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千里之外的北方雄關(guān)城中。
雄關(guān)城,如它的名字一樣,是大唐北境第一雄關(guān),甚至可以說是天下第一關(guān)。
大唐北境局勢歷來復(fù)雜,不提北疆那個瘋狗一樣的國家,單論域外小國就多達數(shù)十之多,而這些小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沒事就來挑釁一下大唐邊境。
大唐內(nèi)部本就矛盾重重,朝廷也懶得去勞民傷財?shù)娜スゴ蜻@些玩意,反正有雄關(guān)城在他們不管怎么挑釁都威脅不到內(nèi)陸。
此時的雄關(guān)城國公府里,武家當(dāng)代家主,護國公,武道正在看著沙盤,也不知道在研究著什么。
武道如他的名字一樣,武道昌隆,已經(jīng)年近七十,卻一點也不顯老。
一雙虎目令人視之生威,一副魁梧身軀仿佛能扛起天地。
武道是大唐軍中武功修為第二高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在北境大家所有人都認(rèn)為只要有他在,雄關(guān)永遠都是雄關(guān)。
對于傳言里說當(dāng)今圣上忌憚武家,甚至算計的武家?guī)缀鯏嘧咏^孫,北境百姓一直持鄙視態(tài)度。
忌憚?要是真忌憚能讓武家鎮(zhèn)守雄關(guān)?要是真忌憚能讓武家統(tǒng)領(lǐng)北境最彪悍的鎮(zhèn)北軍?
“父親,八百里加急,京中出事了?!币恢心昴雍臀涞篱L相相似的男人急忙忙的跑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封口處用火漆封死的鐵質(zhì)圓筒。
圓筒通體呈純黑色,繡著龍紋圖案。
“急什么,一點也不穩(wěn)重,白活這么大歲數(shù)。”武道面色不變的伸手接過圓筒,他手一用力,震開火漆封口,然后從里面抽出一封信,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武道眉頭微微一皺。
然后把信遞給中年男人,“你看看,你姑母殞了。”語氣平淡,仿佛死的不是他妹妹,而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一樣。
中年男人一驚,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沉,他仿佛不相信一樣的一遍又一遍看著信。
“父親,皇上欺人太甚!姑母……姑母就這么……”中年男人眼中有淚,話中帶著恨。
“混賬東西!”武道怒斥一聲,“身為臣子哪有指責(zé)君主的道理!再妄言一句,軍法處置!”
“孩兒知錯了,可是姑母她……”中年男人顯然只是口頭上認(rèn)錯,為了安撫老父。
武道也不在意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錯了,他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不是皇上下的手,如果是他動漫的手他就不會不讓我進京吊唁,他不讓我回京,分明就是在提醒我,他不會對武家動手。
你姑母的死有點蹊蹺,派人進京查一下吧!”
“是,父親!”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不管是誰,殺我武家人必須血債血償!
……………………
時光流逝,轉(zhuǎn)眼間已是七日過。
經(jīng)過七天的休養(yǎng),李初雪的身體也沒有什么大礙了,但是功力運轉(zhuǎn)還是不流暢。
李初雪在房中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后就走到書案前提起筆寫著什么。
一手轉(zhuǎn)著佛珠,一手揮毫潑墨,頗有幾分出塵脫俗之感。
若不是一身紅衣如血,一雙美目冷冽帶煞,任誰看到都會稱贊一聲好個“閨中嫻靜才女”。
然而李初雪到底不是嫻靜才女,她是讓滿朝文武膽寒的“殺神”。
這七天發(fā)生了挺多事情,其中一個就是太后入皇陵了,李初雪因傷沒有出面。
朝堂上下雖有議論,但是也沒有鬧什么,就連喜歡搞事情的御史們都消停了。
開玩笑,這殺坯不來不正好嘛!
就這樣,外面人忙得腳不沾地,而李初雪卻閑得無聊。
因她受傷,刑部典獄的職責(zé)也暫時移交了,雖然沒有“辭官”,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五公主失勢了,雖然不明原因,但是依舊不影響某些人的開心。
于是有些人又想出來搞事情作死了。
外界傳言說她被下冷宮,失了盛寵。
于是李初雪就決定不如讓傳言變真吧!
