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此事也不能只憑著蒹葭一句話論斷?!备呶簧仙碇S袍的帝王語氣莫辨,沉聲道:“朕命你徹查此事,明日之前給朕一個真相!”
人皆是說,帝王心難測。而眼前的燕王,更是如此。他即便是聽聞李溯的事情,也絲毫沒有要降罪李正的模樣,看起來是李正得了圣恩,可歸根結(jié)底,還是燕蒹葭先斷人右掌。
李溯此事縱然為真,可燕國民間賣兒賣女的不少,怎的也不會觸及王法。李溯既是正正當當?shù)慕o足了銀子買了那姑娘,那么那姑娘就如李家的奴仆,死活皆是由著主子處置。
若是當真要按著王法來看,李溯頂多是名聲不好,但依舊是算無罪。這是燕國王法難免的缺失,無論是燕蒹葭還是燕王,皆是心知肚明。
可李正是個極為剛正的人物,燕蒹葭第一時間將強搶逼死良家婦女的罪扣在李溯的頭上,李正知悉了前因后果,顯然是良心不安。因而燕王四兩撥千斤,讓他兀自去查明,其實就是這黑心的父女兩在欺負老實人罷了。
“是,陛下!”李正眼眶有一瞬間的濕潤,此事涉及他府中的兒子,而燕王還如此信任的將徹查的任務交給他,可見燕王對他其實還是信任的,絲毫不擔心他會徇私枉法。
“退下罷?!毖嗤鯏[了擺手,鷹眸深邃。
李溯行了個禮:“是?!?p> 說著,他顧不得再去追究燕蒹葭的事情,便退了出去。
等到李溯離去,燕王才沖燕蒹葭道:“蒹葭,你近來怎么不進宮陪父皇了?”
說著,他緩緩起身,繼續(xù)道:“你母后也多日沒有見著你了,一起去你母后那兒罷?!?p> “父皇,你可真是老狐貍!”燕蒹葭不為所動,哼哼一笑:“你當我如李正一樣好騙哪?母后這些時日將你拒之門外,你這是打算靠著兒臣進槿櫻殿吧?”
槿櫻殿是她母親蕭皇后的寢宮,燕蒹葭知道,前幾日她父皇惹得母后不悅,被趕出了寢宮,至今還沒機會踏入殿中一步。這不,今日借著她入宮了,才有望再次進槿櫻殿賠禮道歉。
“蒹葭,朕若是老狐貍,你就是小狐貍!”即便被拆穿了,帝王還是不覺如何,反而挑挑眉,道:“砍了人家兒子的右掌的,反正不是朕,朕最多借著此事賣一個人情罷了?!?p> 見燕王如此的從容,半分也沒有要斥責她胡鬧之意,燕蒹葭忍不住問:“父皇難道就不擔心,因為兒臣搞的怨聲載道?”
燕蒹葭在燕國,也算是名聲壞到了極致,便是旁的幾個國家,也沒有哪個公主如她一樣荒唐。
整個燕國的百姓都知道,她臨安公主興瓊樓,建賭坊,幾乎建康城一半的青樓楚館,都是在燕蒹葭的掌控之內(nèi)。
燕王聞言,眸底竟是劃過一抹笑來:“百姓不是早就對你怨聲載道了嗎?”
那雙睥睨群雄的眼,落到自己的閨女身上,徒然變得無奈起來:“且不說城中那些個青樓楚館,就是年初你納進府邸幾個面首的事情……”
說到這里,燕王忍不住嘆了口氣。燕蒹葭不僅是他最愛的女兒,更是皇嗣中,和他最是脾性相像的一個。畢竟燕王自己……年輕時候也是出了名的荒唐。
可偏生,燕蒹葭的荒唐,簡直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今年年初的時候,燕蒹葭同他說,公主府太過寂寥,那時他便覺得有些奇怪,果不其然,沒過幾日,城內(nèi)傳出臨安公主將小倌館內(nèi)的小倌納入公主府的事情。
當時燕王還不以為真,可喚來燕蒹葭詢問的時候,她只點了點頭,大大方方的回說‘前些時日,兒臣同母后說公主府寂寥,母后沉思片刻,回說兒臣也算是大了,若是寂寥了便養(yǎng)幾個面首在公主府,也算是有一番慰藉?!?p> “養(yǎng)面首乃是母后授意,父皇拿母后沒辦法,怎能將此事撂在兒臣的身上呢?”燕蒹葭打斷燕王的回憶,撇嘴道:“再者說,兒臣干的是你情我愿的勾當,可沒有犯什么王法。”
燕王睨了眼她,道:“就算是這樣,但你也總不能放出風聲,說是要將楚青臨納入府中罷?”
楚青臨,楚家的第一人,端是燕國上下皆是知曉的人物。他年少有為,不愿承襲爵位,在早年的時候,便兀自一人去了邊關(guān)磨煉,十七歲成了天下兵馬大將軍,委實令人艷羨。
可偏生,這樣不可冒犯的青年,竟是成了燕蒹葭口中,將來要納之為男寵的對象……若非楚青臨這幾年不在都城,燕王以為,就此事便必然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燕蒹葭攢出一個笑來:“楚青臨那事兒,是不得已而為之,并非兒臣有意之舉?!?p> ……
……
涼薄淺笑
來來來,猜一猜男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