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挺機(jī)警的?!?p> 一擊不中,白衣青年解除了藏匿法術(shù),一行人的身影逐漸顯露出來。
朱不凡瞳孔一縮:群體隱身?道士?啊不對,修真者?這世上真有修真者?
以前只是懷疑,但眼下,朱不凡可以確定了。
看來這個世界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妖孽無數(shù),修士成群,兇險莫測,不好混吶。
正道修士經(jīng)常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他這是要斬我?可我不是妖??!等等!也許是……也不對……到底是不是?
朱不凡腦子亂了,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小白臉特么的要燒我!可惡啊!
朱不凡打量白衣青年的同時,白衣青年也在打量朱不凡。
他修行多年,小妖斬殺過不少,以他的經(jīng)驗(yàn),自然分辨的出這頭小野豬不是豬妖啊,它之所以能“殺”狗,多半是因?yàn)樗砩嫌醒龤狻?p> “不是妖,身上卻有妖氣,這小家伙該不是闖過大妖的洞府吧?有點(diǎn)意思?!?p> 白衣青年笑了,他才懶得管朱不凡是不是豬妖,反正里正他們認(rèn)為是,那就是好了,只要他斬殺了小野豬,了卻了宗門與這里的因果,就是大功一件。
想到這里,白衣青年面色一沉,手中展開三道符箓,大吼一聲:“豬妖,還不伏誅!”
說罷,三道符箓激射而出。
符箓于半道燃盡,化作三枚臉盆大小的火球,以極快的速度朝朱不凡落下。
朱不凡悚然,火球上傳來的熱力令他感受到了致命威脅,比之惡犬、弓箭更甚,當(dāng)下不敢怠慢,急忙閃避。
但火球速度極快,且覆蓋范圍廣,落地后又產(chǎn)生了劇烈的爆炸。
朱不凡已經(jīng)竭力逃離,但仍被余波重創(chuàng),慘叫一聲,被轟飛至一旁,身上皮毛焦黑一片,腹側(cè)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我特么……”朱不凡疼的齜牙咧嘴,臉上露出一抹絕望之色。
這次真的玩脫了,誰能想到禍禍一個村子而已,居然引來了修真者!
我特么還是頭小豬?。∧銈兲澬牟惶澬?!
朱不凡忍不住吐槽,可他現(xiàn)在連哼哼的力氣都沒了,意識也在漸漸模糊。
白衣青年笑意盎然,這次的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簡單。不過他也微微有些意外,剛才那三張火符,尋常野豬應(yīng)該躲不開才對,可小野豬差點(diǎn)躲過了……
應(yīng)該是巧合吧。
白衣青年不以為意,
里正等人看到仙人大發(fā)神威,舉手投足間就解決了豬妖,心悅誠服的下拜道:“感謝仙人斬殺豬妖,護(hù)佑我等村民性命?!?p> 白衣青年擺了擺手,一派高人姿態(tài)道:“斬妖除魔,匡扶正義,本就是我等修行中人分內(nèi)之事?!?p> 里正等人再拜,然后看著半死不活的朱不凡,不放心的問道:“仙人,這豬妖還沒死?”
白衣青年明白其意,駢指夾住一張符箓,笑著說道:“這就讓它重歸輪回?!?p> 說罷,指間符箓?cè)紵?,化作一抹金色劍光斬向朱不凡?p> 卻在這時,萬妖山中射出一道紅光,那紅光無形無質(zhì),卻輕而易舉的粉碎了白衣青年的劍光。
非但如此,那紅光粉碎了劍光,連停頓都不曾停頓一下,再度穿透白衣青年,在他胸口留下一個通透的血洞。
白衣青年猛遭重創(chuàng),口吐鮮血倒飛數(shù)丈,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周遭里正等人一臉茫然,回神后面色慘白,雙腿戰(zhàn)戰(zhàn),股間尿意洶涌。
“山神……山神怒了,快!快跑!”
