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拿著木劍在前打頭陣,徐鶯鶯執(zhí)著一把三尺青鋒包尾居后方,毫無御氣之能的杜若則在中間。三人一步一個腳印,大氣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一邊預防突如其來的襲擊,另一邊防著被四飛的氣波波及。
百姓們都已安全撤退被保護起來,反而顯得夾雜在巨蛇堆的三人形單影只,弱小如蟻。
就這樣走了半個時辰,三人都灰頭土臉,神經繃緊,肌肉酸疼。
前方的一條黃沙蛇異常巨大狂暴,不僅把整個街道占完,就連周圍的磚樓也被它給推到一大半。陸離三人的路完完全全被擋住。
煙沙漫漫,碎石遍地。就連天上的太陽也被蒙上了灰。
“囂張夠了,就讓你這斯嘗嘗你王大爺的絕招!”隨著一聲大喝響起,巨蛇頭頂突然出現數十把一丈長短,五尺大小的黃金大錘,灰蒙蒙中散發(fā)著強光。陸離覺得他頭頂都亮了幾分!
“落!”一字說完,幾十把大錘像是被啟動,“咚咚咚”猛錘黃沙蛇堅硬的頭部,竟然還有三把黃金錘飛到了蛇的七寸!
陸離由衷贊嘆:“這人還真是有兩把錘子!”
徐鶯鶯也附和道:“原來這就是氣之象,這就是四階氣師么?當真是恐怖駭人!”
杜若笑道:“虧得你們還是煉氣者,像是沒見過似的?!?p> 陸離接道:“杜若姐你可別笑!我們學院里一般上了四階的氣師要么去了皇家學院,要么就另謀出路去了,我們所能見到的四階以上氣師除了教諭講郎就是很少露面的師兄師姐?!?p> 杜若了然道:“原是這么個回事。”
三人見四周沒有黃沙蛇突襲,就放下心防來。
遠處的四階氣師在戰(zhàn)友防御阻擾黃沙蛇的幫助下,越戰(zhàn)越勇,不消一刻鐘便把黃沙蛇錘得軟趴趴,頭顱成坨。
四階氣師收回黃金大錘,回過頭來,一眼就看見陸離身后藏著一截蛇尾在隱隱擺動。
見此,他大笑著走向陸離,還有三丈遠的距離,他的右手不知什么時候掏出一把大刀在手。陸離三人見他笑得詭異,不明所以。陸離習慣性拿著石安歌給他的木劍擋在二女面前。
突然那人把手里的大刀急甩出去,向著三人臉面而來,陸離罵道:“你這死胖大個眼瞎,看清楚,我們是人!”急忙和徐鶯鶯舉起劍抵擋,御出周身氣團以防御。
不料那明晃晃的大刀卻是偏了一寸朝他們身后飛去。一陣物體在地翻滾的雜音在他們后方響起。
“這位小哥,我可救了你兩次,你就是這么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真是世風日下,六月飛霜人心寒吶!”被陸離叫做死胖大個的人促狹道。
陸離一時之間無言以對,還是杜若反應得快,急忙道:“謝謝這位大哥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敢問大哥大名?”
那胖大個腦子卻不像他外形那般粗獷狂爆,渾聲道:“嗐,這里危險,你們還是趕緊躲進磚樓里去為好。哪有什么大名,我無名無姓平凡人一個?!?p> 另一邊他的戰(zhàn)友急喊道:“王飛,趕緊的,下一條!”