于是蘭苑被她封了,這幾天以來,除了御醫(yī)日常來診脈以外,她誰也不見。
有幾次甚至把唐皇罵了出去,唐皇看著氣得像炸毛的貓一樣的李初雪,他也只能無奈苦笑。
“滾出去!”李初雪正在寫字時,聽到開門聲,她頭也不抬的寒聲說道。
進來的是唐皇,他一點也沒有因女兒罵而生氣,也沒有像以往一樣乖乖出去,反而厚著臉皮走到李初雪身邊看她寫的什么。
也幸虧李初雪現(xiàn)在基本上等同于武功全失,要不然憑她現(xiàn)在的生氣程度都容易打人了。
精心布局的事,為此還殺了一位讓她很有好感的無辜老人,結(jié)果就因為唐皇而付諸東流。
李初雪那個憋屈呀!
“先祖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亂局隱現(xiàn),皇家疲弊,內(nèi)有文臣世家弄權(quán),外有門閥貴族擁兵自重,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唐皇讀著李初雪寫的東西,越讀越心驚,越讀越感動,每個字都是殺氣騰騰,但是內(nèi)容卻有讓他讀出了拳拳之心。
唐皇眼角有些濕潤,女兒真的長大了,知道為國擔(dān)憂了。
“阿雪,這篇文章是你寫的?”
李初雪白了他一眼,一臉看白癡的模樣。
沒看見我正在動筆嗎?雖然不是原創(chuàng)哈……但是現(xiàn)在就是我寫的,哼!
“這篇文章叫什么名字?能送給我嗎?”唐皇有些激動,他當(dāng)然能看出這篇文章所蘊含的真知灼見,不論是警示作用還是對時局的看法都是上乘佳作……不,是可以留名清史的傳世之作。
李初雪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驕傲。
開玩笑,諸葛武侯的《出師表》不能名留青史,那什么可以留?
李初雪寫的這篇《出師表》是根據(jù)這幾年的觀察分析大唐局勢而改的,可是說是一篇施政綱領(lǐng)
李初雪有自信,只要唐皇按照上面的來做,一定可以為大唐續(xù)命,但是前提是讓她殺了安祿山。
一想到唐皇絕對不會允許,她就又生氣了,李初雪氣鼓鼓的諷刺道:“要它有什么用?你又不會去做的,別掙扎了,等著亡國后大家一起去世吧!”
這話說的很是大逆不道,唐皇黑著臉剛想訓(xùn)斥時,他看到女兒那蒼白的臉色又心一軟,于是語重心長,溫言細語:“阿雪,武家和安祿山殺不得,北方局勢你不了解,這兩方勢力一但垮臺,北境就完了。
況且隨意殺害忠臣良將,這是昏君呀!你希望父皇當(dāng)個昏君?”
唐皇打算走溫情路線,勸說李初雪放棄自己的想法。
哪曾想李初雪毫不客氣的脫口就道:“昏君?你以為你不是嗎?”
“你……”唐皇氣得抬起手就要打人。
李初雪扔下筆笑著仰起臉,一臉的倔強,“想打就打吧!反正我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p> “哎!”唐皇嘆息一聲,放下手,“你怎么就這么倔呢?我怎么說你才能理解呀!”
“理解?你要怎么才能明白你是錯的呀!
北方再亂,也沒有到?jīng)]了武家和安祿山必失的地步,即使北方真的出事了,用一個北方換一個帝國,這買賣也合算。
北方寧肯給北疆也不能給安祿山,給北疆還能再奪過來,給安祿山就離亡國不遠了呀!
你到底哪里來的自信他們會忠于你?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忠誠?一但利益過大,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捅你一刀。
身為帝王要的是平衡,不是全然信任,名聲?名聲和皇位相比是個屁。
況且我來動手,事后你罰我照樣你全了你名聲。
其實說來說去,你就是婦人之仁,你根本不適合當(dāng)個帝王?!?p> 李初雪顯得很激動,就差指著唐皇鼻子罵了,然而唐皇依舊不為所動。
“你先歇著吧!為我還有事?!闭f著話唐皇就轉(zhuǎn)身走了。
李初雪看他離開的背影,她是一陣惱火,氣得直拍書案,“婦人之仁,真是婦人之仁!這樣的人能登上皇位,李家真尼瑪是祖墳冒黑氣了。”
“公主……我把妃絮帶進宮了……”小蝶進來后看到李初雪怒火沖天樣,她站在一旁怯怯的稟報道。
“妃絮?那是誰呀!我認(rèn)識?”李初雪一臉懵。
小蝶:“……”完了,公主失憶,怕是氣糊涂了,連自己吩咐的事情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