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要你死,何須第二刀。
七年前,名動天下,青春年少的“閻魔一刀斬”忽然封刀歸隱。
這對江湖來說,自然是好事一樁。只不過其歸隱的原因,被傳得神乎其神。
最接近真相的一則傳言是:他在一處上古遺跡,發(fā)現了上古時期,人皇姬軒轅的佩劍——“血祭軒轅”的鑄造之法。遂其決定歸隱鑄劍,待他神劍鑄成之日,便是風云再起之時。
......
清冷孤世而獨立。
這是秦歡的朋友,林半城對他的評價。
林半城是他唯一的朋友。
嗯,如果這世上還有他不能殺的人,那么一定算是朋友了。
七月十五。
武道皇朝,揚州,江海城。
每日凌晨時分,鳥兒還未上樹,秦歡便要早早起床,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為了鑄造一把,七年未能鑄完的劍。
秦歡的“閻魔刀”之名,世人皆知。
他同樣是天底下最高強的鑄劍師之一,但這一點,知道的人卻不多。
而他的鑄劍的名氣之所以沒有,如他“閻魔刀”一般聞名,是因為他鑄造的劍,有資格用的劍客太少了。
所以整個江海城,只有林半城擁有他鑄的寶劍。
說起林半城,那不得不說他的老爹。
剛剛搬到江海城的時候,資產不過半個江海城。
如今十一年過去,其資產已經足以買下十個武道皇朝。
林半城從小癡迷劍道,請過的名師,不下于五位數。
可是他的劍術,卻依舊不堪入目。遠遠沒有他的藏劍廬中,收藏的數萬柄寶劍賞心悅目。
而在他所有的藏劍中,秦歡為他鑄造的“傲寒劍”,便是他最愛的寶劍,整日都系在腰間,從未離身。
這柄劍,是他花了十萬萬黃金,軟磨硬泡下,冒著被秦歡一刀斬的風險,才從秦歡的手中買下。
秦歡有自己的驕傲,他的劍絕不會給不夠資格的劍客,就算是再多的錢也無法動搖他的心。
但是就算他再驕傲,有時候為了真正的朋友,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也正是因為這次破例,讓他有了充足的資金,去鑄造他那把未完成的劍。不過也會因此,被林半城戲稱他是被其包養(yǎng)的鑄劍師。
今天,是秦歡花了七年之久,所鑄造的寶劍出爐之日。
一大早,林半城便火急火燎來了。
清風吹起他的秀發(fā),露出一張稚嫩可愛的臉,雖然他已經二十有二,卻天生一張娃娃臉,而且一雙眸子靈動透明,清澈無比。
而且他的身形更是嬌小可人,這是本該形容在女子身上的詞,用來形容他卻再好不過。
這里是秦歡隱居的地方,名為“苦竹院”,隱藏在一片蘆葦蕩中的沙丘上,如一座孤島,正如住在這里的人。
一行浩浩蕩蕩的仆從,卻只敢守在百米遠的地方,因為再靠近一點,便會身首分離。
“秦老兄,可喜可賀,你的苦日子終于到頭了。”未見其人,便聞其聲。
這是林半城來了,秦歡聽這清脆爽朗的男聲,他便知道了。
不過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八方赤金爐”上:
五尺見寬,十尺之高,通體漆黑,呈四方形,上窄下寬。每一面都有方形圓孔,內部正有火焰燃燒。
這爐子,取自“八荒水火,風雷赤金”。乃是名匠高泉打造,是這天下一等一的廢爐,也是一等一的寶爐。
它廢的地方在于,這個爐子只能鑄造一種劍。而它寶的地方在于,它所能鑄造的這柄劍,名為“血祭軒轅”。
林半城來到院中,看著一臉認真的秦歡,道:“老弟啊,認真著呢?!?p> 林半城可以說是這個世上最不怕秦歡的人,他走了過來踮起腳尖聞了聞秦歡的脖子,然后捂著鼻子后退,“你這是幾日沒有梳洗了,身上一股蔥油味。”
秦歡已近而立,高約八尺,身材修長,穿一身紅黑相間的勁裝。他的五官倒是周正,只是長發(fā)隨意披灑,再加上細碎的胡渣,顯得有些隨性。
林半城見對方不理會自己,便走近火爐,“讓我瞅瞅看?!?p> 這火爐林半城看過不下十幾次,但是每一次都只敢靠近五米左右。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為內心的欣喜,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他竟然走到了火爐兩米處。
感受著面部的火熱,林半城端著下巴,點頭道:“不錯,再消片刻,你為我苦心鑄造的寶劍終于要出爐了?!?p> 秦歡莞爾,并未說話,此人的不著調,他早已經熟識。
這時候,有一名青年走進院中。其身材高大,面容儒雅,頭戴玉釵霞冠,身穿白色文士服。
來人名蔣昊,他是林半城的頭號謀士,也是武道皇朝的九皇子。
因為蔣氏皇族的眼睛都是琥珀色,而他又多智近妖,所以江湖人稱“琥珀妖師”。
蔣昊:“主公,你這又是老兄,又是老弟,是在叫誰呢?!彼麩o論何時,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林半城:“當然是叫我的秦歡老弟,你說他的年紀雖然癡長了我六歲,但是一點也不懂得生活。除了刀法還有鑄劍,簡直就是個白癡。要不是我苦心照料他,他早就餓死在這里了。”
說完他又攤手,感嘆道:“所以說,你說我容易嘛。這柄劍絕對有我的功勞,我說是為我煉制的,難道有錯嗎?”
蔣昊:“你可真是調皮,你這樣說,人家會答應嗎?”說完,他看向秦歡。
秦歡目不斜視:“這柄劍,已經有主了?!?p> 林半城聽聞此言,跺腳道:“什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說我的愛劍被你賣給誰了,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比我有錢的人?!?p> 秦歡:“呵呵?!?p> 林半城還想說話,卻被秦歡打斷,“閉嘴,時間到了!”
說完,秦歡一躍而起,單腳站立于火爐之上,直視火爐內部。
“好!”秦歡大喝一聲,連連撥動爐子的機關,火爐散發(fā)出強大的寒氣,極速撲滅了爐中的火焰,也帶起了陣陣濃霧,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時半刻之后,霧氣逐漸散去,卻聽秦歡道:“我的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