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江成安也在會場上。更加讓人咂舌不已的要數(shù)他今天的穿著打扮了。光溜溜的腦袋上戴著鴨舌帽,閃著粉紅色熒光的發(fā)箍扣在帽子上。身穿卡通版權(quán)文鐘體恤,深色牛仔褲,跟著人群奮力地揮著熒光棒,一改往日嚴肅正經(jīng)的模樣。
連續(xù)兩首勁爆的歌過去后,鎂光燈換成了普光。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來到臺上,5為成員都趁機喘息休息。
坐在mia左邊的人是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孩,舉著“primo”的燈光牌。從出場就開始她便激動地嚎啕大哭,到了現(xiàn)在還在不停地啜泣。
與演唱會有所不同的是,成員們每唱兩首歌,主持人就會上場組織粉絲互動或者進行游戲環(huán)節(jié),每個游戲都會隨機選臺下的粉絲上臺加入,這也正是觀眾席上尖叫浪潮達到頂峰的時刻,有誰不想跟自己的愛豆親密互動呢。
在“捆綁快跑”游戲中,輪到權(quán)文鐘選搭檔了,mia身旁的人不管手中拿的是什么名字的粉絲牌全都奮力地揮舞著手臂。
權(quán)文鐘把下巴輕輕放在話筒上,抱著胳膊故作難以抉擇的樣子,從后往前環(huán)顧了一周,最終目光落在了mia身上。一瞬間,mia的四圍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騷動,左邊梨花帶雨的姑娘干脆把舉牌扔到mia坐的座位上雙腳蹦跳著喊著:“選我!選我?!?p> Mia被擠到一旁,無可奈何地緊貼到舞臺邊緣的護欄上。
權(quán)文鐘走下舞臺,慢慢走到mia身邊,沖著primo女孩伸出手,這一舉動惹地全場再次沸騰。
primo女孩顫抖地伸出手握住權(quán)文鐘,另一只手緊緊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再哭出來。
Mia剛松了口氣,還沒等坐下,她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隨后身子被一股力道往前帶,竟然被權(quán)文鐘帶向舞臺。
這一刻仿佛被人設(shè)置成了慢動作,時間悄無聲息地被拉長,心臟的重拍震地耳根轟鳴發(fā)癢,舞臺上耀眼的燈光讓大腦一陣眩暈。她的心里孕生出一個想法:在這個聚集了上萬人的體育場,自己存在的意義似乎是只為了被權(quán)文鐘看見??墒撬齾s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一絲甜蜜。
主持人看到權(quán)文鐘的舉動十分地出乎意料,羨慕地迎接被親自挑選帶上來的幸運女孩。權(quán)文鐘則是趁機拉著mia快走到舞臺后方,轉(zhuǎn)頭對她溫柔地笑了一下便松開手,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回到舞臺中央。
在全場其他人眼里,看不見mia也不會對權(quán)文鐘的舉動有過多解讀,可未曾想,這一幕竟然被坐在臺下王丹清清楚楚地看見。
同樣坐在內(nèi)場的她震驚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揉了揉眼睛,依舊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權(quán)文鐘身后跟著一個背影和葉漪極其相似的女孩。當她試圖從更清楚的大屏幕上確認的時候,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在屏幕里根本不存在。
她的雙手顫抖著,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大腦無法給出對眼前發(fā)生這一幕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眼睛眨都不眨地緊緊跟隨臺上局促不安的女孩,使勁地辨認她的五官、她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是葉漪那會是誰?可是怎么可能是葉漪?為什么鏡頭拍不到她?她舉起手機,把鏡頭拉到最大,可手機也無法拍下她的身影。