“哎,等等你王大爺我!”說完抱了抱拳就走了。
三人謝謝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徐鶯鶯呆呆道:“這人還真有些做好事不留名的俠氣?!?p> 說完三人又趕緊往北城方向去。
黃昏時分,三人終于到達北城。
這邊遭到黃沙蛇的襲擊相對較少,但還是有不少氣師在擊殺黃沙蛇。陸離帶著二女走近的一座大磚樓前,守衛(wèi)的士兵看見這三人一個沒有煉氣之能,兩個三階氣士,就把他們放了進去。
陸離進到里面,只看人人愁眉苦臉,癡癡呆呆。
“不知道外面的怪蛇什么時候才可以被殺光?我家里的葡萄還等著我回去澆呢?!币幻L得黑噗噗的中年人愁道。
“嗐,就惦記著你的葡萄,我家妮妮都不知道在哪!”一名微胖的婦人哭訴道。
“外面的軍爺,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多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蛇?你們在前線到底做了些什么,引得它們如此暴怒?見人就咬!”一名廋高個青年大聲對著外面的守門士兵喊問道。
門外穿著黑圓領長袍的士兵回過身,胸口繡著的火紅危山此刻暗淡無光。他耐心答道:“各位,請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保你們安全度過這次危機的!”
剛剛說不見了孫女的婦人上前喊道:“安全?那我的妮妮哪去了?你們幫我找到了?”
那士兵回道:“目前主力軍正在絞殺各處竄出的黃沙蛇,部分士兵正在解救和保護受困百姓,請你們給我們點時間!”
隨后又有很多人涌上去問東問西,那士兵解釋得口干舌燥。陸離看不下去了,剛想上前替那士兵講兩句,解他的圍。一旁的杜若卻拉住了他小聲道:“這種時候,民眾只需要個發(fā)泄不安和恐懼的對象,你上去只會把自己變成發(fā)泄對象,并不能改變些什么?!?p> 一邊的徐鶯鶯也點了點頭贊同。
陸離無奈地坐下繼續(xù)運氣恢復,好出去繼續(xù)尋找方舒志。
見他坐定調息,杜若二女細細地在諾大的磚樓里,穿插在摩肩接踵,挨山塞海的人堆里尋找方舒志的蹤跡。
茫茫找了一圈無果?;氐疥戨x邊上時,陸離已經調息好了。
杜若道:“我跟著你們實在是給你們添麻煩,要不你們兩人去找?我方才看到有些受了外傷的民眾,我想著為他們包扎治療一下?!?p> 陸離知道杜若一旦見了受傷的人總是放心不下,心里牽掛著。遂點頭。
與杜若道別完后兩人打聽了最近處安置百姓的地點,又與守門的士兵求了好幾遍,才得被放行。
兩人繼續(xù)踏上尋人路。
另一邊,綠城的中央磚樓上,裴憫與陸池霧并排而戰(zhàn),邊看戰(zhàn)況邊接受來自各方的訊息。
裴憫看著下面的模模糊糊的戰(zhàn)場,衰老起皺的雙手在微微顫抖著。
陸池霧倒是平靜如水:“這場戰(zhàn)役恐怕難以善了。我感覺到地下還有許多隱而未動的力量,均是中階以上,且有沙蚺之處,怎可少了沙螣。他的氣息波動我一直都感覺不清,或者說時有時無。畢竟這也是一個可比七階氣神的存在,有他在,這邊一直不敢放開手干?!?p> 裴憫道:“四大家族那邊一直沒有回音,想是不會派來援軍。昨天你弟弟傳信來會再抽調各州煉氣者救援。”
陸池霧倒是有些驚訝,坤靈國不同于方與國,坤靈國各州各學院的煉氣者一般不到四階是不會出動救援的,看來這回事態(tài)是真嚴重了他的弟弟都要對國之根本下手了。此次戰(zhàn)役后坤靈國怕是要元氣大傷。
“老頭子的這條命也是時候交出去了,老天爺已經慈悲給了我那么多時間,也是該夠了?!迸釕懻Z氣平靜,仿佛在討論今晚該吃些什么菜才好。
陸池霧沉默。
這時候石安歌走來,問道:“師父,大波的黃沙蛇在北城潛出?!?p> 月亮柔出淡淡的光暈,迷蒙中散發(fā)著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