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快馬加鞭,不過兩日便來到了神醫(yī)谷外。
在天涯的攙扶下,離心下了馬車,對那恭敬立于馬車邊的天涯道:“有勞天涯侍衛(wèi)了,我這入谷少則十日,多則數(shù)日,不如你且先與你家太子匯合,待我身子養(yǎng)得差不多時,再與你回皓月,如何?”
“那,屬下要多久?以什么方式與離妃娘娘再次見面呢?”
天涯拱手施禮道:“還望離妃娘娘明示?!?p> 離心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道:“這樣,我們每隔十日在這兒見一次面。到時視情況再作定奪。如何?”
“行,離妃娘娘。不過,屬下有一句話當(dāng)明說:太子既把離妃娘娘托付于我,在娘娘安全抵達(dá)皓月國云苑前,還望娘娘保護(hù)好自己。不要讓屬下為難。娘娘現(xiàn)如今與我,算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娘娘的命現(xiàn)在亦是屬下的命了?!?p> 離心聽了,很慎重的點了點頭,道:“天涯侍衛(wèi)放心,我來這神醫(yī)谷的目的便是為了能在這世上多活一些時日,又怎會輕易作踐了自己的生命呢?放寬心便是了。”
抿唇又側(cè)頭深思了一會兒,怕那天涯不放心,又道:“我現(xiàn)已是那烏托棄妃,烏托之有心想害我之人,早已竊竊之喜,認(rèn)為我已屬不足懼之人,應(yīng)暫時將我排除在隱患之外了。而皓月國內(nèi),我才入一月有余,光顧著養(yǎng)病,連皓月國朝堂之上都沒去過。認(rèn)識之人,除了太子府的仆人及那候皇后,別的也沒誰了。應(yīng)也不可能有對我心懷叵測之人。我倒是覺得:現(xiàn)今的我倒是相對安全得很呢。因此...”離心看向天涯:“天涯侍衛(wèi)盡可以放心?!?p> “屬下覺得離妃娘娘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愿如此。那屬下先行告退,十日后再來與娘娘匯合?!?p> 就見天涯飛身躍向馬車之上,一拉韁繩,那馬兒仰天長嘶,調(diào)轉(zhuǎn)頭,向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離心與劉始一及巧巧姑娘看那天涯與馬車走得遠(yuǎn)了。
則各自提了一口真氣,躍上險峰之頂,復(fù)又躍下到那神醫(yī)谷,向谷神醫(yī)家的方向奔去。
輕車熟路,花在路上的時間便少了許多。
不一會兒,便來到籬笆院門前。熟悉而又清寂的神醫(yī)谷,讓巧巧找到了家的歸屬。原來,這種樣子的氛圍才是我心底的家。巧巧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推開半掩的院門,巧巧歡欣的喊:“胖球兒...球老頭兒...一肚子壞水的丫頭回來啦?!?p> 咦,竟是無人應(yīng)答。
劉始一也比平時高了半調(diào)的開始叫:“師傅...師傅,我與巧巧師妹回來了?!?p> 依舊沒有人應(yīng)答。
離心看向他們道:“這院門半開著,不象是出遠(yuǎn)門的樣子,谷神醫(yī)應(yīng)該不會跑太遠(yuǎn),會不會是去附近采草藥或是找了個開闊的地兒在練功?”
巧巧聽了,點著頭道:“嗯,極有可能,別看球老頭兒胖,自律性可是極高。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球老頭兒每天早起晚睡,勤于功夫,研于醫(yī)術(shù),對吃又很嚴(yán)謹(jǐn),一點都不胡來,為何這胖卻是不減?真是奇了怪了?!?p> “也許你說的球老頭兒的這胖得象球,是從娘胎里帶來的,身體缺乏一種稀有元素,是病,得治?!彪x心一臉認(rèn)真的對著巧巧說道。
“所以,你要珍惜與球老頭相處的每分每秒...”
“啊,不會吧,離妃娘娘,你可不要嚇巧巧,巧巧雖然以前在這谷里任性妄為了些,可一見到娘娘與大哥哥可就從良了的,老天不會這么懲罰我吧?!鼻汕傻难蹨I都快要掉下來了。
看著巧巧泫然欲泣的樣子,離心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也不要太當(dāng)真,我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是,不管真不真,我們確是要珍惜所擁有的在一起的相聚時光。這樣,當(dāng)有一天真正的分別來臨,方不悔當(dāng)初的傾心相守。”
巧巧聽了,跑過來拉住離心的手:
“姐姐說得真好,在以后的時光歲月里,巧巧一定珍惜與球老頭兒的今世父女緣?!?p> 離心聽了,揉了揉她的黑發(fā):
“從剛剛進(jìn)院聽你喊球老頭兒,又是什么一肚子壞水的丫頭,我能感覺到:巧巧與離心一樣,都有一位愛我們的好爹爹,尊重我們的個性而又能耐心的指引我們成長為自己想要的樣子?!?p> 巧巧欣喜的望著離心明亮的眸子:“離妃娘娘憶起了自己爹爹的樣子了?真的嗎?真是太好了?!?p> 離心微笑著點了點頭。
一邊的劉始一見了。心道:有時會覺得:上帝對這個女人太寵,寵得覺得她活不下去了,卻又活了過來。
有時,又會覺得,上帝對這個女人太殘忍,殘忍得不管她有沒有嫁人,便給了她一個孩子。也不管她是不是大病初愈,便剝奪了一切的記憶。余生,讓她一個人背井離鄉(xiāng),在無知的前塵里掙扎。
此時,始一望向離心的眼眸里便多了幾分同情。
而她,到底終究不愿在接下來的歲月里就此聽從命運的安排。
選擇孤身一人,來這塞外,只為給自己的前塵一個交待,給自己的余生一份無悔。
這些,是蕓蕓眾生都想要的。
只是很多人選擇了最穩(wěn)妥的辦法:得過且過,糊里糊涂。
而她不,她要的是一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院門外,谷靈風(fēng)的腳步亦是一滯。聽著巧巧與那位離妃娘娘的對白,心里,竟莫名的一暖。
對父愛如此闡釋的女子,背后一定有一位愛他勝己的明理父親。
此時的谷靈風(fēng),眼前飄浮出一幅畫面:仿若與那烏托朝的院朝中院大將軍舉杯對飲而又惺惺相惜。
他日的相救,果真是冥冥中的注定。
這時,就聽那巧巧說道:“離妃娘娘,真為你感到高興。好了,我們不說球老頭兒了。先進(jìn)屋喝杯水,休息一下?!?p> “好呀,離心倒真是渴了呢。”
眼看著三人進(jìn)了屋。
谷靈風(fēng)亦忙進(jìn)了院子,掩好院門。大步向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