就在離王丹不遠處的江成安也同樣看到了走上舞臺的mia,大吃一驚。瞬間從狂歡的氛圍中抽離出來。他瞇起眼睛使勁盯著mia,可是卻始終無法看清楚她的臉。盡管這樣,他也斷定這就是上次救下的那個女孩。
“有意思。”江成安的嘴角微微上揚,“原來鄭天印說的那個花重金的主子竟然是權(quán)文鐘?!毕氲竭@他不由得皺起眉頭。早有耳聞在明星的圈子里,不少人為了招運成名走捷徑去拜一些歪門邪道的法門,這些野路子雖然古怪陰邪,可是成效卻十分的好。于是很多急于成名的藝人都前赴后繼地走上這條路。各種靈驗的山廟道師也就成為圈子里熱門的話題。
“難道權(quán)文鐘也......”想到這,江成安生出一種無力的失落感。他現(xiàn)在雖然身為出家人,可是從高中開始,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個性張揚,作出的音樂卻細膩綿長的歌手。在他生活崩塌的那幾年,少不了權(quán)文鐘音樂的陪伴。
在江成安心里,權(quán)文鐘就是一個頂天立地光明磊落大俠般的形象,他很難把權(quán)文鐘與這些自認為是不堪啟齒的小手段聯(lián)系在一起。盡管他明白世人都難免不想求財保平安,他寧可接受自己的偶像求神拜佛只為轉(zhuǎn)運除災,助事業(yè)順風順水。
可是現(xiàn)如今,活生生的mia就站在臺上,雖然并不知道權(quán)文鐘把她做何用途,可是她畢竟也是生靈,不管什么目的都是有違天理。
就在江成安自顧哀傷之時,遠處傳來一陣小的騷亂,他好奇地望過去,只見一個女生不顧周圍觀眾的不滿,現(xiàn)在凳子上揮舞著雙臂叫喊。被她擋住視線的人惱怒地用手里的熒光棒拍打想讓她坐下??墒撬齾s不管不顧奮力地喊著:“葉漪!”
周圍的保安見狀趕忙過來制止,可王丹像是被勾了魂魄,抽泣著說:“葉漪她在上面!葉漪就在舞臺上!我要去找她?!?p> 保安看她情緒過于激動,于是兩個人攙著她的胳膊把她帶出席位,從甬道通過的時候,江成安清楚地聽到她說:“你們都瞎嗎?葉漪她明明在上面,那個扎馬尾的女孩你們都看不見嗎!”
江成安一個機靈站起來,慌忙地從擁擠的坐席中擠出來,攔住保安。
“我們花這么多錢進來是來受你們這么粗魯?shù)膶Υ龁幔俊苯砂矚鈶嵉匕驯0餐崎_,另一個保安見狀便伸手要去抓江成安的胳膊,反而被他一把掰住手腕,疼的直叫喚。
“我是過來幫忙的,你們欺負女孩還在場內(nèi)打觀眾就不怕被人拍下來嗎?”江成安說道。
從地上爬起來的保安看了一眼四周,坐在兩側(cè)的觀眾都聽到這邊的動靜,扭過頭來看。他上前拍拍江成安說:“你先松手,我們有話好好說,不要影響其他人?!?p> 江成安撒了手,轉(zhuǎn)過身面對王丹,輕輕扶住她顫抖的肩膀問:“你要找臺上的哪個人?”
王丹抽泣著抬起手指著舞臺的西側(cè)說:“就在那,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大屏幕上拍不到她?!?p> 兩位保安面面相覷,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舞臺上的人并沒有注意到這里的騷動,游戲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然而所有人都聚集在舞臺的東側(cè),王丹所指的西側(cè)只有擺放的道具,空無一人。
江成安抬起右手,在王丹眼睛上掠過順便擦掉她眼角的眼淚。用輕柔的聲音說:“不要著急,你再仔細看看,她在那嗎?”
王丹再次望向舞臺,卻再也找不到葉漪的蹤影,她終于止住啜泣,不可置信的在舞臺各個角落搜索,而后迷惑地看著江成安搖搖頭說:“怎么...沒有了?”
江成安朝保安點點頭,帶著王丹跟隨保安從離開了內(nèi)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