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玄妃,吃了谷靈風的還魂丹后,三天后醒過來了嗎?”離心望向鄭恩,輕輕的問道。
鄭恩的目光看上去頗為難解,是一種感覺被騙后的失落,又似是驚聞奇跡后的欣然。
聽離心問他,他前言不搭后語的道:“沒有醒過來,不過,事隔多年后,才知道:她竟然還活著?!?p> “那…”
離心好奇的望向鄭恩:“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還活著?為什么卻不在這皓月的皇宮里呢?難道…?”
鄭恩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原來,鄭恩亦是認為這煙輕玄吃了谷神醫(yī)的藥后十有八九三天后會醒過來。到時,便可詔告天下:玄妃并沒有死,三天后的厚葬儀式取消。
甚至,鄭恩都在心里想好了,只要這玄妃活了過來,自己龍心大悅,便再次大赦天下…
可是…
“可是…?難道那玄妃并沒有醒來?”離心驚訝的問道。
鄭恩點了點頭,
“三日后,那輕玄并沒有醒過來,而且,自己用手去摸她的身子,竟是一點溫度亦沒有了。宣太醫(yī)來看了,皆搖頭說玄妃已逝,回天乏力了?!?p> 鄭恩的眼神有點恍惚,道:“當時,我拍案震怒,意欲派鄭義帶領御衛(wèi)們一舉把神醫(yī)谷給搗平,但瞬又頹然跌坐在了輕玄的床邊,因為那谷靈風說了,神醫(yī)看病亦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其實,這一切,何嘗不是我自愿的?知道希望渺茫亦要不甘心的去試上一試?!?p> “那…后來又是怎么…”
“后來,只好由德公公按著原來的計劃厚葬了玄妃。”鄭恩輕輕嘆了一口氣,悲傷的說道。
離心亦頓時嘆了口氣,覺得頗為無聊,怎么神醫(yī)都請來了,奇跡卻沒有發(fā)生,以自己對這谷靈風的認知,不應該啊,想當初聽清香春桃她們講,自己都好多天不吃不喝也被那谷靈風給救回來了,這玄妃,還一點都沒耽擱的,怎么就…?
難道真是這玄妃的大限到了?神醫(yī)也拉不回?
心內的一絲悲傷不自禁的涌上心頭,心內暗道:若這玄妃還在世的話,說不定我們之間還能發(fā)生點什么。
正自沉浸于自己的小世界里。
就聽那鄭恩又頗帶驚喜的聲音道,“沒想到,多年以后,因為你:烏托的離妃,鄭義竟然探得,朕的玄妃還活在這人世之中,所以…”
那鄭恩看向離心驚詫的表情:“離妃一定納悶,朕的玄妃跟烏托的離妃扯上了什么關系?對不對?”
離心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鄭恩站起身來,笑道:“我也沒想到,我聞知離妃時,竟然也聞知了朕的玄妃,所以,朕一直拖延著不知以什么樣的方式見離妃,直到那次在‘瑤池仙苑’的第一次相見,沒想到,離妃竟是比我想象中的厲害了千萬倍…”
離心“嘿嘿”一笑,“鄭皇是爽快人,這么多的秘密都告知離心了,想必以鄭皇的聰明,對離心也是了解了個八九不離十了,今兒,離心亦應該以真心相待,我便主動告訴鄭皇:離心可不是你喜歡的嬌柔的玄妃那樣的類型,而是出身將門,機靈可愛,表面笑嘻嘻,內心卻快意恩仇,心狠手辣的烏托梟妃:院離心?!?p> “哈哈哈,果然是我想象中的離妃與語氣,甚合我意,甚合我意,來來來:我再親自為離妃斟上一杯茶…”
鄭恩長聲大笑,那笑聲透過御書房亦傳到了在門外等侯多時的侯玉瑤的耳朵里。
侯玉瑤聽了,心里一訝:這鄭恩,自那玄妃死后,二十五年來,從來沒有這么開心的笑過了,他與這烏托的離妃在談些什么?
有心想闖進去,但守門的侍衛(wèi)說了:“皇上宣了口諭,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準入內?!?p> 侯玉瑤哼道:“我瑤皇后也不行嗎?”
說完,便要往里硬闖。
侍衛(wèi)急忙攔了下來,恭敬的道:“屬下們亦是奉命行事,望瑤皇后體諒,如果再這樣的話,別怪我們…”
侯玉瑤經(jīng)過這么多年,亦是能知曉這鄭恩的脾性了,他很少過問自己的任性妄為,但如果太過,他也不會坐視不管。總有法子能讓自己乖乖的就擒。
這奸險的男人,看上去任由自己為所欲為,肆無忌憚,其實,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么多年來的冷落,自己亦是受夠了,我侯玉瑤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他,也…
既然他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去,那我便在這兒等著,再過些時候,賞月儀式便要開始了,我不信,他還能違背了那些眾朝臣的約?爽了天下百姓的諾不成?
侯玉瑤一甩衣袖:“哼,那好,我便在這兒等著,等著一會兒與皇上一起去賞月儀式?!?p> 侍衛(wèi)聽了,紛紛的彎腰施禮:“多謝皇后英明。”
繼續(xù)說那鄭恩與離心。
鄭恩笑完,看向離心,“離妃有沒有興趣知道朕的玄妃與離妃是什么關系呢?”
離心在鄭恩剛剛對自己說那玄妃還活著,與自己還有關系時,心內已是把先前浮現(xiàn)的這玄妃與師傅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了:原來,自己的第六感覺真的從來沒有出錯過。沒想過,寡言的師傅,背后竟是這般的曾經(jīng),只是,不解的是:原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師傅,怎么會一夜之間便成為了這世上少有的輕功與暗器的高手…
聽鄭恩笑問自己,抬眸看向鄭恩道:“恐怕我猜不出來,鄭皇會說我有意隱藏我的聰明,猜了出來,鄭皇又會忌憚于我的過分聰明,所以,怎么著都是錯。離心是真的沒想到,我心中的玉女師傅,便是鄭皇的玄妃。”
鄭恩聽了,扯唇輕笑,看向離心:“你跟她一樣,聰慧可人,藏峰露茁,真正是不可多得的案前解語之花,得之,是幸,不得,是命?!?p> “得之,是幸,不得,是命。”
離心不自禁的跟著鄭恩喃喃,想起了自己與二哥與純皇的種種過往來,原來,所有的錯過與不錯過,所有的誤會與痛楚,只這幾個字便釋清了。
二哥會不會偶爾對月長嘆:“不得,是命。”
而那純皇會不會亦偶爾對月暗喜:“得之,是幸。”
一抹笑意盈于唇角,離心在心里對著自己道:這是…只這鄭皇的一點贊美,還真是自已把自己當個寶了。