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
夙瑜眨了眨眼睛,顏楚的話在耳邊環(huán)繞,清晰明了。
她卻讀懂了那話背后的意思。
他說保護她,所以,她真的成了他的軟肋了么。
“顏楚?!辟龛さ穆曇粲幸唤z慌亂:“你不要騙我!”
她這個人,受過太多的欺騙,已經怕了。
顏楚繼續(xù)說:“傻瑜兒,我不會騙你的?!?p> 他聽出她的哽咽。
他想起那天船上,她拉著他的手啜泣的場景。
心突然空落落的。
“傻瑜兒,開開門?!?p> “什么?”聽見回答,夙瑜的心安靜了,可接下來這句話,卻讓她重新驚呆了。
她趕緊看向門口的位置,“你在門口?”
顏楚:“嗯,開開門。”
于是,夙瑜把門打開。
門口果然站著人,正是顏楚。他似乎呆了一段時間,發(fā)絲被吹亂,整個人風塵仆仆。
“你怎么會在這?”夙瑜看見他的那一刻,已經愣住了。
可顏楚沒有再回答她,他收起傳聲海螺,上前一步,將她抱進懷里。
溫熱的體溫包圍著他,顏楚的心終于復蘇了。他緊緊抱著她,不想放開。
“顏楚?!?p> 這樣突然的擁抱另夙瑜慌了神,她想掙扎,卻發(fā)覺他的力氣大的出奇。
平素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人,為何這會卻完全不一樣了。
“別動。乖,讓我抱一會?!鳖伋话卜值男∧X袋:“瑜兒,你不要哭好不好,你剛才一哭,我就亂了?!?p> “我…我沒哭?!辟龛じ惺芩膿崦纳眢w已經不敢有所動作。
可聽見他的話,她的心跳似乎又快了起來。
這種被在乎的感覺,真的好溫暖呢。
終于,顏楚松開了她。他低下頭,直視她的眼睛。
昏暗的燭火里,他看不清她的容顏,可他看得見,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
“瑜兒,我嚇到你了嗎?”
“嗯。”她的確被嚇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鳖伋拇浇枪雌饋?,“瑜兒,我很開心。”
“嗯?”夙瑜抬頭看他,“開心什么,大晚上的,你不準再這樣了?!?p> 顏楚摸摸她的頭:“好,都聽你的。”
“我要睡了,你趕緊回去吧?!辟龛げ蛔匀坏暮笸藘刹?。
“好,早點休息?!鳖伋栈胤旁诳罩械氖帧?p> 于是,夙瑜趕緊合上房門。
她長呼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使勁搖搖頭。
大半夜的,她莫不是瘋了吧,才替那人開了門!
可是,一想起那句話,她的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揚起來。
-
落意軒。
燈火通明。
青嫣急得不行,左右徘徊:“青竹,你也不知道公子跑哪去了么,明日還要去接大公子,他怎么會這時候不見人影?!?p> 青竹倒是淡定:“青嫣,你放心吧,關于大公子的事,公子哪次不是最上心的?!?p> 他并不擔心,因為公子絕對會回來的。
“可……”青嫣還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住了。
她總不能說,這幾天晚上她都看見公子出去了吧。
看著沒事人一樣的青竹,她嘆了口氣,終究是自己多想了么?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自從夙瑜出現以后,公子就不太對勁。
正想著,青竹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公子這不是回來了么?!?p> 青嫣一愣,趕緊抬頭去看。
果不其然,顏楚正從門口進。他一身玄衣,眉目清潤,唇邊含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樣。
青嫣的心沉了沉:“公子,您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有點事出去了一趟?!鳖伋溃骸皶r辰不晚了,你們各自休息去吧?!?p> “是?!?p> 青嫣咬咬唇,還是退了下去。
待他們都離去,顏楚回到房間,唇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方才他抱住夙瑜的時候,她也伸手了。
就算是很微小的動作,至少證明,她回應他了!
小瑜兒啊小瑜兒,我怎么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
初晨,今日天亮的早,太陽的光芒清冷溫暖。
夙瑜一晚上沒睡好,整個人沒什么精神。
來到太醫(yī)院后,她也一直在打哈欠。
突然,額頭挨了一記炒栗子,夙瑜瞬間從瞌睡中驚醒,揉了揉眼睛,看向來人。
“木老師……”
木言的面上浮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蘇瑜,你最近長進了哈,居然給我光明正大的睡覺!”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辟龛ご蛄藗€寒戰(zhàn),總算體驗到什么是笑里藏刀。
木言挑起眉:“還想有下次?”
“沒沒沒!”夙瑜趕緊解釋。
“還不趕緊把這些藥單子都給我分清了?!蹦狙钥粗姆磻?,輕哼了哼。
“馬上?!辟龛_他一笑,一邊加快進度,一邊罵了顏楚幾句。
要不是他大半夜突然出現抱她,也不會導致她一晚上失眠,自然也不會有被木言抓住把柄的機會。
唉,這下日子又不好過了。
等終于忙完藥單的事,夙瑜本想喘口氣,又被木言叫出去。果不其然,又輪到他出診的時候。
木言走到前面,健步如飛:“你這次就在旁邊給我拿箱子就行,淑寧齋那位不好對付?!?p> “是?!辟龛c頭如蒜。
等到了淑寧齋,她才終于明白木言話中的不好對付。
寧妃最近懷了龍種,勢頭十足,原本就嬌縱的脾氣越發(fā)張揚跋扈。
還沒進門,就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緊接著,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滾!都給我滾!”
“什么事都做不好,我養(yǎng)你們這些廢物干什么!”
然后,夙瑜就看見一群宮女被趕出來,個個臉上掛了彩,面色蒼白。
她忍不住想起從前在云昭國里見過的嬪妃爭寵心機,心里已經有數。
“走吧。”木言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挑起眉:“你待會機靈點,不然毀了容我可救不了你?!?p> “不勞木老師費心。”夙瑜瞪他一眼。
終于進了里面,夙瑜這才發(fā)現,院里也跪了一圈人。
院中央,放了一張軟榻,披了柔軟的狐貍毛,雪白發(fā)亮。
軟榻上,半躺著一個女人。
肚子不大,約莫只有三四個月,穿著大紅色的外套,也看不出來。
她的頭上插滿各種頭飾,雍容華貴,閃閃發(fā)亮。
再近點,看清女人的臉,柳葉眉,月牙眼,膚白圓潤,卻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