求嚴(yán)格,出來跑跑步促進(jìn)自己進(jìn)步?!?p> 聽黃笙一聲冷笑,道:“有這空跑步,不如想想怎么不在明天出丑吧?!?p> 陸離聽得心里悶氣,卻道:“黃帥您日理萬機,趕快回去歇著吧,養(yǎng)足了精神可別錯過明天我出丑?!?p> 聽陸離這么順著自己說,黃笙反而覺得惱火,更不想理她,邁步回寢。巧了那陸離也是住這邊的,兩人一前一后,都走的心里別扭。
地上黃笙的影子被月光拉的細(xì)長,陸離突然踩到,心里涌上愉悅,便追著黃笙影子踩,還專往頭上落腳。
黃笙突然轉(zhuǎn)回身,陸離慌得呆住不動,為了掩飾局促,原地踢起腳,瞎跳了自編的踢踏舞。
看得黃笙莫名其妙。
“性格乖張,行為古怪?!焙髞睃S笙在陸離考評表里的評語欄上,如是寫到。
阿齁
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