里正大喊一聲,瘋也似的往村里逃去,身后的青壯緊隨其后,渾不知褲襠里的屎尿流了一地。
片刻后,一道龐大的黑影籠罩天空,曾經(jīng)兩次尾行過朱不凡的黑壯從天而降,落在了朱不凡的身側(cè)。
軟泥中,半邊身子已經(jīng)沒了知覺的朱不凡感覺到對方的降臨,意識模糊的他努力翻眼看了看黑壯,咧咧嘴:“好丑!”
黑壯不知是否聽到了朱不凡的呢喃,眼角的皮肉狠狠抽抽了一下,隨后它噴出一口氣息,這氣息凝而不散,將朱不凡團(tuán)團(tuán)包裹,竟是在治療它的傷勢。
黑壯瞥了一眼,見朱不凡沒有性命之憂,傷勢恢復(fù)的情況也還不錯,頓時放下了心,然后黑著臉來到白衣青年面前。
“起來回話,否則死。”黑壯言簡意賅道。
白衣青年自知裝不下去了,從地上艱難爬起,顫顫巍巍的拱了拱手道:“不知妖族前輩為何對晚輩出手,魔族入侵,仙妖共治,莫非萬妖山想撕毀協(xié)議?”
黑壯眸中閃過一道寒光,旋即冷笑道:“人類果然一如既往的狡猾,哼,人族小子,別跟我?;?,否則你師祖秦空來了也救不了你?!?p> 白衣青年面色一凜,這大豬妖竟然認(rèn)得自家?guī)熥妫瑏須v必定非同小可,當(dāng)即收斂了心思,再度抱拳道:“前輩既知師祖,想必也是萬妖山有頭臉的人物,不知晚輩何處得罪了前輩,竟惹得前輩出手。”
黑壯冷哼一聲,反問道:“你不知?當(dāng)真不知?”
一連兩問,將白衣青年問的滿頭大汗。
他下意識瞟了一眼朱不凡,澀聲道:“可是因?yàn)樗俊?p> 黑壯見他明白,也不答話,沉聲道:“魔族入侵,仙妖共治,兩族早有約定,修行者不得對普通飛禽走獸出手,妖族也不可為禍人間,你今敢違背兩族約定,是誰給你的膽子?”
白衣青年臉色慘白,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可說實(shí)話,兩族約定是明面上的東西,私底下,兩族未必當(dāng)回事,偶爾遇到利益之爭也會殺個頭破血流,只要不被抓住把柄,事后抹除痕跡也就罷了。
可他被黑壯抓個正著,想要抵賴是不成了,唯有小心應(yīng)對,否則定會遭來滅頂之災(zāi)。
白衣青年長身一拜,咬牙道:“晚輩……一時鬼迷心竅,聽信愚民蠱惑,以為此處出了豬妖,哪知出手后才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差點(diǎn)鑄下大錯,懇請前輩原諒。”
白衣青年也果斷,實(shí)力不如妖,咬牙認(rèn)個錯,若能活命,將來修行有成,再斬了它出氣便是。
黑壯何等精明,自是聽出了白衣青年的欺瞞、屈辱與不甘,但區(qū)區(qū)筑基期修士,它還不放在眼里,就是給他百年、千年,修成渡劫真人,也就那么回事。
不過,王者威嚴(yán)不容侵犯,換成平時,白衣青年斷然無活命的可能,可今日……黑壯瞥了一眼朱不凡。
此時,朱不凡身上的傷勢已好,意識也恢復(fù)清醒,但他不清楚現(xiàn)在情況,還在裝死。
聽到黑壯和白衣青年的對話,心里那叫一個急切:不原諒!干!干死他!特么的,敢燒我!豬是那么好燒的嗎!
黑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轉(zhuǎn)過頭對白衣青年道:“你既知錯,這次我便放你一馬,再有下次……云奎山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p> 白衣青年心頭一凜,這豬妖敢說出這種話,必然是有強(qiáng)大的倚仗,可要滅云奎山,除非……對方是一域之王?
想到這個答案,白衣青年再無僥幸心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拜了拜,道:“是?!?p> “滾吧?!?p> 黑壯說完,白衣青年如蒙大赦,顧不得傷勢嚴(yán)重、真元紊亂,手腳并用的往村子的另一側(cè)逃竄,此時的他,非常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